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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青一事,便决定先放一放。不过这看着她的人却是不能少,一早江云姝便买通了伯府几个有头有脸的下人,许了不少好处,再塞了些人进去,好看看里边的动向。
因着并非有害伯府的,又是来看着那新来的妾室,伯府那边的下人便也没管。
这边江云姝安排好伯府那边的人,那头修河款一案便差不多有了着落。
大约是现在郑家大不如前,宁渊还回来重组了锦衣卫,又有徐彦文跟他们周旋,修河款一案查得倒是快。
工部高层几乎被清洗了一遍,底下也有几个刺头被抓出来,剩下的自然是夹着尾巴做人,甚至恨不得跟郑家撇清关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八月。
八月桂花香,正是各地生员赶往各省省城参加乡试的日子。
京兆府的乡试试场设在长安,主考官用翰林官,未免考生提前买通考官,这主考官同考官,皆是到了乡试当日方才知晓是何人。
这样也避免一些考生先买通考官,也多了几分公平。
乡试那几日很快便过去,来到长安的考生好不容易熬到放榜,一个接一个挤着去看看自己是否考中。
“王妃,听说这一回出了个解元郎,可是厉害,连庄老先生都赞不绝口。”竹秋边收拾着屋里的糕点,边对江云姝说着。
江云姝抬了抬眼皮,知晓这是竹秋从仇肆几人那里听来的,自然也是关心,问:“那这人的底细可都查清楚了?”
“王爷说,皇上派了宁指挥去查,这事咱们燕王府就不掺和了。”竹秋答道。
江云姝点点头,也是赞同,垂下眼,叹了口气:“跟着皇上走是好事,可王爷若是事事凑在前边,连这招纳贤才的也揽在身上,怕是要惹皇上猜疑。”
“王妃说得是。”竹秋附和。
这边江云姝都得到消息,顾执玉几人那边自然是早就听说了。
“这海清,你们怎么看?”顾执礼看着那解元郎海清写的一篇文章,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
宁渊接过顾执礼递过来的卷子,粗略扫过,没发表意见,便递给徐彦文。
“好文采!”徐彦文接过那份卷子,先是叹了一声,又拿着卷子往李献儒那凑了凑:“李前辈且瞧瞧,是不是好文采。”
“我瞧瞧。”李献儒乐呵呵地捏着卷子的一角,细细品读,摸着胡须点着头,对顾执礼说:“不但有文采,此子很有想法,只是……不知是真有能力,还是纸上谈兵。”
顾执玉自是瞧过这份卷子,听得李献儒如此肯定,也是心里高兴。
那边顾执礼摆摆手,对着李献儒说:“是否纸上谈兵,等他过了会试,再过了殿试,给个一官半职,便知道了。”
“只是这样的人,若是被郑家知道……”顾执玉话语一顿,与众人对视,大家都心中了然。
郑家若是没法将人才收入囊中,怕是不会容他们。
顾执礼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抬眼看向宁渊,吩咐道:“宁渊,你让锦衣卫多盯着点海清,别给郑家下手的机会。记住,别让海清和郑家的人发现。”
“是。”宁渊行了个礼,不敢耽搁,转身便离开去吩咐锦衣卫的人。
这边的事儿也说得差不多了,几人便散了去,没再留在宫里。
这边顾执玉回了家,正撞见打算出门的江云姝,有些奇怪,这下雨天的,怎么江云姝还要出门。
“怎么这种天儿也出门,是去哪里,我送你。”顾执玉连忙凑上去为江云姝紧了紧身上挡风的斗篷,关心道。
江云姝见顾执玉一身湿漉漉的,连忙拿着手帕给他擦拭,嗔怪看他一眼,拉着人进府里去,先遣丫鬟去熬姜汤,去烧水好沐浴。
“我这想着落了雨,你定是不好回家的,正想着去给你送把伞,再到春风楼去寻红绡。”江云姝扯着他往院里去,一路念叨着,转头再瞪他两眼,气得脚步都快了不少。
顾执玉半点不觉得被念叨有什么不好,甚至还挺乐呵,活像个傻子。
“笑什么,你还笑,淋成这样,若是得了风寒又该怎么办?”江云姝听见笑声,转头瞪了他一眼。
顾执玉摆摆手,忍住笑,对江云姝说:“好,好,不笑。”
见对方不正经,江云姝叹了口气,推了他一把,道:“自个收拾去,我要去找红绡了,没空陪你在这闹腾。”
顾执玉这才知道不好,连忙拉住人,好声好气才让人留下来。
这顾执玉在里边沐浴,这江云姝坐在屏风外与他说着话,提起的是今天在宫里与顾执礼几人说的事。
“这么说,陛下也很是赞赏这位解元郎了?”江云姝挑了挑眉,似乎是意料之中。
“那是,他文章写得好,对朝政之事也很有见解,朝廷好久没见到这么得皇兄之心的人才了。”顾执玉在屏风后低低地笑,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上一个是徐彦文,不过皇兄当时被郑家闹得不行,选进翰林院没多久就把人放在一边,还是我跟皇兄提了一提,方才想起来还有这号才子。”
江云姝也一时失笑,骂道:“你这意思,还是你的功劳,徐探花才得了重用的?”
顾执玉这人,不要脸,只听得他说:“对,难道不是吗?”
“死皮不要脸。”江云姝笑骂。
这日下午,便在这二人笑骂中过去了。
而这夜,江云姝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便打算从后门出去。
“你这又是去做什么,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顾执玉一瞧江云姝打算出门,连忙将人拦下来。
江云姝推开对方拦着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我这是去见红绡,你可莫要拦我,这么拦着,活像是我出去偷汉子。”
“你要是出去偷汉子,我会站在这好好跟你说话吗。”顾执玉给江云姝这话给气笑了,他缓了一缓,方才对江云姝说。
江云姝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气势不能输,扬起下巴接道:“那你当年跟苏青青纠缠不清,我不也好好跟你过吗?”
“你那叫好好跟我过?你被人哄得团团转,都不肯问我一句,就当我跟他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完了你自己在院子里过自己的日子,哪里有我的份。”顾执玉这就不高兴了,辩解道。
江云姝见对方竟是如此想的,骂道:“你当时对苏青青可没现在这么绝情,你也没来我院里几回,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郑家紧盯着我,让你知道不要紧,让他们知道,你小命就不保了。”顾执玉叹了口气。
这话江云姝不爱听,横竖顾执玉说与不说,前世她都要死的,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了开心一点呢。
“他们知不知道跟他们杀不杀我就没半点干系,我来当你燕王府的主母,他郑家便看不过眼,觉得不是他们自己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想办法杀我。”江云姝气呼呼的。
顾执玉这会儿服软了,连忙道:“我错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日后我事事都告诉你,咱俩一块儿商量着,看怎么把郑翰那老贼整垮。”
“这还差不多。”
江云姝这才笑出声,不让顾执玉跟着,自己带着人,出门去寻红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