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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知道你心软,但是有些时候、太过心软会被欺负。澜兰心善,不愿伤人,你必须走在澜兰前头才行,知道吗?”
“是。”柳涵低着头受教,只是紧握着老夫人的手,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小盈、虽然生了男孩,但是澜兰、毕竟是主母,凡事你都应该站在澜兰这边,先为她打算。”
“是,奶奶您放心。”
“我,就放心不下你们、两个,都太心软,怕被欺负了去。我知晓,你一直都觉得我有些强硬,但是有些时候啊!如果不强硬、心里重要的东西就会被夺去。连心爱的人、都守不住,其它的什、么都是空话。”
柳涵抖着身子,手明显的颤抖了眼角都忍不住流出了泪花。“不会的,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守住澜兰,不让别人欺负她的。”
“你自己也一样,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是,我自己也一样。”
“这样就好,你不知你爹娘离开的时候……整府就剩我俩,我就怕自己、撑不下去,对不起你爹娘……对了,去把你我那边、那边夹柜里的玉佩拿过来,那是我给你爹的成年礼物,拿来,我看看……”
“是。”柳涵转身后悄悄地抹了一下眼泪,走到夹柜打开拿出里面的玉佩。
……
澜兰望着柳府满天的白色,带着一种浓厚的伤感,压抑在心头。日头已经西斜,就好像那些已逝的生命般。
她记得,昨天她端着莲子羹进屋的情景。柳涵靠坐在床沿,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满屋子都暗了下来,他的手紧握着,那个慈爱老人的手。
黄粱一梦,有些时候疲惫到极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她哭了一天,今早下葬时也流了一天的泪,如今,却是什么都流不出来了。
能做什么?能说什么呢?
回想自己当初刚嫁入柳府的时候,奶奶那一脸严肃地表情……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呢?
她临走前还那么的担心着自己不是吗?既然如此,怎么就放心离开了呢?
“澜兰。”柳涵一身孝服,消瘦的身子和惨白的脸色,就好像穿在身上的不是衣服而是被迫压着的大山一般。
柳涵绕过澜兰坐在了她的身边,两个身着孝服的人坐在亭中,细细观赏着夕阳,感受着这离别的沉静。
“不守了吗?”
“你好像很累。”他无法放任澜兰就这么一个人。事实上,澜兰的反应比柳涵要激烈很多。相比之下,柳涵在人前没有掉过一滴泪,十分平静。只是在原本温文尔雅的感觉上多了那么一些平淡罢了。“大夫说奶奶老了,这也是万物自然的一种,不必太压抑自己。”
奶奶的离开,让柳涵觉得不舍,但是却还含着解脱。奶奶是自然走的,她虽满含牵挂但是也走得安详。她看到了澜兰,相信了他的话,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必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这之于他来说,已是无比的感恩。老天爷终究还是怜悯了他。
“我知道……”澜兰哽咽了一下便又努力的将它压了下去。“只是感觉伤感。”
柳涵笑了笑,虽是牵强,但也是他在老夫人离开后的第一个笑容。柳涵用他那消瘦的手抚摸着澜兰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哄弄。
澜兰被柳涵这么一闹,心里更加泛酸。本来就红肿的眼睛立马又开始蓄了泪水。
“我不走了。”
澜兰这么说道。
柳涵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光亮,如黑夜里的那匆匆划过天际的星辰般,在留下痕迹后又稍稍离去。
“别任性澜兰。”柳涵觉得自己在笑,可是还不如哭。心里的痛恨很得绞在一起,统统涌上喉咙,疼痛难忍。
“不。”澜兰转身,双手紧紧地拽着柳涵的衣袖。
那个动作……柳涵熟悉得不行。她是多么的依赖他,高兴也好悲伤也好,总是喜欢紧紧拽着他来寻求庇佑。她要他与她一同。悲伤、欢笑、不分离。
好像就还在眼前般……上次坚决拉开了她的手的时候……
为什么?总是给他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总是得他来放手?
明明告诫过自己的。只要还有一次,只要再有一次机会,哪怕他在下一刻便会死去,也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永远都不再放开。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终究是他,做不来别的任何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懊悔,他依旧无法恨下这个心。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这么做了吧?那么?还自欺欺人什么呢?
柳涵伸出自己的右手,连他自己都麻木了这个动作。他拽着澜兰的手腕,稍稍用劲,将澜兰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给拉开。
澜兰愣了一下,然后努力扯出无所谓的微笑想装作不在意。“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可是,那个拉开她的手的人,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不让她放下。
澜兰笑开了,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柳涵却猛地一回神放开了她的手腕。
那么一刻,澜兰觉得自己真的好无力,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两个人无声的安坐在一旁。一片寂静。
微风轻轻的带过,不带任何感情,只是沉默。
澜兰守了头七,期间,几乎没有怎么开口说话。与柳涵说话,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句。
她知道,她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待在这里,她也有着一箩筐的理由离开。可是,她不愿意,连她自己都惊到了,她竟然是不愿离开的。
可是她也怕,柳涵的态度让她无法确定,她实在不明白那些若隐若现的不舍得和否决到底是些什么。加上,她还有一个更让人担心的原因……奶奶离开也有七天了,小盈走得再怎么远也该回来了。等到小盈回来,她又该何去何从呢?柳涵没有留她,而小盈,是一定会赶她的。可是她还在等,等一个能够留下的借口。
然而,一切似乎就在催促她离开一般。
“澜兰,要过来吗?”柳涵语气很轻,面上带着微笑。
澜兰跟随柳涵到了屋里,她看着柳涵从一个妇人手中接过了一个孩子。
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在笑,就像是对她的无尽讽刺一般,而她竟然没有任何怨恨的理由。
“锦儿又没有想爹啊?”柳涵笑着逗弄他。
“少爷,您身子不好,先坐下来。”那妇人看柳涵抱得吃力,便挪过了凳子,柳涵虽是坐下,但目光却一点都没有离开那个孩子。
“锦儿有没有乖乖的?”
为人父的骄傲充斥在柳涵的周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温柔的暖意。那是一种幸福的弥漫……简单却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