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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痕城是城,却不是城,它是曾经赫赫有名的七大门派之一。不过是曾经,现在江湖上承认的只有六大门派,而雪痕城不过是个过气的门派。
当城主之位传至江城手里后,他无意参与武林纷争,渴望退居山林。雪痕城在他的带领下,从震慑江湖到后来的销匿山野,其间只用了十六年。
十年一江湖,十六年对这个瞬息万变的江湖而言,太长了,长得足够让人忘记雪痕城,忘记十六年前的腥风血雨。
而世人却唯独忘不了被世人称为“雪剑仙”的人,因为他的名气太大了,他曾经凭一己之力杀出神木宫四大使者和三十堂主的围剿,他是曾经与孟轩辕齐名的传奇人物。他便是雪痕城主,江城。
江寒微跪在地上,手放在背后不安分地轻扣地面,目光则看着端坐的两个中年男子,一个是她的父亲江城,另一个是她的三师叔李亦舟。
“信可有送到?”江城虽询问沈诺,但是余光总有意无意看向江寒微,她正恭敬地跪在一旁,这让他十分满意。
“城主师伯,诺儿已将信送到叶老庄主手里,这是叶老庄主给你的回信。”沈诺将一封信递到江城手中,然后退几步,就看到江寒微无处安放的手在瞎捣鼓,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江城将信件拆开,逐字逐句地认真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表情也越发严肃。
“怎么了?师兄。”与江城齐坐的李亦舟见状,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急切问道。
李亦舟年纪跟江城不相上下,身穿青衫,脸型偏瘦,浑身浩然正气,他表情严肃,仿佛不会微笑,与沉静淡然的江城不一样,他要急躁些。
他几欲抢过一般接过江城手里的信,只扫了一眼就暴怒:“这老家伙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沈诺柔和的眉目掠过一丝疲倦。往年城主会派他给叶太老爷送桃花酿,但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往来。此次他突然送信至叶家,本就让人费解,现在得到的答复城主似乎并不满意。
先是突然传出冰蚕软甲藏有宝藏的谣言,再是龙瀚以挑选有为少侠召开武林大会,种种事情都预兆着有事要发生了。
“微儿回来了?”江城突然开口询问,表情和蔼。
“微儿给爹和三师叔请安。”听到点名,江寒微赶紧弯腰作揖。
江城吃惊地瞥瞥他的女儿,这个混世魔王出去一趟还学乖巧了?
“玩得可还舒心?”
“回爹爹,还校”她咽咽口水,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先扮乖巧再求饶?偏偏父亲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这招似乎用处不大。她暗自揣度。
“私自下山数月,此次微儿想在面壁崖待几啊?”他一挑眉,并不习惯她如此顺从的模样,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
“半个……两日。”她本想半个时辰的,不过父亲今日心情不佳,硬生生改了口。
“两日?离城数月,回来就罚面壁思过两日?”江城一拍桌子,吹鼻子瞪眼地。
“那随爹决定。”她一狠心,咬牙。
“一个月,再偷跑山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我就嘛,怎么他都不高兴。她皱眉。
“我是狗腿,那您的是什么?”她低声嘀咕,看到他憋红的脸,怕他再发怒,她只得:“您消消气,微儿都听您的,一个月就一个月。”
三师兄啊三师兄,你的动作再快些。她的眼睛到处游离,撇着嘴。
沈诺无奈地摇头,脾气修养极好的城主也只有面对这个不安分的女儿才会失了礼仪。
“城主师伯,微儿年少不更事,她就是玩心重,等满足了玩心就自然不会再犯。我和三师弟遇见微儿时,她已有了归心。她此次下山不过是对外面好奇,期间也没有惹事,望城主能从轻发落。”在她投了一个眼神给他时,沈诺抱拳,缓缓道。
江城想了想,觉得有理,这丫头是越不让她干,她就越要逆着他的意思去干。他寻思着该如何将话收回来,毕竟三师弟还在场。
“但是城中规矩不能破……”江城有些为难。
“城主师兄,微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罚得太重,到时又让她心生离城之心,那该如何是好?”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江城不由颤了颤,李亦舟微微皱眉。
墨梓棋搀着项鼎走了进来,项鼎一脸阴郁,沉着的脸跟锅底灰一般,微胖的脸起来还是有点喜感,但是没人敢笑。
城主是江城,掌权的是李亦舟,而隐藏的大佬一定是项鼎,毕竟,他才是让整个雪痕城闻风丧胆的人。
项鼎是雪痕城的九师叔,近乎四十岁,因为十六年前的战役筋脉受损,武功尽废,留下腿伤。当初江城意志消沉,李亦舟忙于城中内务,照顾江寒微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她几乎由他一人带大,他一直将她看做亲生女儿看待,所以他分外疼惜她。
“九师弟,你怎么来了?”江城温和地笑了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整个雪痕城最护着她的九师弟来了,冷冷责问一旁的墨梓棋,“棋儿,九师弟行动不便,怎能让他来了?”
“回城主师伯,师父执意要来,棋儿拦不住。”墨梓棋俊脸平淡,不紧不慢地答道。
江城看了厅里一圈,整个雪痕城的人都快来齐了。谁告的密?浪儿呢?难怪刚才诺儿和微儿进门时就没见到他,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微儿回来,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她?”项鼎黑脸更怒,冷冷问道。
“可以可以。”江城搀扶着他的九师弟,笑道,“师兄还不是怕你太累,等微儿领了罚再让她去给你请安。”
“微儿乖巧懂事,不就偶尔偷下山玩几,平安归来便已是万幸,亏你还想罚她。”项鼎显然不领情,甩开他的手。
江城皱眉,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的,谁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九师叔,微儿给九师叔请安。”江寒微高忻连嘴都合不拢了,有救了,但还是压抑住笑意,恭敬道,“微儿正被父亲罚跪,不方便起身给您请安。”
父亲克她,她克九师叔,九师叔又克父亲,最后还是她是赢家。
江城狠狠瞪她一眼,她立刻又低下头。
“微儿不是跟在大师兄膝前长大的,你自然是不心疼。”项鼎心疼地看一眼江寒微,竟然眼眶微红,“若你让微儿随诺儿下山,她便不会私自下山,可你偏偏处处管束着她!微儿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哭鼻子的孩童,终归还是要出去闯荡一番的……”
江城本来认真听着,但是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这好像主宾颠倒了。
项鼎陈述得声情并茂,仿佛万般错误皆是江城,沈诺和墨梓棋憋着不笑。
“九师弟言之有理。”江城安抚着他,然转向李亦舟,“微儿这事就由最为公允的三师弟处理吧。”
李亦舟微微一怔,沉吟良久,冷然开口:“微儿终是私自下山,罚面壁崖思过三日。”
他顿了顿,转头看项鼎,眼神似有期盼,语气也温和很多:“九师弟以为如何?”
项鼎抹一把眼泪,扶起江寒微,哽咽道:“全听三师兄吩咐。”她搀着他,低声安慰了几句,他的情绪才得到了缓和。
江城表情变换,终以无奈结束,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楚浪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闹剧结束后,他冷声吩咐:
“棋儿,还不将九师弟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