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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人眼中,季桓子是位谦和有礼、乐善好施的君子,他既没有武子、平子那么强烈的权力欲和**心,生活也不奢靡堕落。但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历史和现实状况都强迫他必须牢牢控制国家政权,他只得极力保持着父亲的执政风格。因他在朝上专断独行,但下朝之后就会恢复谦谦君子的本来面目。
季桓子自幼便与孔子熟识,他对孔子的信任与尊敬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甚至把他当成老师对待。他满以为生得浓眉大眼、浑身散发着浩然正气的老夫子能够推动国家复兴、助他完成一番大业,结果却没料到老夫子却“以振兴鲁国之名,行削弱三桓之实”;他甚至比被阳虎还要凶狠——阳虎只是想要他的命,孔子却想捣毁季氏根基。
想到这里,季桓子心中充满了愤懑、悔恨和屈辱感,那些复杂的感觉来自于孔子对他的敬重和信赖所报以的不公正对待。正因为孔子的回报“不公正”,所以那些感觉才更加强烈。于是季桓子就准备把孔子“请”出权力核心了。
鲁定公十二年的冬天在浓重的不祥氛围中很快过去了。
谁都没有料到,当时不止三桓想要去除孔子,连数百里之外的齐国人也在考虑同样的事。
原来夹谷之会结束后,齐国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事先本打算从鲁国人身上多揩些油,结果不但只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空头承诺,而且还得还给对方一大块土地。齐国人大为恼火,从此把孔子视为眼中钉,认为鲁国在孔子的治理下正在恢复元气;认为他只要在位一天,齐国就没有机会损害鲁国。
但是齐国人的手还不够长,伸不进鲁国公室去,他们只能采取间接手段来离间君臣关系,以达到驱逐孔子的目的。
鲁定公十三年春,齐景公决定采取当年秦穆公引诱十三戎王堕落的手段达到目的。他向鲁国派出一个庞大的使团,使团中除了官员、随从和大量礼品外,还有一支由十六名美少女组成的歌舞队和一百二十匹骏马。
齐国的联络官先行把使团的组成情况和到达日期通知了鲁国人,孔子则对齐国人所做的反常举动感到十分诧异。这是因为齐国的歌舞伎乃天下罕有,齐国人对其视若珍宝,像保护国家机密一样保护着她们。两百多年间,也只有晋、楚有幸获得过齐国馈赠的歌舞伎,鲁国也只有庄公、昭公在临淄观看过表演;贵族们却只能在史籍记载中才能查到关于那支神秘组织的只言片语。
这次齐国人一次竟然送来十六名少女,孔子很快意识到了齐国人的险恶用心:他们要用女色引诱鲁国君臣堕落下去。
孔子忙对齐国使团发出一封公函,内容大意是:曲阜城内没有足够的建筑物和场地容纳这么庞大的队伍;所以只能请正使、副使带着必要的随员进城,其他人、马匹和辎重暂且停在城郊外,以等待安排。孔子又在城郊为使团划出一片土地来安置他们。按照孔子的设想,当齐国使节向鲁定公递交礼单时,他就会“非礼”、“造成堕落”、“好色必亡国”等理由来劝阻鲁定公,请他谢绝齐国人的赠与。
但是孔子的苛刻要求和如意算盘难不倒机灵的齐国人。齐使顺从地按孔子的要求去做了,当鲁定公接过礼单询问礼物现在何处、而孔子正要开口时,北方忽然传来渺渺丝竹之声,声源正位于城外歌舞伎的住所地。满朝君臣顿时被缠绵悱恻婉转动人的异国之音勾走了魂魄,鲁定公趁着脖子、一脸凝重、像泥塑似的定在位子上,以至于孔子如何高声提醒鲁定公、如何大发雷霆,他的魂都收不回来了。
一曲终结,人们才回复正常神态。孔子马上言辞激烈地发表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可是君臣仍然沉浸在无尽的回味和遐想之中,几乎没有人能听进去他的高谈阔论。
齐使见状信心顿时大增。这位居心不良的使者决定趁热打铁,彻底将老夫子驳倒,于是说道:“夫子此言差矣。齐国的舞伎制度早在先君太公时代就出现了,数百年来一直长盛不衰;如按照夫子所言,齐国遭受舞伎‘祸害’最深、影响最大,早就应当衰落甚至灭亡了。但事实正好相反,齐国一直雄踞东方霸主之位,而且现在正逐渐恢复桓公霸业。因此美色与亡国并没有必然联系,那些亡国之君大都是因宠信佞臣、视民众如草芥才丢掉社稷的,君侯乃是旷世明君、胸怀大业、爱民如子。夫子的担心恐怕是多余了。”
鲁国君臣们连称“不错”,但是鲁定公不愿当场驳孔老夫子的面子,于是先请齐使暂到驿馆休息,然后对孔子说:“夫子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大国馈赠也不好拒绝。至于是否接受,寡人还是要听听其他大夫的意见。”
季桓子出列说道:“臣先到城外去巡视一番,以观可否;可则收,不可则辞。回来再向君侯反馈结果。”
季桓子下朝后换上平民的衣服,带着一名亲随溜出城去。齐国人已经在城郊驻地搭起一座面积很大的舞台,并且派人满世界地招呼鲁国人来看表演。等鲁人聚集的差不多多了,绝色又精于技艺的舞女便在荡漾心魄的乐曲声中开始表演异域风情的舞蹈。围观的鲁国人无不面红耳赤、瞠目结舌、伫立忘返。
等到季桓子悄然来到台下时,齐国官员一眼就认出他来。官员暗中对舞女们说道:“季氏已经到了,拿出你们勾引老爷们儿的看家本领表演,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音乐再次响起,舞台上画风一转,竟然开始了艳舞表演。正统保守的鲁人不忍直视,纷纷捂着脸偷看或转身离去,纵使是见多识广的季桓子也变得呼吸急促、浑身战栗。
太阳已经偏西,鲁定公回到正寝。他耳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乐声,脑海中浮现出无穷无尽的遐想。他六神不宁、坐立不安,心中焦虑道:“季氏怎么还不回来向寡人报告?真是个毫无定力的家伙!”他又派出一名小臣去打探消息,小臣也一去不复返,直到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下才返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