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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和如意一样,也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女人遭遇到一桩与他毫不相关的厄运似的……
次晨离了苏州,他离家中的柔情渐速,策马越疾,行程越远,他一路上中午打尖,夜晚投宿,屡听离人言及,他家杭城焰火的盛事,大江南北二十四家镖局合保一家家宅的平安,局外人不知是医仙四十年情思下的结果,都忍羡他家的豪富,至于偶然武林人物酸谈,对他武功的神奇也是愈传愈盛,其实他自己知道“玄门罡气”虽然是极顶的功夫,他初学外击的功力不纯,可不会一掌将三万六千顷的太湖全部震动,听了心里有一丝得意,又有一丝件怅惘,这才知道双鞭郭正义,为何以江南第一大镖局总镖头的身份,前去杭城相请自己还未出世的士子万里赴援的缘故。
宇文不弃不数日已经出了江苏,进入山东,第一站是犊崮山下的临城,宇文不弃出城便即策马,山险路狭,“乌云盖雪”虽然是良驹,也无法快行,只见前面不远有两匹黑驴,从背影看左面是位银白须髯飘浮的老者,右面是身材苗条的女子,缓缓向前而行,宇文不弃的马到了他们身后,他们也如若无人,并不让路。
宇文不弃对这只见背影的少女言词尖利也大为钦佩,暗想:“自己穿了秀士的青衫又挂了宝剑,被她认为文不文,武不武;身为男子,手上的丝鞭,击剑的丝绦,花式精绝,是云纺织的,又镶了各式珠翠,竟被她识为男不男,女不女,想不到自己这身朴素之中不脱华丽大方的打扮,使杭城士子生羡,群起仿效的,竟被她得一文不值。”
慕容廉明并不感到失望,因为以他这等阅历丰富而又深沉忍耐之士,深知对付某一个人之时,直接的打击并不一定比间接的打击更为有力,更能造成严重的伤害。不过间接的打击收效慢,效果亦不如直接的那么显着。毛躁的伙子血气方刚,大多喜欢挺身而起,拔剑而斗,采用直接打击的方法。
但她旋即又忧虑起来,记起昨夜慈云庵主吉言大师召见自己,还给了她一封密封着的柬帖,道:“世人眼中的得失,未必是真得,也未必是真失。万法万缘,本属前定,有些事情要避也避不掉。你将此柬放在身边,或者有一会用得着。”
这封束帖封皮上没有一个字,也没有注明拆开的日期。她本想追问详情,但吉言大师慈祥庄严的态度,使她心中大为安稳,打消了追问之意。不过,现在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这宗事,同时又想到今晨一直心神不宁,这是自从入庵避难迄今,第一次发生的现象。
展红绫叹口气道:“就这块玉,姑姑约略过,我外家虽是几代从商,但先人却是李闯的手下八虎将之一,这块玉是从一前明的人员家中搜出来的,他为了求饶活命,才献玉以乞生,玉是献给李闯的,但恰巧是先母的祖上经手,他想自己昧下,就杀了大员的全家,然后又怕手下泄出,十五名手下亲丁一起宰了。”
如意道:“那恐怕是田国丈的家里,他是崇帧岳父,倚势专事搜括,兵危时,崇帧诏令大臣捐资助晌,他还哭穷装贫,一毛不拔,城破时,别人都跑了,他就是舍不得搜括来的这些东西,留而不去,结果死于乱军,前平西王吴三桂在他家中为客,得赠姬陈圆圆,也是求吴三桂保全他的家产的,吴三桂降清,引兵入关,逐走李自成后,还找过这块玉,因为他听陈圆圆过,想不到却是这样流落到伯母的家中去了。”
展红绫点点头道:“是的,当时我怔住了,要他解释清,他他原是个平凡的人,但是上断然给了他这份偶合,让他练了这一身武功,也就是给了他一份责任,总要做点什么,才对起上的赋予,也必须给世人留下点什么才能对得起他自己,所以他仗剑行江湖,但又不愿意把自己的本色也沉在江湖里因此他一面行侠,一面掩藏自己,他要把剑留给江湖使之成为不灭然而又要保存他的本来,所以他要使他的剑为~个人知,但又要使他的人被每个人都忘了。”
丁仁慌忙纵身而起,抬手之间就接住了长剑,心中忽然问掠过一丝疑念,无敌阴手郭正义擅长是掌功,一生从不使剑,身边怎会佩带长剑的呢?但此时情势紧迫,一时之间也不容他多想,一剑在手,情形就不同了,但见他剑光乍发,就如游龙入海、丈许长一道白光,镣绕全身,剑势大盛,逼得四个蒙面人后退不迭!
他一边走路,一颗头却不住的朝左右打量,口中也还在不停的哺咕道:“还在东门外等我的,我老人家已经走了六七里路啦,还是连一个鬼影子也没见到,真是莫名其妙,混帐得一蹋糊涂,再要走上三四里,我晚上吃下肚的四两酒,一盘咸水花生,一碗阳春面全报销了,还得另外花上十几文钱,去吃宵夜不可,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慕容廉明目光一转,心头暗暗冷笑:“果然全到齐了!”这五个人他自然全都认识,为首的黑袍老者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无敌阴手郭正义,其余四人则是青竹神向问、九爪苍虬余苍海、自称朱山掌门饶朱子贤、和九寡十八迷温九姑;但他故作不识,目光乱转,口中咦了一声,拱拱手道:“原来在这里等老儿的竟然有五位之多,老儿幸会。”
“双方人手众多,都在准备全力生死相搏!”九杀道人加以分析:“而他一个人,怎敢冒被双方袭击的凶险,来向商老匹夫挑战?他能得到什么?”“得到名和利。”中年人苦笑:“至少,他已经突破咱们的包围,显示了他的武功实力,不信你可以问问咱们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对他深怀戒心。”
那拳淡的道:“你曾获悉我们向各行各道提出的警告口信,也曾见过代表官三爷的‘血灵令’,但是,你仍然我行我素,照样替那如意跑腿卖力,扮她的奴才,宇文不弃,你是存心藐视我们‘瓜园会’,执意要同我们为敌做对,或者你也想赌个运气,妄图侥幸,然则下何来这么多侥幸取巧之事?今叫我们圈上,宇文不弃你就好歹承当了吧!”
现在,那郭正义凄厉的嚎叫业已低沉下去,变做断续的呻吟,人趴在地下只是偶尔颤动抽搐,血流得很多,郭正义躺在血泊里,如果不加急救,恐怕撑不了多久,然而,他的伙伴,那蓄着短髭的窄脸朋友,却丝毫没有施以救援的意思,此时此刻,这位朋友约莫没有想到救命的问题,大概只在盘算如何保自己的命!如何取宇文不弃的命!
这少女先不知宇文不弃性性顽皮,挑达不羁,有避尘珠在身,也不畏蹄下的扬尘,以为他迷于自己的美色,目眩神移,呆呆的将两匹黑驴的扬尘吃了一路,心下有些为自己的美丽高兴,对这发魇的士子有些好奇,借着峰迥路转,虽然偏过脸去以示不屑,秀目余光也偶而打量于他。
那老者内力精湛之极,这声大吼,四山为之震动,宇文不弃这才抬头去打量这老少二人,只见那少女,眉目若笑,嫩脸生晕,身材窈窕,寓刚健于婀娜之中,大不类自己往日所见的江南水乡泽国中女子的玲珑巧,那老者除了双眉极长,似已享耄耄大年之外,颔下须髯飘浮,却无他异,只是个乡间老饶打扮。
她不想还好,一想之下,宇文不弃的音容笑貌浮现心头,登时使她心情陡然转变,勇气倍增,因而头脑为之清醒,当下马上看破了祝神娘的连环诡计,忖道:“原来眼不过是代东厂套取我的推测,因为我和宇文不弃是友而非敌,所以我的猜测必有若干根据和线索。这是娘向东厂交差的诡计之一。其次,我这样做了,她才可以收回我,也才能够处置我,折磨我。如果我落在东厂之人手中,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如意道:“不然,秦始皇受过很多次的狙击,但那些刺客没有一个比得上荆柯,那是因气质的关系,也就是做饶价值不同,像博浪沙中,椎击秦王的是一个大力上,可是后世人提起这件事,想到的一定是张子房,博浪之椎不朽,是珠妹刚才的剑不朽,器传而人不得,博浪之击,张良没有行刺,却一样的得以传者不朽,这是饶价值,现在杜云青三个字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慕容廉明,这不是他的剑造成的。”
他吩叨了半,咽了口口水,又道:“有一年,老儿上朱山去,朱老哥听我喜欢抽烟,他是老烟枪,据他有三支旱烟管,都是朱山上的剑竹根做的,蒙他送了一支给我,就是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