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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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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残忍。”

夕揽站在树干上,俯视楚微,晚风鼓动他的黑袍。

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幕,秦虬多么渴望从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她却冷漠处理。

“你没资格说我。”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反常地没有跟他瞎掰,渐渐融入黑夜。他嘴唇为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为何,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树林里扬起一阵风,一袭白衣突兀地出现在黑夜中。他没有去看那人。

“你是否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了?”白衣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冷淡,甚至有种嘲讽的意味。

他仍然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没有。”面具的脸下动了动唇。

“她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现在你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样的笑容了。五年来,她经历的苦难皆源于你,怎么?后悔了?”那个人不依不饶地追问。

“够了!”他怒吼一声,面具都颤动了。

幽暗的树林,白子男子的笑声阴冷淡漠,像是为了笑而笑。

楚微离开玲珑城后,直接回了神木宫,林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听到。

“你先下去。”

“是。”

靖云刚进入沧澜殿时,就见到楚微站在殿中,没有行礼的准备,于是他吩咐厉蘅先下去。厉蘅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异样,三步并两步地退出殿内。

“你回了?”他凝视着她,目光柔和。

她的表情阴郁,没有他那般春风得意,显然不想回答这个没意义的问题。

“阿微,我派梼雾去接你,为何不跟他回来?”靖云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冷漠,“漠北风沙大,我看你都黑了不少。”

“还不到时候。”她的语气还是如以前一般,不知为何他感觉哪里不同了,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按照她的性子,她一回来就该质问他,甚至对他拔剑,可是她没有。

她总是想把自己的真性情展现在他的面前,像是个任性的孩子。其实他知道她把更多的心事深深地藏着。他希望她完全信任他,而不是选择性展现自己的其中一面。

她到底在风沙谷遇到了什么事?还是说在玲珑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你又去玲珑城了?”他问。

“你派的人不是一直跟踪监视我吗?你何必多此一问?”楚微斜睨他一眼。

“阿微,我不是派人监视你,我是担心你。阿岚就是因为我的疏忽而让她身陷险境,我不愿你也出事。”他真诚地回答,“我……”

又是她,又是她。

“行了。”她喝止这个谈话。

他诧异地看着她,此时的恼火又是因为什么?

“行行,是我瞎操心了。”

她保持缄默。

“你已许久未去看他了,为何此次一回中原便去看他?”是啊,都一年多了,多得他都以为她不再在意他。

“我去看看一个将死的朋友,你这都不允吗?他就是一个病秧子,对你造成不了威胁。”她冷冰冰地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沉默了,别过头。

“你是想问我风沙谷的事?不是我,下达命令的人不是我。那些老家伙已经很久不管宫中的事,此番不知为何假传我的命令,是我疏忽了。”靖云颇有耐心地解释。

她心中不悦,不是他疏忽,而是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某人身上,自然无暇顾及到她。可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因为这个原因而生气。

愤怒容易蒙蔽人的双眼,她要冷静。

“你为何要杀了袁华?”她已调节回原来淡淡的语调。

“阿微自当是已经猜到了原因。”他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她推开他递来的茶。

“你不愿袁华告诉我真相,所以你才杀了他?”

他摇摇头,道:“非也。他是神木宫的叛徒,多活的日子都是赚到的。”

“我如何相信这不是巧合?在我刚找到他踪迹时,你敲派人把他杀了。”

“你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就会等他告诉你答案,我再炮制他。”

如此的说辞,她自然是不信的。

“我怀疑你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甚至我母亲的死也与你有关,我想要一个答案。”她不在同一个问题纠结,而是换了个更加犀利的问题。

“不是我。”他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平静地回答。

她看着他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到异样,但没有,仿佛他说的就是实话。

“阿微,陪我下盘棋吧,我们许久未下过棋了。”

未等楚微回答,他已经开始将棋盘上的黑子白衣分拣开。

他分好棋子后,她坐下来,首先拿起白子下到棋盘上。

一刻钟后。

“阿微,你的棋艺见长啊。”

她笑而不语。

他永远也不知她为了他苦练过一段时间的棋艺,等她学成后,他却没有跟她下过一次。

都忙!她认为重要的事,他并非我认为重要。

“据说蝉休阁的人将容使者掳了,你没有派遣人将她接回来?”她轻描淡写地问。

“你应该知道蝉休阁带走的人不止阿岚一人,还有沈诺。”他提到沈诺时故意朝她的方向看了看。

她点头,情绪没有变化。

她已经知道了。

他静静等待她的指责,但她久久不说话,似乎并没有埋怨他隐瞒此事。

“你不去找他吗?”

“知道他还活着便可。”她眉头轻皱,在苦恼着下一步该如何下。

既然她不愿提,他也没必要自挖坟墓。

“怎么?认输输一半。”他笑了笑。

她放下一枚白子。

“我特意去了一趟蝉休阁,你可猜到蝉休阁的阁主是何人?”他夹起黑子。

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我们的老熟人。”

“老熟人?一个十八岁的娃娃,哪能是我们的熟人?”她一边思考,一边搓着棋子,发出清脆的玉石声音。

“阿查,我们当初在苗寨认识女子阿桑的弟弟。”

她忽地抬头,先是吃惊,然后淡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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