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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又在想上次……给你传心语的人啦?”红莲靠近之,她吐词小心翼翼,神色倒也十分自在。
脸上分明平平无奇,心里实则涟漪万千,随时由一辗转之清风掠起,皆为乌无晴所动。
她有时候,想要呼唤“思凡”这个名字,却时常于说出口之前,蹑手蹑脚的。
她经常灵魂拷问——她与乌师兄的这层关系,属于暧昧,亦或者属于“玩味”,对的,人生是复杂的,人心尤其是难解的,当你以为身处一片明光乍现的荷花池时,实则你闯入了一片泥潭之中,早已被各种纷杂事物、眼花缭乱的东西所牵绊住了,绊住手,绊住脚,不得解脱,甚至于到了两对手脚都扎根进了泥潭或浅或深处,成为了一半是肉、一半却是泥泞泥糊的东西。
到那时候,很明显,你已发现自身已无法做主,泥潭已然麻痹了你的神经、思绪,眼前,只有一条死路,而这条路,同时也是破茧重生的抉择,只有捱过去,挺过去,那片名之为“痛苦与挣扎”的汪洋大海才会得到一丝风息、一丝宁静,久经喘息之后,然而也是无法平复。
而绊嘴莲手脚的那些东西——正是她心中向往的、渴望的东西所赐予的,确切的说,使她往复循环地陷入泥潭之中的,正是名为“爱情”的玩意儿。
爱情,很复杂,此种东西说破了,往往就不是爱情了,而归于覆灭。
所以,有时候,红莲与乌无晴的这层关系,常常就在明晰与朦胧之间徘徊不定,它不能在爱情与友谊之间做出一个界定,乌无晴给不了红莲想要的答案,同时他也给不了自己。乌无晴一袭白衣,一柄宽大剑身迎着炽烈月光停留在青青屋甍之上的幽莲宝剑,也许已经忘记了属于过往的那些记忆片段的零零碎碎、纷纷杂杂。但是红莲不会忘记,那时候的大师兄,在她选择勇敢吐露出自己的心声的时候,亲口拒绝了她——在他心中,一直是另外一个人。
残忍的抉择,残忍的对白,而风那边,无声静寂,有种事情往往在这么一瞬之间就发生了,无从寻索。
“那个女孩的眼神……至今都停留在我的心海深处。”
“对不起……红莲师妹。”
“从始至终,我都把师妹当做……与其他人一样的同门,给予一样的爱护,一样的关心。”
红莲此时藏在幽莲之中笑了,当她无数次脑海里忆起这些话语的时候,笑了,随着时光的流逝,便变作不同的笑。
那时,如若她寻求一个关于“与她相伴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喜欢她”的解释未果,便截他,堵他,这到头来,发现这都不是明智之举,他终于一个字都不回她,使她掐灭了这缕忽暗忽明的叙苗。
月光洒在他的脸庞上,当真是十分好看,弯弯含笑的月眸,微微扬起的嘴角。一身白袍随风而撩动。
而深深的夜,却一直都望穿不了尽头。
红莲知道,他肯定又在想那个女孩,那个人了,曾几何时,他找到了她,却同时也失去了她——此姓名,有着扑面而来的风停雨落的气息,让人述尽无尽感慨。
当你以为已经获得她要与伊人携手同归时,却辨别不了真假。
叶风停,这个人,终究是如影随形,却又难以得到的一种结局。
“等什么……”突然,由月光笼罩的朦胧轻纱之中,隐现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约摸不过二十四五岁,面目清秀而俊爽,同样也是白衣袭身,持一柄长长的白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留离与琼玉这两把宝剑已经完全融合成了一体,连同剑魂也被封锁在了一块儿,化为一体。
乌无晴睁开婆娑泪眼,望向眼前挨近他身旁的男子,柔声轻问,头发浅撩,稍作停顿,垂眸似是反映了一刹那,目光有所闪烁,吁出的口气清浅,终于才启齿言道:“倾水然?”
那三个字很厉害,尤其是那三个字一齐组成的“倾水然”这个名字。
乌无晴感觉得到自己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双拳在略微作响,手心都在发汗。
红莲在幽莲之中发出传声——他醒了,真正的倾水然醒了。
“什么意思?”这一点,令乌无晴一头雾水,简直不明就里。他蓦地站了起来,屹立在风中的他们,白衣翻转如浪,簌簌作响,像是即刻要来一场巅峰对决!
两年之前,龙乐为救叶风停,而不惜自己的性命安危而穿越到这个两百年后的世界,因此,作为代价,两百年前的龙乐与两百年后之后的倾水然必定有一个人要成为其牺牲品。
在两年之前,牺牲掉的那个人正是倾水然,只不过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死,而是沉睡了下去,醒来的他,记忆全部丧失,武功皆废,成为了一个从头到底的废物。
玄门法界的规定与束缚,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代价便是如此。
经历了这么一场劫难,倾水然醒来了,五六年前在榴花殇溪水场遭遇的那场灾祸留下来的“祸根”也由此化解了,打通经脉的他,武功恢复起来应该也不算做困难。
只是令掌管幽冥地界的红莲不明白的是,玄门法界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让倾水然恢复往昔的所有记忆呢?
据她感应……这个时候,悬狸紫幽雕应该还在墨颜身边吧!
一切命数未定,真是越来越诡谲而玄妙了!
通体雪白的悬狸一个劲儿地往西郊那边奔赴,穿过茫茫夜色。
眼下,它四只小爪子连同一时间刹了车,静风袭来,不远处高高青甍之上,月影苍凉,浓白沁透。
四目对望,两剑对影成双。
刀光剑影,她看得那么的真切!却又那么的虚无缥缈!
紫幽雕以为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眼红手疾的争斗!可没想到……这是一场归为平淡与看破的切磋。
乌无晴拭掉严肃,莞尔一笑,那笑意匪浅,轻快又明爽,联动着乌无晴脸上的青筋,嘴唇一张一合之间,无息之间,听闻倾水然道:“恭喜你!”
“恭喜什么?”倾水然道,夜风虽冷,却撼动不了白袂如霜,双足般的坚定不移,他本以为乌无晴又是不甘心,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为了紫幽雕,要与他来一场生死对决,殊死搏斗!
“功力恢复了以往的三成,看来离完全恢复的日子不远了……”乌无晴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底沁透了一丝苍凉,他已知,他不是原来的剑客了!取代他的总归是一些后来居上者,尽管倾水然只是恢复了以往的位置。
顿时间,倾水然不明就里地见着乌无晴一脸慈父模样,眉动传情,情意绵绵地像是要把什么重担交给他一样,乌无晴步步挨近,细雨润无声地说了句“走了”,刀剑收鞘,一身白衣坠落,茫茫夜色之中,便再也不见他的影子了。
就连声音都没有顾得上判断,究竟是否真实,倾水然就见着了另外一个神奇的踪迹出现——悬狸,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在黑夜之中煞是显眼,尤其是那对焕发神采的狐狸眸子,像是沉落入湖底的宝石,深邃而皎洁,于月光弥漫之下,更为动人心魄,霎时间便捕获住了人心,尤其是世上最为贪婪的人心。
紫幽雕急忙躲进一条深幽小巷里,刚探出脑袋来,却又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虚无缥缈地像是化作了一阵风一样。
倾水然背行其道,走进了另外一条广阔的大道。
夜风使得路上的客栈灯笼轻微地椅,火红而通明,开出一盏绚丽的花束来。
玄门法界中的人,都知道,那是属于冥力收回的信号。此种信号,是为了让那些幕后暗中观察的玄界法门派来的使者如愿以偿。
一个个黑袍加身的使者们道:“真没想到……倾水然这么快就达成了使命。”
倾水然恢复过往记忆,必定是有代价的,玄界法门有取必有舍,譬如自己要想如愿以偿——那么就不得不去伤害一个人,来作为偿还。
对于使者们来说,乌无晴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对于玄界法门的使者开启除第一重门穿越之门之外的第三重门——羽界,具有关键性的力量。两年之前,当黛青与乌无晴在去陇玉阁的途中相遇时,黛青就已经决定了,要将自己为玄界法门掌管者的这一使命完全交付给背后这些使者们。
倾水然深思良久,看来……这道坎儿是注定过不去了,他们必定还是要成为一双仇人。
使者们继续道:“竟然没有想到两百年之后的人竟然在使用冥力这方面,也如此具有天赋!”
“看来……无论在什么方面,他真的是天赋异禀。”
倾水然准备入睡,眼角夹着一丝不安闭上眼,进入睡眠后,这样就不用去想,甚至于陷入苦恼与烦闷之中了,他没有心情去拉紫色帘幕,用以遮清凉劲透的风,外面的窗子破了洞,住进的这个客栈算得上他一生当中住过的最为简陋的地方了,悬狸回到了墨颜那儿,辛辛苦苦走了这么长的路程,却只见了倾水然那个人一面,然而她也只是匆匆忙忙见了一面,尔后害怕地避开了。
至于为何要对乌无晴使用冥术……这些暗藏的一路跟踪乌无晴返回的使者们自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