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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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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男子轻笑道:“想不想报复?”

“什么意思?”龙不悔淡然坐下,他知道这个紫衣铁面人并不简单,单是能从禁宫把龙蕊菱救出来,就已经不是什么普通人。

铁面男子道:“龙骏岩现在就在我那儿,你说我什么意思?”

“父皇……他难道没死?”龙不悔惊愕地道。

“他还说,只要你肯派兵帮他复国,他就可以对你的事既往不咎,而且你也看见,蕊菱现在在皇宫里根本不快乐,萧亦茗欺负她!他欺负你惟一的妹妹,又曾经亲手杀死你的五妹,血肉之情,血浓于水,妹妹死哥哥怎能不心痛,你难道就真的还要为他卖命?不如把他赶下龙椅,让他也出一回丑,闹一回笑话……”

铁面男子重重诱惑着他,挑起他会萧亦茗的恨意。

龙不悔皱眉,随之看一眼茫然的龙蕊菱,他竟把她弄成这副模样?

咬唇,良久之后点头。

秋风吹过,两个人各怀着自己的恨意。

大草原。

“等等,我们要去哪?”龙蕊菱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蒙古,我带蕊菱去看羊和骆驼,好不好?”铁面男子柔声地道。

“好呀,看羊和骆驼……”龙蕊菱欣喜地点头,只是路实在太远一点,他们离开边疆之后,就一路赶,至今都没有到他说的所谓目的地——蒙古。

大草原,是辽广无边的,象征着野心勃勃的征兆。

到蒙古之后,铁面男子却没有带她去玩,而是吩咐她自己先在外边等着。

进入帘帐,古拉汗大刀直指向他:“铁面,你究竟在搞什么?为什么即位之后,却没有给蒙古你允诺过的待遇,你是不是想反悔!”

“即位的人不是我,是一个王爷。”铁面男子淡淡地道。

“王爷?”古拉汗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也愤恨起手下消息的不灵通,收起大刀:“是不是又出什么状况,说,我兴许可以帮到你。”

铁面男子颔首:“多谢父王!不过,不需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拉汗有点恼怒,道:“当初我救你,是你自己说你复国之后,会给蒙古人民带来好处,如今却为什么越来越不把父王当回事!”

铁面男子不再说话,转身即出帘帐。

明明策划那么久,就要成功,却有有点儿暴躁在他骨子里窜动。

他怒,他好想发泄什么,却又没有办法,根本没有地方去发泄,他想说,他看着龙蕊菱这样他好心痛,却,无奈他生在帝王之家……

“你出来啦?”龙蕊菱现在只认识他,一见到他,就高兴地去牵他的手。

铁面男子点头,牵着她走,她道:“铁面,我刚才看到一个很美很美的美人,她坐在房里,很孤独,很寂寞,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脚步,随着她的语音而停住,他转身看向窗户。

内间,一个蒙古装束的女子正手撑着头,虽朱环玉钗金罗绸缎,却倚靠在床榻之上,淡淡思绪。

她想着什么,不觉又是凝眉落下泪水,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她却总有几百日是存活在伤心之中,因为,她无端嫁得一个金龟婿……

他,辜负香衾事早朝,甚至,丝毫不爱自己,从来没跟自己同卧过一张床。

女子可悲之处,莫若于此。

可怜。

可叹。

雪,下得凛然。

龙不悔站在雪地之中,淡淡哀伤,马上就要起兵造反,真的会顺利吗?

他踱步缓缓走着,旁边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绿衣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她是谁……”朝跟随的侍卫问着,他的营帐之中,好似没有这类女子。

侍卫禀报道,“是个乞丐,怪可怜的,我们怕她衣衫单薄被冻死,索性让她靠着营帐避避雪。”

“姑娘,芳名何许?家孜处?”龙不悔蹲下来,柔声地问道。

绿衣少女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不说话,龙不悔也无奈地笑笑,貌似有点不喜欢陌生人?

淡淡一笑,挥手吩咐道:“给她点食物吧!姑娘,记住在下叫龙连曦,沿路而去凡有困处,但可报我名字,则酒店相邀,不愁衣食。”

转身离去之际,系在腰间的灵玉一阵悸动。

忽然,碎成两半,一半仍随着璎珞系在他腰间,另一半,掉落雪地之上。

绿衣少女伸手接过,这是……鸳鸯玉!

鸳鸯玉,据载舜帝死后,娥皇女英痛心泪洒斑竹,曾有一玉遗落斑竹之下,久经其二人泪水滋润,长年累月,水滴玉裂,分裂成两块玉佩,其中氤氲湘妃对舜帝的思念之情,绵绵爱意,辗转千年仍旧不息,故两玉佩相互之间甚有磁性,能相吸相引,凡持有者男女,不论相隔天涯多远,认识与否,都仍有一线情牵,天生注定的一对,两人相遇之际,二玉会再度合并一块,是谓鸳鸯成对。

数月之后。

金戈铁马,气势俨然!

大队的兵马兵临城下,他们的君,却始终一言不发地守在礼佛堂。

“皇上,大军压境,江山岌岌可危了啊!”太监一再地劝告,无奈,皇上就是像被抽走魂魄一般木讷,负手而立,抿紧唇一言不发。

良久。

良久复良久。

萧亦茗嘴角溢出一丝叹息,惨白的面容,僵硬地动了一动,痛苦地道:“不会了,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我拥有天下,却终究失去了她……”

“皇上,快商议迎敌对策吧!”太监紧张万分,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但他能不急吗?

大殿下领兵,三十万大军已经兵发城下,日渐有突破皇城的趋势,皇上却迟迟不做应对,难道真的要放任锦绣江山,落入他人手?

抿了抿薄唇,萧亦茗终于开口道:“取盔甲,朕要亲自迎敌!”

“皇上,你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啊……”太监吓得跪下,一个人去迎战三十万大军,无疑是找死,但他又不能这样说,只能是惶恐不已。

穿上盔甲,萧亦茗心中笃定一个信念:最后再为江山战一次!

他手持着如虹长剑,稳跨马上,面色从容冷凝,挥剑纵身来回于千军万马之中。

战,为江山而战!

拼,为江山而拼!

失去龙蕊菱,他已经是生无可恋,就算死,他也不能让锦绣江山落回龙氏的手中!

这是使命,更是他的责任,亡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好的一切,他没有反抗的余地,更没有选择的权力,必须,必须要做到!

血染腥重,落日晖凝。

仿佛九年前那一场血战一样,今日的主角,却是他萧亦茗,与龙不悔。

自此之后,龙家嫡子龙连曦,也被冠上一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他帮助萧亦茗攻下的江山,却也是他,亲自收回的江山。

他的一生,都被优柔寡断的生性羁绊着,没有男子的刚阳果断,甚至后人翻查起事迹来,会发现他竟是为妹妹而两度起兵,但是,他龙连曦,字不悔,永远不悔啊……

皇城之上,铁面男子带着龙蕊菱观战。

一支箭刺入男子后背,她皱眉,不知何起的一种心痛:“他们,为什么要拿箭射他?”

“别问太多。”铁面男子淡淡地道。

一支又一支的箭,纷纷刺入萧亦茗的身上,他痛,却又硬支撑着挥剑奋战,嗖嗖嗖,又是三支箭刺入肩胛,他策马大喝:“挡我者,死!”

“铁面,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我记得他的模样……”龙蕊菱拧着眉,开始回忆,她肩上那个奴字仿佛又隐隐作痛,嫁入王府的那一夜,落胎的那一日,他逼进宫的那一日,他曾经给予过自己多少痛楚,深刻难忘,却又有过多少美好的回忆,牵制着她的心。

“蕊菱,你不认识他的,别想了。”铁面男子一声叹息道。

“不,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认识他的,他快死了!”龙蕊菱显露出惊慌之色,急忙冲下皇城,一个弱女子,竟有胆量往千军万马之中奔去。

只为,那一抹似曾相识……

又是三支箭刺入,这次稳稳地正面深入胸膛,他的左脚也已经被射穿好几处,鲜血溢出,萧亦茗几乎站不稳,只能是艰难地挥剑拼搏。

气若游丝,他为她一句礼佛堂等她,整整五日守在那儿不眠不吃,哪来的精力战斗?

龙蕊菱奔走的过程中,终究记起一切,噙着泪水,她赶到之际,萧亦茗却已经身中无数只利箭,欣长的身形一转,惊鸿一瞥,随之倒在血泊之中。

无悔,他临死前还能看见她一眼,等到她回来,欣慰了,死又何妨?

龙蕊菱脚步渐渐缓慢,他痛苦之余,竟仍是紧紧望着自己来的方向,瞬间,心痛难当,好似隔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的血流成一地。

“萧亦茗,为什么那么傻?你知道你一个人战不赢的!”龙蕊菱并咬菱唇,神色痛苦。

“我以为,你真的离开了,所以,对不起,以后我没法陪你回去……”萧亦茗薄唇扯出一抹俊美微笑,他不希望,她对自己留下一个难看的最后印象。

龙蕊菱流着泪,也不知道怎么扶起满身是箭的他,哭喊道:“我不要,我不准你轻易死,你答应过我的事没做到,我会恨你一辈子!”

“呵……”

莞尔地一笑,萧亦茗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叹息道:“蕊儿,我,我这一生很没用,我做不到白衣的潇洒翩然,我活着,生命中就必须充满你讨厌的利用与算计,你说的对,我一直都很自卑,我根本不配跟他争你,我甚至连复国,也没有真正地做到……”

“你说,父皇母后在九泉之下,会不会不肯认我?我好想他们,我好怕他们生气不理我,不是我不想复国,是我,我做不到……”

砰!

他的手重重地垂下,气绝身亡。

龙蕊菱嘶吼一声,“不——”他穷尽毕生之力,却只为一个责任。

究竟是谁错?

龙椅。

江山。

好美好美的东西,惹得多少人垂涎欲滴,实际上,统统是害人玩意。

目光落定,她扯出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思绪骤然被唤起,她九岁那年,在山涧之中就把这枚玉佩,赠予一个亡国之人,竟是他……

“孝子,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除了复国,你还想承担些什么?”

她扯出一抹凄然的笑,颤抖着伸手抚摸他憔悴的脸庞,静静靠上。

后方,铁面男子清冷的面具,也沾上几滴冷泪。

是的,秘密执行杀令的太监被我用随身夜明珠贿赂,放过我一马,如今,摘下铁面具,其实我就是当年没死的余孽,连殒六皇子!

是的,我恨父皇,龙峻岩,他当初竟如此对我,又如此对大哥,更如此狠心利用蕊菱,罔顾父子亲情,他,根本不配为人父亲!

是的,手抓软肋,十大将军很快会为我兵临城下,螳螂捕蝉,岂料黄雀在后……

是的,黑子是我,白子也是我,天下如棋局,输赢,其实一直都没有逃脱我的掌控……

是的,黄袍加身,天下人高呼万岁,最终,锦绣江山还是落入我的手里……

我,到底凭一己之力,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朕为什么感觉不到半点快乐?一盘棋,我失去父亲,也失去手足兄弟,更失去母妃,一切的一切,当真是铁面的初衷麽?”

抚摸着白玉栏杆,丝滑润手,汴亓的江山如画,此刻,却只有满目的杀戮与血腥

蕊菱!

姐姐,我对不起你……

后记: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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