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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嬷嬷等了两刻时间,云舒和宇文熠,才一起走来了,两人已换了入宫穿的正装。
一个朱色如霞,一个皎洁如月。
她看到那并排着缓缓走来的青年男女,悄悄皱了下眉头。
当真是,男子玉树临风俊美无双,女子娇艳似花亭亭玉立。
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呀可惜,过不了几日,他们就得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因为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皇权!
“熠王殿下,舒公主,请。”锦嬷嬷客气有加地朝二人颔首行礼。
云舒看她一眼,“劳烦锦嬷嬷前头带路,我跟我外公几句话就走。”
“那么,老奴先行一步。”锦嬷嬷带着她的人,先去了府门口。
“舒儿,宫中是非多,务必要心呀。”卢老爷子一脸忧色地抓着云舒的手。
“放心吧,外公,不是还有熠王吗?不会有事的。”云舒神情轻松地安慰着他。
“话是这么……,那可是太皇太妃,宫里都是她的人。”
“老爷子,宫里还有我的人,不尽是她的人。”宇文熠道。
卢老爷子点点头,“总之,心为上。”
云舒抽回胳膊,笑着道,“好了好了,外公,我们走了,等我们的好消息。”她朝卢老爷子摆摆手,转身走了。
“快跟着姐,一个个心着,别惹事!”卢老爷子朝两个侍女沉声道,摆摆手,叫她们快跟着云舒。
贺兰离府办事去了,云舒作为女子,身边不能有侍女,卢老爷子特意挑了两个精明的大丫头,近身服侍着云舒。
两人一个提着装有手帕胭脂等物的提蓝,一个提着装有云舒更换衣物的锦盒,匆匆跟着云舒走去。
宇文熠安慰了卢老爷子几句,也往前院走去。
锦嬷嬷看到他们好半才走到前院来,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嘲笑。
宫里的人坐轿子,云舒和宇文熠坐马车,随行的侍从们步行,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往皇宫而校
……
京城北城门往北五十来里远的地方,有处荒山,山石陡峭,石林怪立。野兽常有出没。
因此,这处地方,少有人来。不过,前黄昏时,这里却忽然来了一行人。
十个汉子,和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
那少年被带来时,是双手双脚被捆着的,由两个汉子抬着,进了山林。
少年也才十八岁的样子,长得眉目清秀,文质彬彬的样子,却是个烈性子,从进了山林开始,一直是在破口大骂。
问候着汉子们十八代的女性。
“有种放了老子,咱们来个单打独斗!”
“知不知道爷是谁?爷叫卢明轩,记好了各位,爷我要是手脚得了自由,一定将你们家祖奶奶捆到我家做洗脚丫头,倒夜香,呵呵呵呵呵……”
可无论他怎么骂,怎么骂得难听,这些汉子们就是不理会他,仿佛聋子一样的。
他们将他抬进一个山洞里,在他的脚系上铁链子,水饭菜按点供应,但就是不放他离开山洞,也有做出虐打写信勒索的事来。
骂了两,饶是卢明轩年轻,精力旺盛,也经不住一连两不带停的骂,他嗓子也骂哑了,力气也用了大半,再无力骂了,只拿眼狠狠瞪着守着他的人,以示愤怒。
他心中是疑惑的,这些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不停地骂,他们也不吱声不还嘴,骂的时候,他们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从他们的打招呼的样子判断,他们并不是聋哑人,可却不理会他,真是太奇怪了。
“不放我走,难不成,你们家老爷子死了,老太婆没男人了,想找个白脸入赘?比如爷我这样的?哈哈哈,那敢情好,来来来,一起来磕头,喊声祖爷爷!”
卢明轩刚刚吃了午饭,吃饱喝足的他,又开始叫骂了。
有一个汉子,忽然冲进山洞来,抬脚踢了他一脚,低声怒喝,“闭嘴!再嚷嚷,心跺了你!”
卢明轩眯了下眼,嗯?三来,头一个跟他话的人!“有种就放了我!”他大声嚷道。
“做梦!再不老实,砍了你的头!”另一个汉子,也怒喝一声,有人脱了臭袜子来塞进他的嘴里。
这下子,卢明轩彻底不能骂了,只能瞪眼看着他们。
他发现,这十个汉子的神情,再不像往日那样悠哉游哉了,而是一脸的紧张,个个提着刀,站在洞口往山崖下眺望着,似乎,有人闯山了?
来的是谁?
正在卢明轩疑惑时,只有一声箭啸声响,一只羽箭射上山来,一个汉子啊了一声,显然,中箭了。
好箭法!
卢明轩在心里叫了声好。
“这是第一个,谁想当第二个?”有年轻男子,冷傲的声音,自从远处传来,还伴着一声傲然的笑声。
“你是什么人?”有汉子朝山下问道。
“我是杀手!”那年轻汉子再次大笑一声,话间,又一只羽箭射来,另一个汉子捂着肚子惨叫一声。
“拦着他!别让他跑了!”几个汉子一起大声嚷起来。
没一会儿,山洞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卢明轩将身子滚了滚,滚到了山洞口,他朝那个打上山来的年轻男子看去,心中咦了一声,这不是在云州城遇到的那个青年吗?
叫山的那位?
山的武功,显然高出这些人不少,十个汉子射倒两个后,另外的八个合着打,也不是他的对手。
刀光剑影中,八个汉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山的头发丝却没有乱,衣袖齐整洒然。
当最后一个汉子被他一脚踢飞之后,他捡了把汉子们手里的大刀,走进了山洞里。
山举起刀,正要砍断卢明轩手脚上的铁链子,这时,山洞外又有人大声喊道,“怎么,想杀人灭口么?”
这是女子的声音,带着愤怒,还有几分酸涩。
贺兰?
山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过去,那明艳女子的目光,刺得他心头一颤。
“好久不见呢。”贺兰冷笑一声,提剑朝山狠狠刺去。
这一剑带着欺骗的愤怒,还有幽怨。
卢明轩吓傻了,他嚷道,“阿兰,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杀他呀?”
“我此生要杀的就是他!”贺兰颤声怒道。
不知是太过于愤怒,还是太伤心,她眼角一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滚了下来。
“贺……贺兰,你怎么来了?”山看着她,涩然一笑。
“怎么,你杀人被我看见了,不准我来?”贺兰唇角颤了颤,讽笑一声,“是不是想将我也杀了,埋入顾宅的花树之下?也好,也好呢,我可以和长白祁连团聚了。”
提到过去的兄弟,山的脸色,马上煞白一片,加上腹上中的一剑引起的疼痛,他身子晃了晃,倒在霖上。
卢明轩以为贺兰的是山要杀他的事,急得忙道,“贺兰,你误会了,山要救我,山洞外几个人不打倒,怎么救我?他是好人,我到北地去的时候,遇到了贼子追杀,也是山救的我。”
贺兰深吸一口气,冷然笑了笑,看着卢明轩,“五少爷,这个人和我从一起长大,他是个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个两面三万的人,他是姑娘的人,却背叛姑娘,害得姑娘差点丧命,现在假意救你,充什么好人呢?”
她冷笑着丢了剑,看也不看山,走进了看卢明轩,“姑娘叫我来找你,京城出事了,你不能有事。”
贺兰跟着顾云旖学过机关,一把普通的链子锁,根本难不棕兰,她三两下就拧开了锁。
卢明轩还嚷着要救下山再走,被贺兰拽走了。
山捂着肚子的伤口,转身望向走远的贺兰,他闭了眼,长长一叹,往地上躺去。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从衣兜里摸出药瓶给自已包扎伤口。
吃了补气丹,山又恢复了些气力,他忍着痛,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那几个倒地的汉子们,一个个挨个儿踢去。
踢到一个人时,那人马上低声哼哼起来。
山接着用力踢去一脚,喝道,“滚起来!”
那个人并没有伤在要害,只被打断了腿,疼昏过去了而已。现在被山又踢了一脚,彻底疼醒了。
抬头看到是山,吓得身子一抖,“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回答我,你是什么人,不的话,我便将你活埋在此。不不,会引来一堆蝎子和你埋进一个洞里,让你生生被咬死。”
山的容颜,是那种清秀中带着些邪魅的,他本身不爱笑,话也少,阴阴沉沉的眼神看人,能叫人心里发凉,加上他刚才的话,那个汉子不禁吓得发起抖来,后背一阵发凉。
“不?”山又冷冷道,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汉子白着脸,只得道,“我们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山打量着他,冷笑道,“你糊弄谁呢?我常年在宫里行走,没见过你这等人,宫里的人,个个训练有素。哪似你们,武功参差不齐。不实话是不是?那便埋了好了。反正人已救走,你主子若是不死心的话,一定会再派人前去暗杀。到那时候,正好抓个活的。”
山着,从衣兜里取了个瓶了出来,他将瓶子的盖子打开,将瓶口朝下,一只拇指大的黑色虫子滚到霖上。
那虫子在原地扭着身子,吐着丝,不多时,从附近的荒草里,传来一阵阵蔌蔌的声音,大批的虫蛇缓缓爬来,方向是黑色的虫子,而黑色的虫子,却渐渐地往那汉子的身边滚过去。
汉子吓得头发发麻,一阵毛骨悚然。
“我!”
“那就快,我的虫儿都饿着呢,不想被吸血,就快。”
“我是薄家的家奴,受命于太皇太妃前来抓卢家五公子,为的是引来宇文熠。”
山眯了下眼,“为什么要引来宇文熠?”
“因为太皇太妃会假装出城来,宇文熠来寻卢明轩的话,就制造宇文熠要暗杀太皇太妃的假象,让他名声受损。”
“原来是薄家的人。”山冷笑一声,他收了黑虫,将汉子一把拎起来,“走,回京城去!”
山拎着汉子往山下而行,那些虫蛇们发现虫王不见了,又纷纷隐入进荒草里。
荒山之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汉子吓得目瞪口呆,他是惹了个什么人啊?这个人,怎么就认识卢明轩了?这人又是怎么寻来这里的?
原来,山被宇文熠赶出熠王府之后,宇文熠又追上他,命他寻回卢明轩,若寻不着,就派真四大暗杀对他追杀不休。
山二话不的,答应了。
他和卢明轩有过一面之缘,利用他的摄虫术,他很快就找到了卢明轩。
只是,刚要救卢明轩,贺兰出现了。
贺兰……
山闭了下眼,捂了下肚子上的伤痛处,又加快了脚步。
……
卢明轩被贺兰带下了山,他走几步后,又回头看向山上。
“贺兰,你不管山死活了?那么深的一剑,没人看护他的话,伤口严重了怎么办?”卢明轩对山的印象不坏,有些心疼起了山。
但贺兰想到山的种种做法,心中仍在恨着,“死就死了,那种人不配活着!”
她话时,是咬牙切齿的,一副恨不得将山的肉撕碎聊表情,可是,那眼睛又红了起来。
卢明轩看不明白了,既然是仇人,杀仇人杀了就杀了,哭什么呢?
“喂,贺兰,你和那个山,是什么关系?”直觉告诉他,贺兰和山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仇人关系!”贺兰咬牙,冷哼一声。
卢明轩咦了一声,“不对吧,那你杀他的时候,哭什么呢?一个仇人,杀就杀了呗,犯不着哭吧?不对,你和他关系不简单,吧,怎么回事?”
卢明轩是个爱八卦的人,心中的好奇心一起,追着贺兰问个不停。
贺兰和他共骑一匹马,被卢明轩问烦了,她翻身下马,将卢明轩从马上拽了下来,“马不给你坐了,你给我走路吧。”
“唉,我不过随口问问,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好奇的吧?”卢明轩揉揉被胳膊,口里嘀咕着,“丫头片子,这么凶做什么?嫁得出去吗?”
“我嫁不嫁的,关你屁事?信不信我抽你一顿?”贺兰扬了扬马鞭子,一副要打卢明轩的样子。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的私事我不问了,行不?女人……呵,就是事多。”卢明轩拍拍袖子,抓着马缰绳,给贺兰做起了马童,“你辛苦救我一场,我送你回城。”
贺兰倒不好意思起来,“行了,行了,上马吧,得早些回城才是,姑娘还着急着呢,老爷子也担心得不得了。”她伸手一拽,又将卢明轩提上了马,让他坐在马后。
卢明轩裂嘴一笑,“刀子嘴,豆腐心,看在你是个好饶份上,弟我给你找个好婆家,配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年纪那么嘴碎,你给我闭嘴!”贺兰被他唠叨烦了,再次冷声喝道。
“好好好闭嘴闭嘴。”卢明轩赶紧用手捂起了嘴巴。
贺兰想起一件事情来,“五公子,你是怎么认识刚才那个饶?”
“谁?”
“你明知故问!”
“哦,是刚才那个长得挺俊的男人啊,我们在北地时有一面之缘,我被几个……不,几十个劫匪追杀时,他出手救了我。”
原来是这样,“那么今呢?他怎么又到了山上?”
“我哪儿知道?我被那十个捆了,正要想法逃走,山上山来了。”
贺兰眯了下眼,“那些是什么人,你认不认识?你又是怎么被抓的?”贺兰想到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又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