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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兰不明白。无论是柳涵还是关俊,他们期待的,都是她的不明了。他们说希望的,都是别剥夺那剩余得可怜的希望。有些时候不点出来,才是最好的。
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柳涵憋着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去看奶奶。”苦笑,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个还能说些什么。
澜兰跟在柳涵身后,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澜兰终于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开口。
柳涵前进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孩子?”
澜兰无辜的看着柳涵的后背。“怎么了吗?孩子应该早就生出来了啊?”没有看到小盈她不是很理解,也可以想成是柳涵的体贴,可是为什么连孩子都不可以说吗?
原来……她都不知道吗?
湛云允,身为一个帝王,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几乎已经可以理解,澜兰为什么会回来了。关俊对此,也一定很无奈吧?
柳涵停住脚步回头,澜兰被吓了一下立马停了下来。柳涵看着澜兰的眉目,一切都是那么的亲近。好似前次看到她时两人还在嬉戏玩闹般。
“怎么了吗?”有一种不安涌上了澜兰的心头。“莫不是孩子……”
“不,他很好。”
他会保护她。
“是个男孩,跟小盈外出,为奶奶求平安去了。”
虽然他没有关俊那么有能力。
“你别担心。”
但是他会用着自己的方法来守护。
听到柳涵提起小盈和那孩子心里也宽慰不少。他们,终究是隔了太多。“是吗?真是太好了。”
……
现下,两人是再想打破尴尬也想不出话来了。
一路无言。
来到老夫人的院子,澜兰闻到了扑鼻的药味。以前澜兰无事时总会来这院子里与老夫人闲聊。而今看来,却连些许生机都找不到了。
两人一齐进了老夫人的屋中,药味更重了,可柳涵却丝毫不觉其不对。
“少爷。”一旁照看的婢女轻轻的给柳涵行了个礼,轻声道。“老夫人尚未醒来。”
柳涵点了头,悄悄示意她离开。
澜兰尽量放低自己行走的声音,怕吵醒安睡的老人家。
澜兰对老夫人的印象停留在她离开时的样子,那时的老夫人已是十分消瘦了,因此澜兰也不觉得老夫人此时有什么特别的不同。相反更觉对方体型还上去了些。
看来柳府的人照料还是十分细心的。
“自上个月起,奶奶就十分嗜睡,一天下来,哪怕是吃饭,有时都不会睁开眼睛。大夫说她累了,老了,差不多了。”
柳涵语气平静,看向老夫人的目光也并无什么异常。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澜兰离开不久,奶奶的病情就开始变重。
他请了很多大夫,用极其昂贵的药材在吊着她早已人去楼空的身子。
他能做的,早就做了。能哀伤的,早就哀伤了几百遍了。根本无须在此时表现出来让澜兰难过。
柳涵不敢告诉老夫人他休了澜兰,只是不停的用撇脚的谎言来掩饰着这一切。谎言难倒了这个谦谦君子,他几乎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才学。他都快撑不住了。
他用一个谎言来逼走自己最爱的女子,又用另一个谎言来掩饰着一事件……无休止的谎言雨漫天而下,他好累……
因为小盈的事情,他过滤了柳府所有有可能透露此事的下人。他活到至今,从未为难过任何一个奴仆……可他却想尽办法将他们给遣散了……
澜兰提起小盈的时候,他之所以能那么巧妙的应对,完全是出自于他每天的自我催眠。
他不停的在给老夫人编故事,编得他自己几乎都相信了。
澜兰只是被澜家人暂时唤回了家,小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却又从不犯事闹他。儿子很乖,和澜兰很要好,澜兰很喜欢他,回了家也要修上几封书挂念一番……
为了增加可信度,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让丁叔叔帮忙抱了一个婴孩拿来圆谎。
柳府很安定,很美好,一片积极向上。府里的人和和睦睦,一家子快乐幸福。他用尽他的才学构筑了这个一个根本不属于他自己的梦。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骗一辈子,骗奶奶,骗他自己。
可是直到奶奶即将离世,他才发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不让老人家见澜兰这最后一面。本以为这封信仍然会被劫下,可是竟然送到了。
澜兰的到来让他高兴,以为守得云开见日出了。虽知,澜兰只受到了那一封。
这意味着什么?掠夺还远没有结束,哪怕是关俊,也守不住她。湛云允是多么的聪明,利用了关俊来牵制他,又利用了他来牵制关俊……
澜兰用手打理着老夫人的乱发,哽咽着。
柳涵眼底一片温柔,如同以往的每一天般。
他已是一个将死之人,放过了便是他的惩罚,本想若澜兰愿意,他倾尽所有也会守住她。可是,既然澜兰已然动摇,什么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就理应由他来思考。
他知道澜兰心软,可是,紧抓着不放的话就会上当。
他和关俊之间终会两败俱伤,澜兰也终会因此受伤。湛云允料他会争,他没有料错。他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将澜兰夺回。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对澜兰的爱抑制着他。
湛云允终还是打错了算盘。他想,但绝不会这么去做。
败给关俊,他可以有忍耐的借口,但是败给湛云允,他不服。澜兰是他的,就算不得以要交付,也是交付到可以交付的人的手中。而湛云允,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重新入住柳府,澜兰竟然觉得不习惯。本来她是想像之前一样守在奶奶房中,可是柳涵坚持她一路奔波,硬是让下人收拾出一间房来让她休息。
躺在床上,澜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浮躁。
奶奶今日一直在睡,她也没能跟醒着的奶奶说上两句。
从床的里头翻到外头,又从外头翻到里头。
“啊!”终于忍耐不住,澜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穿了鞋子套上外衣,澜兰打开了屋里的窗子。
夜已深,外头的明月的月光随着窗子的打开而入侵,散落打碎在一地。望着那明亮的明月,澜兰的心被渐渐安抚。
是错觉吗?
总觉得南方的月亮比北方要柔和很多呢……
真是的。
澜兰苦笑,终于发现自己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前跟着关俊四处奔波,睡马车客栈都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都是沾枕就睡的,结果在这里竟然会睡不着。
屋里头的薰香还在燃烧,飘出淡淡的香气,本应是安神的,结果却看着烦躁。
一个人,果然还是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