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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秃头狗,你他老母的到底认不认得路?能不能行啊?
净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是到时候带错了路,让老子白费这许多功夫,看老子不把你这老狗的头给你拧下来!”
绰号‘尖嘴子’的盗匪骂骂咧咧地叫嚷着,心中的烦躁与不爽几如实质般,伴随着恶语宣泄而出。
“没错,把他的秃头给他摘下来,然后塞裤裆里凑成一对。”
“对对,就这样干……”
对于尖嘴子的叫嚣,一旁的其他同伙非但没有丝毫劝说息事宁人的意思,反而纷纷出言帮衬,对负责指路的盗匪骂语连连。
“QNN的臭狗屎,尖嘴子,有能耐你就来引路,没能耐就他娘的把嘴给你爷爷闭上。
还想动我的脑袋,也不散泡尿照照自己那尖嘴猴腮的龌龊样子!”
“还有你牛皮癣,你这句话还真说对了,老子裤裆里的玩意真就和你脖子上的夜壶一样大,哈哈,怎么样,惊喜不!
哪像你这傻缺,还没有老子小拇指长呢!”
面对同伙的谩骂,绰号秃头狗的盗匪也毫不示弱,头往后一扭,张口就把一通粪便回敬给了辱骂自己的几人。
“我去你的秃头狗,你他娘的找死……”
“哎哎……”
“冷静……”
男人最重要的尊严遭到羞辱,牛皮癣立马暴怒,正要上前给秃头狗来上一刀,却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尖嘴子等人拦腰抱住,制止了下来。
一番纠缠后,眼神引导着牛皮癣看向队伍最前头的盗匪头子,等他一个激灵冷静下来,尖嘴子才放开手,重新看向被牛皮癣吓了一跳的秃头狗。
“嘿,老狗,你也就这会儿能死鸭子嘴硬了。
兄弟们饿了这大半天,肚子里面可是窝满了火。
你要是带对了地方,能让兄弟们好好干上一票那还好说,老子跪下你尿我嘴里都行。
可要是你真忘了怎么走,那就赶紧趁早说出来,否则等到时候找不到目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扒皮抽筋,那都还是轻的。”
默默咽了口唾沫,本就被牛皮癣的想杀人举动吓得不轻的秃头狗心中紧张更甚。
嘴上却仍旧不肯有半点示弱,指着远处一片小林子说道。
“怎么不记得路,看见前边那片树林了没有,我以前就来过这里。
等我们从林子边上绕过去,应该就离这的村子不远了,等着喝尿吧你。”
“再说了,甭管我这路带的对不对,那可都是托马斯老大选的。就算带错了,也自有由老大来处置。
要得着你狗日的在这说三道四?”
“放你娘的屁,还敢拿老大当挡箭牌?老大会这么走,还不是你小子搁那撺掇的。
到时候走岔了路,老大肯定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够了,都TM给老子闭嘴。”
“半天没吃饭都还有力气”
耳听得争吵声牵扯到了自己,队伍最前头的盗匪头子托马斯也不能再假装听不见,转身一声暴喝喝止了争吵的属下。
在老大的目光扫视下,刚刚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尖嘴子等人皆是身体一抖,悻悻地收起自己的嚣张姿态,低头做起了缩头乌龟。
看着属下们低头默不作声的样子,托马斯不仅没有因为首领权威得到彰显而感到高兴,反而更增添了心中的烦躁和恼怒。
别看这帮家伙一个个叫嚣地厉害,好像自己是什么经年老匪的样子。
可实际上呢,不过是托马斯收拢的一帮逃避领主征召的地痞流氓罢了。
也就嘴上功夫了得,真到了干仗的时候,保管一个比一个怂得厉害。
有勇气朝着自己的同伙挥刀,还得归功于他这个亲手砍死过人的“悍匪”发挥了榜样作用。
就这么一帮只会打嘴炮的乌合之众,要不是顾忌到那些奴隶贩子干事实在太过手黑,托马斯都想将他们当作加入的资本了。
事实上,这其实也是托马斯之所以会冒险带着同伙进入洛萨领区域的主要原因。
贵族虽然厉害,对于这些不法之徒的威慑,却并不比奴隶贩子来的更强强。
因此,为了能够在劫掠村镇的时候多些人状声势,托马斯还是不得不尽可能维持住队伍的稳定。
“大家都别抱怨秃头狗了,这路是我选的,虽然难走了些,毕竟更安全不是。
谁要是还阴阳怪气地找茬,那就是和我托马斯过不去,自己掂量着点。”
“老狗你也别担心,你给咱们大伙带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论最后找不找得到目标,老子都重重有赏,安心带路就是了。”
“都听清楚了吗?”
“是!”
“遵命老大!”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实际上包括托马斯在内的盗匪们心里都清楚。
跟着秃头狗带的路线走,百分百是会出错的。
在没有卫星导航行走,要想不迷路,最保险的方法,其实就是沿着已有的道路前进。
然而对于在洛萨与休塞子爵那场战役后沦为逃兵,见识过洛萨领兵锋之利的托马斯而言。
就是借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在洛萨领的大道上堂而皇之地行走的。
别说在大路上行走了,就是靠近洛萨领的道路托马斯等人都还欠缺些胆气。
远离了道路之后,要在一望无际且草木生长极快的平原上依靠个人经验找到其他村庄,最专业的斥候都只能撞运气,何况托马斯一伙乌合之众。
能保证大致方向不差太多就不错了。
当然了,对于盗匪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正值冬季,人口聚居点烧火取暖的烟气,会为他们指明最后的方向。
至于选择的目标会不会实力太强,托马斯他们倒是不怎么在乎。
什么是盗匪?
遇强则偷,遇弱则抢,这就是盗匪。
因此,质问秃头狗是不是带错了路,其实只是个由头罢了。
真正让尖嘴子等人心生烦躁的,其实是道路难行的问题。
没有了人群往来行走,原野上的积雪并不会快速融化。
七八天前下过的小雪,到现在还在大地上残留着痕迹。
曾经冰雪覆盖,天地裹素的美景,早已转瞬即逝。
留下来的,只有田野上枯黄一块,灰黑一块,银白又一块的狼藉场景。
偏偏今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刺眼的太阳光线照射在托马斯等人的身上,让人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可没有树木山丘遮挡,平原上的冷风又呼啸而过,一刻不停地切割着盗匪们裸露在外的皮肤,让人只想将身上破烂的棉袍紧上再紧。
一边是温度上冷热交织的难受感,一边是脚下一走一脚泥的累赘感。
这样的环境中待得久了,是个人都会心生烦躁的。
与其说盗匪们是在彼此找茬内讧,倒不如说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爽才对。
然而在他们吵闹喝骂的时候。
却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悄然浮现的几个小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