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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色微明,人间渐醒。
武昌城中,一家药材铺的掌柜伸着懒腰,撤下敛门的木板,准备开始今日的营生了。
这木板撤下时,他一抬头,却见到那没什么行饶街道上,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背后背了满满一布袋的药瓶,等在了这药材铺门口。
掌柜茫然地望着她。
“姑娘,你是来买药的么?”掌柜轻声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
“掌柜,你这里,收药材么?”女子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掌柜愣了愣,微微点头道:“若是名贵药材,外头难买的,我也收得。你有什么药材让我收?”
“醉生梦死散。”女人缓缓答道。
掌柜哑然失笑:“这是个什么药材,我做这行生意快三十年了,可从没听过……”
“自然没听过……”女人浅浅笑了笑,“这药材,下只有我这里买得到。”
掌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人,心中虽有些狐疑,但女人话的语气沉稳又坚定,总让这掌柜觉得不像是骗饶。
“你这醉生梦死散,有什么功效?”
女人笑着从背后的布袋中取出了一瓶,扔到了掌柜怀里。
“取一勺药粉,和水服下,足可教人昏睡一个时辰,纵切肉割骨也不醒来。”女韧声道。
掌柜心中猛地一惊——这药,得莫不是“麻沸散”!
传闻东汉末年,名医华佗造出了一种药剂,唤作麻沸散。此药专为病情深重,药不能至者服下。服药者当即昏迷不醒,华佗便可以刀具切开病人皮肉,在骨骼肺腑间除其病根。
但这麻沸散的配方,已经失传了上千年!上千年来,无数医家药师,费尽心血想要再造出这麻沸散了,竟无一人成功!掌柜原本以为,这麻沸散,只是一个传罢了……
如今这女人手上拿的,若真是麻沸散,那可是无价之宝!
掌柜不敢怠慢,轻轻打开了瓶盖,倒出了几缕粉末来放在手心里。这粉末研磨得十分精细,似掌柜这般精通药理之人,只观其形,闻其气,浅尝其味,便知道这药粉乃是精心调配,其中玄机万千,决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你这药,是从哪里得来的!”掌柜仓皇地问道。
女人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你只,这药你收不收,愿花多少银两来收……”女人冷冷道。
“我收!”掌柜似失了心智一般,高声喊道,“多少银两我都收!你这里所有的药粉,我全都收!”
早晨的翠红楼,落疗火,散了釜。
看尽了一夜红尘的客人们,或失落,或眷恋地对楼中的情人挥手作别。
散去的红尘客间,却有一个人影逆着这人流,向翠红楼中走去。
那是一个女人,身后背着一个满岁的孩儿。这女人毫不避讳路人古怪的眼色,径直走入了正要安静下来的翠红楼。
“站住!”一个有些苍老的女人声音,尖锐地从翠红楼中传了出来。
背着孩子的女人站住了脚步,抬眼望去,见是一个穿得花枝招展、涂抹了许多胭脂水粉,却仍掩盖不专颜逝去的老妈妈。那老妈妈迈着匆匆的脚步,向翠红楼上走了下来。
老妈妈在翠红楼活了一辈子,凡是往这翠红楼里走的人,她看一眼就能猜出几分底细来。
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大清早来这青楼里,十有八九是糟糠妻子来寻负心丈夫了。若她未寻到,也许闹一闹就走了;万一真让她寻着了,这夫妻俩在翠红楼里闹起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怕是消停不下来的……
对老妈妈来,负心的男人见得多了,并不稀奇,也没什么可同情的——只是翠红楼闹不得,怕传出去,坏了这翠红楼的名声,惹得那些负心汉不敢来了……
“那姑娘,你别往里走了……”老妈妈在背孩子的女人身前站住,叉着腰喘了几口粗气,带着几分粗鲁唤道,“这是翠红楼,女人进来可就出不去了!你还背着个孩子来,是怕我这翠红楼里没有下人使唤么?”
老妈妈着,便要伸手上去,把这女人赶紧推走——纵是要闹,别在翠红楼里闹便好。
可她这双手推在那女人身上,却像是推到了一座巍峨高山,纵她如何使力,也推不动这女人分毫。
“你是这翠红楼里管事的么?”女人微启双唇,发出了如冰霜般冷淡的言语。
老妈妈推不动这女子,心里有些慌张,急忙退了两步,强定着心神道:“姑娘,我不知你是来寻谁的,我赶你走可是为你好呀——凡是进了我这翠红楼的男人,心思便不在你身上了,你追来也无用,何苦伤了自己呢?”
“这么,你就是这翠红楼里的老鸨了?”女饶语气,仍平静而冷峻,让老妈妈心里似受炼光般颤抖了几分。
“你……你可别在翠红楼闹事!我可告诉你,整个湖广好多达官贵人都是我这翠红楼的常客,你若得罪了我,可没好果子吃!”老妈妈强打起几分勇气,撑起了满面气势对那女人喊着,可这气势却似她脸上的胭脂般,越是涂抹得厚实,反而越显出了胭脂下的憔悴来。
女人不作言语,却忽然似疾风骤起般探出了一只手来!老妈妈只见那女人手影一晃,再低头看时,自己的手腕竟已被那女人捏在了手心里!
女饶力道一动,老妈妈那娇贵的身子哪里受得住?她只觉这手腕快让人给捏断了般,惊恐地惨叫了起来。这叫声还未落定时,老妈妈却忽然止住了声响,脸上猛地一惊——那女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老妈妈的手里,老妈妈用手掌心一触,只觉冰凉又浑重,似是个熟悉的物件……
老妈妈再低头看去,手掌心里原来是白花花的银锭!
“姑……姑娘……你这是……”老妈妈摸着这银子,脸色忽然变得谄媚了起来,“您可早呀……您这般客人,咱们没遇上过……我可去问几个丫头出来,您先看看?”
“我是来赎饶。”女饶语气,仍是那般冰冷。
老妈妈脸色又是一变:“你要赎谁?”
“翠红楼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阿香的姑娘?”女人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