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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撞开这大门!”
郭琪的话音刚落,数十名乱兵便举着盾牌掩护身边的战友抱着一根直径一尺左右的三丈大树朝着眼前这高墙豪宅那铜制大门冲了出去。但刚等这些士兵冲出,高墙之后,几轮箭矢齐射而出。箭矢太过密集,即便是乱兵有盾牌掩护,但依然有十几人中箭倒地。
不过这就几十步的距离,活着的乱兵,还是抱着撞木重重地撞向了铜门。
“轰!”
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般,整个铜门都产生了剧烈的震动,大量的木屑、沙土掉落,门上那匾额直接掉落下来,砸向下面的乱兵。见大门没有被撞开,乱兵很快便开始了第二次撞击,大门虽然结实,但也经不起几下这么猛烈地撞击。
终于,在第四次撞击过后,大门重重地朝后倒去,在黑夜中砸起了一片沙尘,随着大门洞开,数百名乱兵便趁机一拥而入。不过在大门里面的院子里,数百名身穿精良铠甲,手持盾牌弓箭的甲士早已列阵等候,看到涌入的乱兵,长枪兵便在盾牌兵的掩护下齐齐的向前推进。
“给我杀!”
看到眼前这精良的甲士,一声高喊后,乱兵们便举起武器冲了上去,很快两支部队就绞杀在了一起,地上不断有身穿盔甲的士兵倒下,有乱兵,也有院中的精锐甲士。
为了不重蹈行宫的覆辙,郭琪下令第一时间包围了眼前的节度使府邸,以防府中之人逃跑,不过他还是小瞧了陈敬瑄才组建半年的亲兵,虽然人少,不过凭借装备精良,依然挡住了他的进攻。
郭琪的脸上有些此时已经没有了那股自信,没有第一时间杀掉田令孜,控制皇帝,局势就对他不利。虽然他下令部队劫掠城中商铺,以此拖住那些平叛军队抵达的时间,不过在刚刚,他得到消息,行宫被夺回,他留在行宫的手下基本被屠戮一空,而且那支军队正朝着这边而来。
不过他还有机会,那就是尽快攻占节度使府邸,杀掉府中那些将领,控制资帝,他就可以得到极大地权势和享受不玩的荣华富贵。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没有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成王败寇。
就在前面院中激战正酣的时候,他的后方出现了混乱。
“怎么回事?”
“报,有一股军队正在进攻我军后方,是牙兵!”
听到是牙兵,郭琪脸色微变,他本以为牙兵跟陈敬瑄的关系并不融洽,加上牙兵的将领也不在营中,应该不会管这个事的,没想到现在牙兵出现了。
对于牙兵,他并不陌生。城中的军队,他不担心黄头军,因为自己也是黄头军的人,很多人不一定会干预,他就担心牙兵和眼前院中的节度使亲兵,没想到他现在同时遇到了。
“不能拖下去,拿我的刀来!”
“老郭,你这身体不好,我去吧!”说完旁边就冲出一个身影,然后便带着上百人冲进了眼前的节度使府中。
。。。。。。
“李从明,你现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不要跟着郭琪一条路走到黑!”
‘铮!’的一声传来,手持马朔的李铤击退眼前的乱军将领后,便大声吼道。
那根长朔传来的力度,让李从明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的上司,他并没有露怯,反而劝说对方,“都尉大人,不是我等非要如此做,田贼欺人太甚,我们这都是被逼的。只要都尉大人肯带头杀田贼,卑职一定劝郭军使奉你为尊,然后共商大计。”
李铤气的胡子直发抖,怒斥道,“李从明,你要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昔日之情。”
“都尉大人,卑职也早就想向都尉大人讨教几招。”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铤从来没有这么生气,挥动手上的马朔,便刺了出去。两人的交战很激烈,周围的士兵也没有参与的意思,而是给两人腾出地方。两人打的倒是精彩,可后院中的李儇则是很着急。
“陈卿,为什么援军现在还未赶到?难道你想看到朕在这儿遇难不成?”
陈敬瑄顿时汗如雨下,同时也看到田令孜那不满的眼神,当即说道,“陛下,援军赶到需要时间。”
“时间?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援军呢?叛军已经攻进府中,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这。。。。”
陈敬瑄很想解释自己府中比行宫安全,他的亲兵可比那些禁军有战斗力,而且装备精良,叛军虽然攻进府中,但目前却被死死地挡在了前院。而他已经派出亲信以及其他几位将领去调集部队,他们这边肯定能坚持到援军赶到。可是李儇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想到此时李儇正在气头上,陈敬瑄也怕触霉头,便想到一个办法远离这是非之地。
“陛下请放心,臣亲自前往前院督战,一定确保陛下的安全。”
“哼!”李儇挥了挥袖子,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陈敬瑄顿时有些尴尬,只能快速退下。等来到前院的时候,地上堆满了尸体,整个前院两边的人加起来也不到500人,可想战斗之激烈。同样在府外的大街上喊杀声此起彼伏,看样子比府内的战斗还要激烈,陈敬瑄顿时大喜,这意味着援军已经赶到。
可看到前院中李铤和李从明两人的战斗,陈敬瑄顿时不喜,这个李铤,这个时候还在墨迹,不尽快结束战斗,不知道圣上已经不满了吗?
当即陈敬瑄就从一旁的亲兵手上拿过一张弓,搭起箭,瞄准李从明的咽喉射去。
正在跟昔日上司交战的李从明,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一支强劲的箭如闪电般射来。他本能的挥动武器,想要挡下这支箭,可这支箭直接躲过他的武器,定射在他的肩窝上。他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然后抓住这个机会的李铤就举起长朔刺来。
李从明举起武器想要挡住,可武器刚举在空中就停住了。他不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已经被一朔刺穿,随即发出响彻夜空的惨叫声。随着李铤收回长朔,李从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而府外的郭琪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脸色顿时大变。
“军使大人,我们撤吧,对面的援军已经到了,再打下去,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儿。”旁边一个校尉劝道。
“撤!”
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部下,以及节度使府内的战斗声音减弱,加上刚才那声熟悉的惨叫,郭琪也能猜到里面的情况。咬咬牙,便下令撤退。准确地说不是撤退,而是向城外突围。
趁着现在城内依然混乱,他们还能趁机出城,若是再拖延一段时间,他们想出城都不可能了。而留在城里,他们的下翅很惨。
随着郭琪下令撤退,乱兵们就只知道逃跑,抵抗力度直线下降,好好地撤退,直接演变成了溃败,而平叛的军队则是趁机展开追击,扩大战果。
前院内,看到李从明肩上的那支利箭,李铤神色五味陈杂,看向陈敬瑄的目光也有些不满。迎上李铤的目光,陈敬瑄略带蔑视,“李都尉,本帅是在帮你尽快杀敌,难道你还念着昔日的旧情不成?”
“卑职不敢!”李铤无奈的低下头。
“不敢最好!”陈敬瑄冷哼一声。
而李从明一死,以及外面郭琪的撤退,前院中的乱兵顿时群龙无首,在陈敬瑄所辖的亲兵的进攻下,四散而逃,不过大多都被击杀。就在陈敬瑄准备嘉奖前来增援的这支部队时,不过在看到在一众亲兵护卫下进府的李晔,他顿时如吃了苍蝇一般,脸色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