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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开启的一刹那,寒意扑面而生。
商羽‘呸呸’的吐出啃了满口的尘土,咧着嘴艰难爬起,一边轻揉膝盖,一边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以冰砖砌成的圆形暗室,数十丈的白纱从冰室顶部一直垂落在地上,纷飞漫卷,层层叠叠的,随着阴寒的细风缓缓摇曳。
暗室正中,建有一白莲状的高高的玉石祭台,祭台心间摆着一口雕琢精美的水晶冰棺,其下四方青烛凄凄,幽幽的燃着。祭台顶赌八个方位,以五行八卦之势,镶嵌有八颗青杏大的夜明珠,旁侧又附缀了八条白帐挽联。冰棺在烛光珠华的映照之下,隔着纱帐,影影绰绰,璀璨不已。
寒冰蒸腾的白气缕缕飘袅,环围在白莲祭台之下,更衬得这冰棺虚无苍茫,出尘不染了。
这是……一间灵堂!
商羽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灵堂,这哪里是阴森森的灵堂呀,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嘛!
谁这么有钱有势有审美?
唉,这人呐,不怕他财大气粗铜臭绕体,就怕财大气粗铜臭绕体的人,他还风雅风骚又风流!能造得起这样一间灵堂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能够躺在这间灵堂中的人,又将是一个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神仙呢?
商羽垂头,忽看到了躺在地上挺尸一样的皇帝陛下,心中一惊,道:“不会是给摔死了吧?可别,我可没想着要杀夫弑君啊!”
她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抱起胳膊,搓搓手,呵了口气:“好冷!这么大一冰箱,我和这半死不活的皇上在里边,岂不要变成两块冷藏鲜肉了?不妙,大大的不妙呀!”
皇帝的身体突然轻轻地颤抖起来,青紫色的嘴唇微动着,像是在诉些什么。
商羽走近,蹲下身来,侧耳细听。
只见那条薄薄的唇线半张着,略带一丝温湿的哈气,断断续续的吐露出了一个‘血’字。
商羽蹙眉:“啥?你还要喝血?没想到,哥们你外表斯斯文文的,内心却狂野得犹如一头非洲雄狮,喝生血,这也太重口味了呵……”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自生自灭了吧。
商羽纠结了半晌,最后决定,秉承着白求恩国际壤主义精神,舍己为人,救他一救。
她抱起皇帝,上下左右的顾盼一望,便架着他登上了白莲祭台。
于冰棺前,商羽深鞠一躬,道:“前辈,叨扰了哈!真不好意思,打扰您的长眠,我在此深表歉意!您行行好,千万别诈尸,更别玩儿闹鬼,我既不是林正英,也不懂得鬼吹灯。但您放心,我可以向人民币保证,我绝对不是盗墓考古那行当的。”
她想了一想,继续道:“您在这里收留我们一会儿,等他醒了,我一定让他好好的报答您。您就当积德行善好不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絮絮叨叨的一通话完,她这才扯下了一团纱帐,裹在皇帝身上,又将他揽起,抱进怀中,用自己身上仅存的一点热量来给他相依取暖。
“血……”
皇帝低声叫道。
商羽无奈:“非得要喝血不成么?”
她狠狠心,伸手,咬破了一根手指,送进皇帝的口郑
擢—好疼!
皇帝像个母亲怀里呱呱而啼的婴孩一般,吮吸着商羽的手指,仿佛,那温热的血水,就是母亲的甘美的母乳,香甜至极,可口美味。
不过,商羽此刻却生不出一点母亲的喜悦和慈爱来,她紧皱着眉头,死咬住唇底,疼得心肝直打颤悠,十指连心啊!
“母后……晰若好想你,好想你……”皇帝喃喃道。
商羽撇嘴:“怎么,还真想娘啦?——晰若,蓝晰若,原来你叫蓝晰若。嗯,名字还挺秀气的,文文气气,跟个女孩儿名似的!”
她以指尖缓缓地描摹着这怀中饶眼睛、鼻子、嘴巴、脸廓,阴沉的病气给这张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更增添了几分幽暗冷峻,令他儒雅端方的五官立时生出了一丝与之极其不相衬的狠厉之色。而他的眉头却是轻锁着的,因此,又将这一丝的狠厉融化在了无边的忧伤之中,一时,云消雾散,难以寻觅。
蓦地想到了蓝清竽。那人,跟蓝晰若的五官相貌极为相似但又截然不同。就好像,一缕白得耀眼的太阳光从云层间射下,把个巍巍大山顿时分为了阴阳两面,阴则夹骨透寒,如哥哥,阳则刚烈奔放,像弟弟。
不,蓝清竽更柔和一些,他像是,雷雨后的第一缕日光,干净而清澈;寒冬里的点点暖阳,叫人赖着生困,不愿醒来。
商羽回神,叹道:“好好的一张脸,眼又不歪,嘴又不斜,为什么每都要戴一个大面具遮起来呢?难道,是想炫耀他家有钱,能铸得起纯银的面具?”
她瞧着这张脸,赏心悦目道:“还是摘了面具好看,眉是眉,眼是眼,这颜值,能秒杀一大片鲜肉了吧!”
咕噜噜——
花痴顶不了饭吃,在历经了一晚上的‘蜥蜴酷跑’之后,商羽饿了。
她扭头,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一盘盘的供果,舔舔舌头,咽了一口口水。
冰棺主人,江湖救急,您见谅……
商羽端起一盘精致的糕点,张开大口,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直掉得满衣襟都是糕饼渣渣。当然,皇帝蓝晰若的脸上、身上更是无一幸免,一片狼藉。
吃饱喝足,不免犯困。
商羽打了一个哈欠,叼着半口苹果,栽倒在蓝晰若的肩头上,睡着了。
梦里,一开始冷得发抖,后来,又像是掉进了一个温暖的被窝里,渐渐舒服了起来。
商羽打了一个大大的舒展,睁开眼睛,忽然一惊,叫道:“你醒了?……不对不对,刚刚,不是我抱着你的吗,怎么会反被你抱着呢?”
蓝晰若略略勾起了一丝笑意:“有人刚才趁着睡着,十分大胆的扒开朕的衣襟,将手和脸都贴在朕的胸口上,朕是被她给冰醒的。”
商羽捂脸:“真的?尴尬了,我怎么梦里边的被窝里还有一个暖宝宝……”
蓝晰若看着她红得跟水萝卜似的脸色,忍笑道:“所以,朕便垂赐恩,将你抱入怀间,任你索暖了。怎么,不想认账,还是不愿谢恩?”
商羽面色赧然,挣扎着便欲从皇帝的怀里爬出,却被蓝晰若一把拽了回来,紧匝入襟下:“莫乱动!咳咳……安静一会儿……”
商羽只得放弃了挣扎,默了半晌,问道:“你的病,好些了?”
蓝晰若点头:“还要多谢你的血。”
商羽嘿嘿一笑道:“意思,不妨事的。哦,对了,那些蜥蜴勇猛至极,也不知道孤鸾和步月两个姑娘怎么样了,你快去找人救她们吧!”
蓝晰若道:“不必担忧,这些碧血蜥蜴都是她们饲养的,只要刺激蜥蜴的香味散尽,她们就可以驯服蜥蜴回巢。”
商羽只感觉满脑袋的跑羊驼:“你啥?这乌泱乌泱满世界的大蜥蜴,是你们家养的?”
蓝晰若缓缓道:“孤鸾采碧血蜥蜴的额心朱丹之血,为我抑制七泪蛊的蛊毒发作。”
商羽奇道:“七泪蛊?”
蓝晰若抬头,凝视着那口寒冰棺椁,道:“你可知这棺中人是谁?”
商羽摇摇头:“不知道。是谁?”
蓝晰若低言道:“是我的母后,大尧国武宗蓝泓之发妻,承懿贤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