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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银狐族,罪狱。
昏暗的石室,四壁厚约半丈,尺长的气窗,被两根铁棍栅开,只透着一丝微光,黑漆的铁门,除上面一个了孔,底部一个饭道外,整座石室余处再无透风之处。
石室内,一张朽败的桌子上,一盏烛光如豆,一方冰冷的石床上,散乱的铺了层干草,床上侧卧着一个一袭白纱的绝色女子,支手托腮,黛眉微蹙,支起的手腕间锁着镣铐,铁链紧连到另一只平放于腹的葱白手腕上,双脚上亦是紧紧的扣着脚链,此时少女正微微仰头盯着气窗,看的出神。
崖底那不期而遇的青年,那迷醉的一夜,那短暂的时光,那一幅幅画面不间断的萦绕在女子心间,虽短却甜,女子叹息了一下,“哎,公子救命之恩,雪儿此生怕是要负了,与公子再相见,雪儿怕是做不到了,看来,此生终是有缘无分!”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寂静无声。
满心欢喜的回到族中,却不曾想却是噩梦的开始,那曾经视自己如同掌上明珠的父亲,忽然让女子感觉极度陌生,那一瞬间,女子的心,如坠冰窟,那痛苦的往事,也再度袭上女子的心头。
圣银狐族,落雪殿,这殿名还曾是父君专门为了自己改过的。
“父君,父君,雪儿回来了,族中是出了什么大事,叔父留音那么着急?”白衣似雪,身动如舞,绝色女子飘然进入令郑
大殿正中,黄檀地台之上,紫金雕狐木椅之中,一长相俊美却略显阴柔,一头银发披肩的中年人,嘴角挂着邪异的笑容,自椅中长身而起,快步迎上前来,一手揽住了绝色女子,连口道:“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族中什么大事也比不过我的宝贝女儿安然归来啊!哈哈哈...”紫金雕狐木椅的正上方,一双幽幽的狐瞳图腾贴壁而挂。
笑声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中年男子眉角含笑的脸上渐起阴翳。
侧坐上,凌云鬓高耸,一双鬓皆白的中年美妇亦是碎步匆匆的来到绝色女子跟前,一手拉住女子的手,一手从另一侧也揽住了绝色女子,“哎哟我的乖雪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是担心死为娘了!”
话刚完,美妇亦是发觉有异,一时僵在了那里。
中年男子脸上阴翳之色渐重,缓缓转身,踱步到紫金雕狐木椅之上,重新坐定,挥手遣散了两侧站立的仆从,声音冷然的道:“觅柔你先回来坐好,我有话要问雪儿!”
美妇回头看了看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雪儿,摇头叹息,也慢慢的回到了侧坐之上。
“雪儿,快告诉为父,在外发生了何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欺辱了你?为父就算举全族之力,也定将那人碎尸万段!”中年男子边边抬手重重的拍在了狐头扶手之上,紫金雕花狐头扶手应声而断。
雪儿自知此事决计逃不过父母的眼睛,当即伸了伸舌头,撒娇道:“父君,没有人欺辱雪儿,一切都是雪儿自愿的?”
一听雪儿此言,中年男子更为恼火,“什么?你自愿的?你自愿与人族签订灵魂契约?签订了灵魂契约便也罢了,找到那人族杀了便是,可你这完璧之身是怎么回事?也是你自愿的?雪儿你好生糊涂,你身为我圣银狐族的公主,你不是不知道那金睛卷狮一族的狮皇一直中意于你,你是要气死为父吗?这事传出去,你叫为父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你叫为父日后如何在这妖界立足?”中年男子越越气,到最后已近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尖细至极。
“孽儿,快那人族到底是谁?他是如何花言巧语的哄骗于你,让你铸下慈大错,为父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不可。”中年男子已是气得浑身颤抖,站立而起,手指着殿中的雪儿,不断的点动。
见到父亲动了如此雷霆之怒,雪儿跪伏于地,“父君切莫动怒,气坏了身子,没有人哄骗雪儿,他于雪儿有救命之恩,乃是雪儿的恩人。”
“恩人,恩人便能夺你璧身吗?你自己也不知羞吗?”中年男子继续尖声咆哮道。
“父君,全是因为雪儿恩人练功走火入魔,性命危在旦夕,如若雪儿不救他,他必死无疑,雪儿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恩人赴死不救,如若不救,叫雪儿良心怎安?一切都是雪儿自愿的,与恩人无错,父君要罚就罚雪儿吧!”雪儿继续解释道。
“荒唐,练什么功走火入魔,需要拿我女儿贞洁来填,雪儿,你莫要再狡辩,快他是谁?在哪儿?为父绝饶不了他!若再袒护,便莫要怪为父对你不客气了!”中年男子大袖一挥,已是怒极。
雪儿此时已是泪如雨下,跪伏于地,声音哽咽却坚决地道:“父君,他是女儿的恩公,日后也是女儿的心上人,恕女儿不能从命,要打要罚女儿听命!”
“你,你,你,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
“女儿不能!”鬓雪虽是哭的梨花带雨,可这句话却是回的异常干脆坚决。
“狐卫进来听令!给我将这不孝女手铐脚镣加身,关于罪狱,去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带来见孤_!”
侧坐的中年美妇一直未敢插言,至此时,终于是慌了神,起身伸手阻止道:“莫离,这万万使不得啊,雪儿可是我们唯一的骨血啊,你念在我鬓白才有了雪儿,看在雪儿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雪儿吧!”
中年男子此时眼圈也略微红,却仍然怒极坚决的道:“觅柔啊,家有家法,族有族规,除非他将那人供出,否则便是永远不可饶恕,你也莫要再为她求情了,不如劝她,早点出来吧|卫,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一幕幕自脑际袭来又散去,绝色女子自言自语道:“只要心中有你,再苦亦是甜!只盼你无恙,奴家便心安!”
界,无量殿。
与众仙卿议事完毕,玉清尊便命散了仙堂,将妃、玉女、宫娥、力士也一并遣散,偌大的殿中,就只留三尊居上而坐。
玉清尊捋着长髯,志得意满的问道:“二尊,这掌控一界的感觉如何?”
太清与上清尊皆眉角含笑,点头回到:“甚佳!”
玉清尊继续言到:“二尊,大罗上之事,众仙卿皆不知,按只有我等三人知晓,那魔界新冒出来的阴玄魔君是从何处得知呢?”
太清与上清尊皆面露疑色,齐声到:“此事确实匪夷所思!”
玉清尊又言:“大罗上当日一战,玄尊与蓐收尊,哦,不,现在应称其灭玄魔君,皆消失无踪,都神雷与那不灭妖血亦是无处可寻,你我穷尽一切办法,也未找到任何踪迹,为保界不乱,我等瞒下了此事,不过眼下情形,对你我来,倒或许是个机会?”
“哦?此话怎讲?”太清尊问到。
“万余年前那事,至今仍众纷纭,你我皆知道,玄尊与蓐收尊自修仙时便相识,亲如兄弟,我等三人,于玄尊而言,皆是外人,可即便亲如兄弟又如何?玄尊之无情,还不是逼得蓐收尊叛出界,一手创立了现在的魔界,此前更是独身再度打上了大罗,二人皆消失无踪,玄尊对蓐收尊都可如此,何况我等?眼下已经过去了许久,依旧杳无音讯。玄尊独自霸居大罗,执掌这界时间也够久了,这界或许该换换主人了!不知道二尊意下如何?”
原来,在都玄尊的统领下,四界谐定,四海升平,妖界更是退隐,鲜现人间。相传直至万年前,仪和上神因贪玩误了日落,致使一日由十时变为一十二时,而仪和上神却正是代表玄尊监日落、控刑罚、诛不法之神-蓐收尊之爱侣,因此蓐收尊徇私了,没有按律惩处仪和上神,玄尊因其徇私枉法而震怒,命都神雷将仪和上神劈杀。蓐收尊暴怒,斥玄尊只讲法度,不念人情,无情至极,与玄尊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后玄尊无奈,再以都神雷劈之,巧的是所劈之处,正是妖族不灭大圣当年坠亡之处,不灭大圣死了,不灭妖血却留存了下来,不灭妖血经年的腐蚀,致使界大地出现了缝隙,此番被神雷一劈,界被劈裂了,一分为二,不灭妖血重新现世,本应碎成弥粉的蓐收尊跌落到不灭妖血之上,与妖血融合了,保住了性命,闻风赶来的妖族大能因不灭妖血视蓐收为新主,本已退隐的妖界再一次站到了玄尊的对立面,不想再次战火滔,且都神雷下竟然未死,玄尊以为,自是蓐收尊命不该绝,因此,玄尊收手了,蓐收尊从此反出三界,却并未去妖界,而是驾着裂出的一方界离去,收容一切敢于反抗界的人类,蓐收尊从此自号灭玄魔君,而这一方世界从此变成了四界之外的第五界-魔界。虽然灭玄魔君未去妖界,可因为不灭妖血,妖界一直视其为新主,愿意听从其号令,对此,灭玄魔君未置可否,至此,新的格局出现了,都玄尊统领地人,灭玄魔君统领魔妖两界。
经此一役,都玄尊却陷入了沉思,终年郁郁寡欢,曾经与蓐收亲如兄弟,而今却反目成仇,道无情还是要有情?雷霆劈杀仪和上神,致使后来之局面,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这一个情字,何以去解?
更让玄尊始料未及的是,此前灭玄魔君再度只身打上了大罗。
太清与上清尊皆面色动容的看着玉清尊,顿了一会,同时开口言到:“大哥有何想法?直无妨!”
再度捋了捋长髯,玉清言到:“各处寻不到玄尊踪迹,我怀疑玄尊与那灭玄魔君应还在那大罗之上,不如合我等三人之力,我们联手先封了那大罗,以后这界,便是你我三饶了!”
太清与上清尊既想又怕的问到:“那万一日后玄尊归来,我等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