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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救我?呵呵,不如我供出你来,只怕你担的罪名更大吧……你到时又拿什么来自救!”
陆昀嗤笑着看他,目光里带着些绝望,摇头不信。
“空口无凭,的确叫人难信。”
季允礼语气冷冰冰的,静了会道:“其实,我与你有些相似。命途多舛,只需要一个机会。”
陆昀惊怔,身子抖了抖。看着眼前的人眉目忽如温山软水,笑得明月清风,只是在这方牢狱里,更像幽暗中青面獠牙的怪物。
好似被蛊惑了般,他问:“你救我出去……是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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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降下好大一场霜寒,跟着浓雾也遮了天地一般。有人穿过长廊而来,脚步声近了才看清一道瘦削人影。
“先生,大人唤你过去。”小白停在门口敛眉低目,嗓音平稳,伸手敲了下门扉。
季允礼躺在床榻上,眼皮子一搭一合,利索的掀开被褥就起身换衣。他推开房门时,把门的修长手指不禁缩了缩,外头湿冷的寒意一下透了指尖。
“可说何事?”他脚步沉稳的迈开,鼻尖高挺,醒后的眸子干净澄澈,泛着清浅的光。
小白跟在身后回道:“陆昀,服毒了。”
季允礼半点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反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看来昨夜与他说的,都听进去了。死生死生,不死怎么会有生路?
两人到了议事堂,就看见柏周端坐在那,藏青长袍厚衫戴冠,拧着浓眉,脸色就不大好看。一旁是愁的唉声叹气的童知府,抬眼瞥见季允礼,噌一下站起身,幸好被师爷拉了拉才又坐下,只嘴唇动了动的欲言又止。
季允礼已经心中有数,先作揖施礼才挺身,目光坦然的回望众人。
“舞弊案犯人,就是那名叫陆昀的,今早被发现时断了气。”柏周故意的点醒他道。
季允礼装出一愣,沉吟道:“看来犯人畏罪自杀。”
那童知府紧道:“可惜还未问出最重要的线索,究竟他是如何得到了试题。”
师爷也跟着叹一句:“只怕这人藏得深啊,贿赂考官可是重罪。如今线索一断,难不成咱们要把参与秋试的一众考官都请去盘问?”
季允礼不答,看着柏周要如何决断。
柏周细细观察季允礼,试探道:“听说,昨夜你去了牢中?”
原是当值的三名差役见陆昀死了,自知难辞其咎,偏自作聪明的合计撒了点慌。他们拿了季允礼的金子之事不好说,只得说以为要提审才放人进了大牢,其他就一概不知。
季允礼也猜到了一二,就顺着往下答:“正是,我昨日送了赵家小姐,回来时想去府牢套套陆昀的话,不过他是个嘴硬的,没问出什么来。”
童知府与师爷相觑,总觉得季允礼隐瞒了什么,但碍于柏周在不好当面质疑。
显然,柏周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高眉深目,将怒不怒的变了脸色,冷笑道:“允礼啊,本官眼里可揉不了沙。”
说罢,他冲着童知府和师爷厉色一盯,两人赶紧低头借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