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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密林和瘴气将阳光阻挡在外,加之又有草木遮挡,白透进来的光线并不多。
江寒微醒来,却见靖云正在给一条近米长的蛇取胆剥皮,手法娴熟。
微弱的霞光照在他俊逸的脸上,专注认真的他给人宁静隽永的感觉,她内心稍起波澜。
“微姑娘的睡容倒也还算赏心悦目。”
在抬头的瞬间,便撞上了他轻浮的笑容。
“靖云公子的癖好还真独树一帜。”她定定神,冷声回答。
“男人看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微姑娘不也爱看英俊的男人?”他挑挑眉,语气暧昧。
真不要脸!
她羞愧地低下头,要比厚颜无耻,她还真比不上他。
他拾起一根细长的木棍穿过蛇身,火炭旁已经架好放置木棍的两个支撑架。
“我本以为靖云公子吃惯山珍海味,瞧不上这山间野味。”她来了兴致,讽刺道。
一想起阿查给他递上烤蝎炸虫时的嫌弃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微姑娘口味清奇,喜爱蛇虫鼠蚁为餐。为了对付姑娘的独特口味,老子特意掏了数个蛇窝,方才寻得一条肉肥皮滑的,可还满意?”他贴心地。
“满意。承蒙厚爱。”拳头似打在棉花上,让她顿时感觉没劲。
一条蛇,两人分食,自然是不能果腹。他们知道他们不能再这里待下去了,不然没被毒死也会被饿死。
都过去了一夜,守在密林外围的黑衣人应该已经离开了,于是他们商量摸清情况,就离开瘴气终年不散的密林。
“微姑娘要寻的人也离开了神木宫,不然我们……”靖云弄灭了烧剩的炭火。
她突然警惕起来,她来蜀地的目的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是如何猜测到的呢?
“微姑娘别误会。昨夜我去找她,不心听到你跟神木宫护卫的谈话,我没有恶意。”他赶紧笑道,“你瞧我们的事情都办妥了,刚好都是要北上的,不如结个伴,好有照应。”
“跟你一起有什么好处?我嫌麻烦不够多,再多招一个肉靶子带在身边?”她斜睨他,此人身份不明,随时都会招来杀手,跟他结伴同行不是明智之举。
“微姑娘人美心善,不似忘恩负义之辈啊。老子好歹救了你两次,怎能待我这般绝情?几日前还振振有词地等我有难时必定会拼死相救,原来只是敷衍饶话。”他委屈地抱怨。
确实,抛开身份不,他帮过她不少,父亲常教导她要知恩图报。
靖云虽然油腔滑调不像正经人家,但是未曾做过不利她的事,此刻他有难,她也不好见死不救。
“好吧。”她犹豫片刻,寻思着早日还了人情也好,“我们可一道同校”
赌坊。
“押定离手。”庄家最后一次发出警告。
“大,大,大……”围着的人们异口同声地大喊。
“开,大!”庄家满头大汗,凭借着混迹江湖的经历让自己冷静下来,揭开骰子盅时还是忍不住手抖了抖。
今日不知触了哪门子霉头,赌坊竟然来了个砸场子的。
众人纷纷拿起赔付的银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他们目光炽热地看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红衣少年,只有赌坊的庄家脸上虽有笑意,双眸却冷如冰霜,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庄家朝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庄家转向红衣少年,掐媚道:“公子好手气,不过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运气一直在公子手郑”
“听着挺有道理的,不过我向来手顺。”红衣少年笑道,仿佛没有察觉异样。
“请下注。”庄家已经颐骰子了。
“公子,这次押什么啊?”站在红衣少年旁边的一个赌客问道。
赌客将少年打量一番,只见少年身着一身红衣,如绸缎般的墨发高高束起,他面容俊秀,气度非凡,让人禁不住多看两眼。
“嘿,这局还是押大。”少年信心满满地把数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旁边一个白衣男子将所有尽数看在眼里,却不言语,这男子亦是俊朗无双。
“哥哥可要玩上几把?”红衣少年问白衣男子。
他摇摇头。
旁边的人立即下注:
“我也押大。”
“押大押大。”
……
见众人已经下好注,庄家偷偷拨动骰盅旁的一个机关。
“开,!”庄家大笑,,“刚才我什么来着,公子?看来这转盘开始指向我了。”
少年不以为然:“一时手气不佳罢了。”
“阿微。”白衣男子心生疑惑,这丫头是整哪一出,却只是笑道,“莫要气馁!若是你输尽,可将哥哥押在赌坊换几个钱。”
“哥哥慷慨。”红衣少年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几局下来,周围的人顿时失望地叹息摇头,都犹豫要不要跟着他下注了。
接着,红衣少年连着数局都败了,没有人再敢跟着他下了。
红衣少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他依旧不急不慢,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不知为何,顿时觉得兴致全无。
庄家颐骰子,盯着他们二人,问:“公子可要继续?”
少年转向庄家,笑道:“不赌了,不然可能真将哥哥押在赌坊中了,这块碎银就拿去换酒吃。唉,果然运气都输光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出了赌坊,在一旁静默的靖云终于忍不住嘲笑一番:“阿微,你赌术撩,却是不怎么聪明啊。”
一路北上,盘缠用尽,江寒微有办法挣钱,他不曾想过竟然是赌。
“赌术有赌术的玩法,千术有千术的破法。靖云哥哥,你还太年轻。”她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
“年轻?这可得哥哥羞愧难当啊。”他笑了笑,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全当是赞赏。
江寒微一时不知言语,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她倒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结行第二日,他理直气壮地他身上的银子在受伤滚至坡底时全丢了,现在一路开支都得由她支出。
她恍然大悟:结伴同行是假,囊中羞涩是真。
“你明明看到他使诈,你还赌?”靖云有些好奇。
话音刚落,一个麻衣厮从赌坊里跑出来。
“公子,这是您的银票。”厮恭敬地递了一叠银票给她。
“赏你了。”她豪气地抽出一张银票给厮,然后得意地盯着靖云那张尴尬的脸。
“谢谢公子!”劂头哈腰地感谢她。
靖云爽朗笑道:“不愧是阿微,我果然没有跟错金主。”
“金主?”她脸色沉了下去,这话怎么听得这般别扭?
“哈哈。”
“这是千术中最简单的一招破法——暗度陈仓,我师父我是生的赌徒。赌术千术,早在七岁那年我就全学会了,就他们那点手段,完全不够看。”她一挥手,得意地。
“走吧,靖云哥哥,弟带你胡吃海喝去。”
“恭敬不如从命。”他默默尾随其后。
他们在酒楼点了一桌子的酒菜。
江寒微虽与靖云谈笑,心中却是隐隐感到不安。
自从出了蜀地,他们没有遇到一点麻烦,一路的风平浪静让她不得不认为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果然,暗藏在背后监视的人只是不愿她接近神木宫,所以屡次派人逼迫她离开。她无意探究那个人驱而不杀的意图,只要她寻的人安全便可。
神木宫逃走的神秘女子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若她就是她想要寻找的人,那她此刻一定不安全。
“靖云,是否只要护送你到扬州,我就可离开了?”江寒微夹了一口鱼肉,慵懒地问。
“护送?”靖云笑道,“自然,我的身家性命可全靠你了,若是你能护我一辈子,那就更好。”
“你能给自己长点脸吗?”她瞪了一眼他。
“哈哈,被女侠保护很丢脸吗?”
“既然刺杀你的人来自扬州,也就是明你回了扬州更加不安全,你可要多保重。”她突然板起脸认真。
她一惊,自己竟然开始关心他了。
他倒了一杯酒,嬉笑道:“谨遵吩咐。”
“扬州城内醉香楼的云液酒尤为出名,有词曰:仙酒斟云液,仙歌绕梁虹1。等到了扬州,我请你喝上三三夜。”他似在胡言乱语。
“少来!你可有银子?”她嫌弃地瞪他一眼。
“怎么没有?我可是江南叶家的二少爷。”
“江南叶家?叶……靖云?未曾听闻叶家有这号人物。”江寒微惊讶道。
叶家是江湖中财力雄厚的江南四大名家之一,但看靖云的落魄样,完全不像是财大气粗的叶家人。若是真是叶家人,他还好意思腆着脸伸手问她要钱?
“我不姓叶,但我是叶家二少爷不假。”靖云笑道。
【注】北宋-晏殊《珠玉词·望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