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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乌哥哥。”剑兰换了一个称呼,迎进夕雾门,便遇见了乌无晴正在忙碌的身影。
一身沁蓝色衣随风招摇,迎草而绽开笑颜。
那支在熠熠红霞之下显得分外夺目的银簪子,随着小奶包沁甜入骨的声音而闯入乌无晴的那对星目里,剑眉锋利凌冽,却分外温柔。
白袍翻涌着浪花,与晚霞融为一体,恰似鱼水之间的欢乐。
乌无晴扭捏了一下眉头,疑惑之际,差点儿忘了曾经生命当中有过小奶包这样一个人的出现。
是的,现在小奶包已经长大了,形神俱变,他自然是揣摩不出了,剑兰这样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对别人抱有巨大无比的希冀。
小奶包连同倾浩蓝杵在一边儿,乌无晴似乎很是忙碌,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没有关照他们,走过来招呼他们二位的则是敬水亭。
敬水亭一脸看戏的样子,方才他听见这位姑娘叫他们的乌大爷为“乌哥哥”,这等亲昵,看来关系非比寻常啊!
剑兰退后了一两步,有些窘迫与害羞。
“你们二位,莫非不是想进夕雾门吧?”敬水亭问道。
“这个……”小奶包犹豫道,“我们是来见乌哥哥的。”
“乌哥哥,乌哥哥是谁呀?在夕雾门之内,只有一个人姓乌,莫非不是乌无晴?”敬水亭引导道。
小奶包继续道:“过了这么久,我想他应该……忘了。”
“忘了,忘了谁?”敬水亭道,问人的语气倒是不急不慢。
“大哥哥……没有。”剑兰蓦然害羞道,转过头去。
倾浩蓝暗中有意,伸手便推了小奶包一把,眼见着乌无晴就要被她给迎面撞上。
满头的黑发像海藻一般铺散开来,于晚霞之下翩跹生姿。
乌无晴转身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小奶包不由得大喊:“倾浩蓝你……”
小奶包哭笑不得,站住了手脚,呆呆地抬头望向正拥抱住自己的当年的乌大哥哥。
“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奶包啊!”小奶包道。
乌无晴傻了眼,愣了会儿,便启齿言道:“小奶包?”
他一把松了开,“小、奶、包?”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生怕错过了什么,一眨眼,流年似箭,当年的小奶包已经长大了很多,眉眼都透露着属于少女的青涩与懵懂。
“大哥哥,现在的我,你要叫我……剑兰了。”小奶包榴眸不转道。
倾浩蓝在一旁观看,心中自为小奶包而高兴,她多年想要再与大哥哥重逢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剑兰。”乌无晴恍了一会儿神,疑问道。
“对的,剑兰。”小奶包欣喜地重复道,见着乌无晴不理不睬,便默默地走开了。
眼下,只剩下一阵风息。
小奶包莫名地哭了,当年的大哥哥记不得她了。
倾浩蓝见乌无晴将小奶包给搞哭了,忍不住站了出来,冲到乌无晴身前讨个说法。
乌无晴坐定在人圈之中,一笔一划地勾选进入夕雾门的人选。
围绕在乌无晴周围的小厮们将倾浩蓝给一把推了出去,叫道:“你们这群小屁孩儿,还想闹事是不?”
“我们家门主就是不认识你们,懂吗?”
“要想进夕雾门当徒弟,还是走正规程序吧!”
小奶包气愤地冲了过来,拉住被拦在纷纷攘攘的人圈外围的倾浩蓝,道;“我们走!”
乌无晴一脸庄重地继续忙着历代门主所谓的琐事,严格筛穴名册上要进入夕雾门的人选,人选选定之后,下一个环节便是接受门主的亲自考验,如有不合格之处,一样也会被无情地踢出出去。
小奶包觉得今日的乌无晴比当年的大哥哥还要冷酷与面无表情,当年,他还会记得对她这个可怜巴巴被抛弃了的小女孩笑,可是今日他完全就不会笑了昔日,他只对其他人或者并不熟识的人冷漠,现在的乌大人完完全全是对包括小奶包在内的所有人冷若冰霜了。
他一定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想记得,也许,小奶包连同叶风停姐姐也一起被抛弃在他记忆的角落了。
当人散之后,敬水亭问起乌无晴道:“当真你不记得那个小姑娘?”
乌无晴自然是记得,不过他害怕时间的流逝,会将昔日的所有美好都于一瞬息之间化为泡影,因此,他选择怯弱地逃避。
“风停,如今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地胆小无力?”剑眉星目空空面对着空中苍白的月盘,寒光之下,高大的盘桓的树枝有些孤冷自怜,宽厚的肩膀竟然也有些薄弱,被月光削弱成一尊毫无感情的雕塑,白衣浅袂,由风拉扯着,瑟瑟发抖响作蝶翼扑展双翅。
不知不觉,深夜来袭。
敬水亭和段水遥早早就回到了百奚馆,徐姑娘期待着,乌无晴怎么还未归来。
碍于女孩子与男人待在一起诸多不便,敬水亭便为徐姑娘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在甲字号隔壁,以便他们照料。只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徐守在屋内,倒也心知肚明,她一个歌女,出生卑微,本来就不会被其他人平等以视。
她只求她能够用今后的一生来回报敬水亭还有段水遥这两位解救她的人,而那个人——乌无晴,却望而不及,遥远若天边的孤星。
“月亮,我是不是很傻……过了多年,竟然还在想那个名字叫做叶风停的女人?”乌无晴顾影自怜,张望四周,然而却并没有一个人给予他慰藉,更加没有一樽酒用以解忧。
“呵呵。”他似醉没醉的样子,简直有些太可笑,竟然对着虚幻无形的月影与浮云自言自语。
蓦然,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犹如绸带一样追了出去。
“那……那不是倾水然吗?”乌无晴从高亭中“挺身而出”,擦了擦眼睛,莫不是月光太过于梦幻迷人而模糊了视线。
他连宝剑都顾不得带上,将寄托红莲灵魂的幽莲之剑独自留在铺满清冷月光的地面之上,便纵身跃下,双足追了出去。
凭他的直觉,倾水然一定有意隐瞒他什么,要不然,当时倾水然不会就这么碰巧刚好遇上他。
通体雪白的灵狐追了出去,至今没有幻化成形,这一切拜因果轮回所赐。
停留在灵狐胸腔间的灵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并不能够促进紫幽雕恢复人形。
“为……为什么,你要对乌无晴施冥术?”紫幽雕质问眼前这位面貌漠然地倾二公子——倾水然。
倾水然持一柄冷剑对向她,道:“别问。”
他们双双落在高甍之上,一道又一道的月影,婆娑如梦,让人辨别不了现实还是幻梦。
要不是他作此交易,玄界法门的这些使者们便不会将他的记忆归还于他,他也就不会记起一切,记起面前的这个人——叶风停。
“你是紫幽雕么?”他蓦然问她,使得悬狸发憷。
当紫幽雕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倾水然时,乌无晴闯入了他们中间,一跃而下,成了他们中间最吸引人眼球的阻挡物。
倾水然莫名一慌,糟了,方才乌无晴莫不是听到了。
“冥术?”乌无晴一脸懵,倾水然这个家伙,当时竟然对他施了冥术?
还有……这头被倾水然一路追逐一路跑的通体发白的狐狸又是什么奇怪物种?
他不明白……不明白……宛若置身一处梦境。
当他陷入迷惘之际,倾水然与悬狸已经不知道消失与何处空旷的原野之地了。
紫幽雕心想道,难道这个人已经发现她就是紫幽雕了?
也就是说……灵狐就是紫幽雕,紫幽雕就是灵狐。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么?
倾水然无声无语,一柄长剑,一身白衣,见他不追赶了,紫幽雕便停下奔跑的爪子,来到湖泊前吸水,她实在是太渴了——都被人给莫名追了一路了。
从那天起,他似乎便是对她这头悬狸带着杀气。
“说吧,你为什么要一直追我?”紫幽雕喝完了水,两只被吓得早就哆嗦不停的狐狸爪子强装镇定。
“不是我要追,而是你要逃,莫不是你有什么亏心事?”倾水然微笑道。
紫幽雕自认自己倒霉,碰上这样一个家伙,说不过,她还躲不过吗?
眼见着眼前的悬狸又要逃避他,倾水然立马拦截住了她,拔剑出鞘,苍茫的原野之上,便是一抹十分靓丽的雪色。
他眉眼带笑,熠熠而发亮,生得弯弯的眼角像是天边倒钩的被浮云遮蔽的月牙,明亮而隐藏着隐晦。
“我……我不过是一头千年生来的灵狐,通体雪白发光,如若你想要拔了我的皮,将我的血肉练成丹药,你尽管来杀便是……别……别老是紧追不放,支棱宝剑吓我……吓我这头狐狸。”
“你是说我并无杀你之意,只是一直紧揪着你不放,逗弄你咯?”
“正……正是。”
“我……我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与闲心来紧追着一头畜生不放。”
好啊!倾水然这个家伙竟然敢称呼她灵狐老祖为“畜生”,好歹她灵狐活了两百年,撇开修炼的这两百年不说,她也得是个具有灵性的……动物吧!
紫幽雕狐狸眼睛瞪得大大的,要是这个人将她给逼急了,她定饶不过他——会将他持剑戏耍她的那只胳膊给咬得稀巴烂。
“你若不是狐狸,便是人。”倾水然直言道,先前淡淡的语气转瞬之间却有了温度,携裹着哀伤,快要溢出了恨来,“叶风停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的……”
紫幽雕竟然想不到到头来,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叶风停”竟然从他这个人的口中说了出来……他……他不是记起了什么。而她这头悬狸……又与他口中所称呼的人又有什么牵连吗?
她虽是叶风停前生,却不能代表就是叶风停呀!她们是完全不同的。
原来…他追她,仅仅是为寻求一个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