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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光啥每天打仗的军队所消耗的物质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人吃马嚼,那一样都需要千里迢迢的从邰党郡运送过去,大量的青壮劳力被抽走,加入到浩浩荡荡的运输大队中去,更加聚了春耕的紧张性。
两郡在地里忙于耕作的劳力基本上已是老弱妇孺了,好在这两郡经过几年的新政实施以及互助组的建设,在当地官府,镇长,村长的协调下,尚能勉强应对。
梅洛郡的郡首柳意远甚至号召所有的官员在政务之余,都要下乡帮助百姓耕种,为了以身作则,他第一个卷起裤腿,挽起袖子,扶着耕犁下田耕种,此举不仅带到了整个梅洛郡官员的劳作之风,也让柳意远在梅洛郡的号召力如日中天,声望一时无俩。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有了柳意远堂堂郡首的身体力行,往日各级衙门里的官员们也只能丢掉斯文,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或者是作作样子,都只能照此办理。
这也让公主行辕的陈博文等一行京城幕僚们目瞪口呆,大叹斯文扫地之余,拉拢工作开展的愈发艰难起来,不仅百姓们不买他们的帐,连官员们也没有精力与他们说东道西,阴奉阳违了,话说今天在御门里干了一天活,本来明天可以小休一下,又得下乡去与百姓一起犁田插苗,谁还有精力与他们谈论风月,共论朝政呢!
眼下两郡的官员都只能瞪大眼睛,卯足了劲完成上级分派的任务,要知道,邰党、梅洛两郡的官员审察可是一年一次,每到冬闲时期,便是官员们的生死关口,一旦被评为不合格为下等,你的仕途便基本到头了,即便勉强保住官位,这面子上也是大大下不来的,读书人那一个不好面子呢!
陈博文一筹莫展,梅洛郡官员的运作体系与他所熟知的大武官僚体系完全不同,他以往的经验在这里寸步难行,往往便适得其反,更让他郁闷的是,每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合适的支持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深入地进行合作,这些人便琅当入狱,有的进了郡府的大牢,有的更惨,直接被梅洛郡的血红妖姬分理处带走。
郡府的大牢里,陈博文还可以进去看看,他甚至找到柳意远去说情,但当柳意远将这些人的罪状一条条,一款款摆放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看到那厚厚的卷宗,陈博文只能顽然返,至于血红妖姬,“哼哼,陈博文却是不愿去招惹。
这种日子一长,所有的梅洛郡士绅们算走了解到现在的公主行辕便是一个黑洞,而行辕的主事陈博文则不折不扣是一个扫把星,只要沾上了他,铁定会倒霉,于是乎,刚来梅洛郡筹建公主行辕时还香饽饽一样的陈博文立刻成了梅洛郡最不受欢迎的人,公主行辕门可罗雀。
如果那一天陈博文起意去拜访某为士绅的话,这位士绅不是走出门了,便是病得很重,总之一句话,不能待客啊!足智多谋,曾被大武首辅福英东寄于厚望的陈博文龙困浅滩,每日只能与同伴们长呈短叹,借酒浇愁。
而将陈博文丢倒梅洛郡的邹弘早已将这位大人物忘到了脑后,他的事更多啊,除了春耕,还要与阎青花合作,为天都格勒的大军筹措到足够的粮食,虽说在邰党郡建立的几座大仓都是满满的,但邹弘知道,如果每天没有足够的粮食流入梅洛郡,那这几座大仓支持不了一个月的时间。
尤其现在正是春季,各地的粮食都很紧张,想要买到足够的粮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通过年前的债卷发行,邰党郡财政裕,能够拿出足够的银子应付急涨的粮价。
即便如此,邹弘和阎青花也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这里要走出了岔子,影响的不仅是眼下的天都格勒之战,更为深远的是将影响到邰党郡的远期战略。
“邹大人,邹大人!”
刚刚升任邰党郡同知的原债卷发行司的大人孔子瑜一脸仓惶地跑进了邹弘的办公的厢房内,一手提着袍子,一手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大冷天的,能流如此大汗便说明了事情不小。抬起头看到孔子瑜狼狈之相的邹弘的心立刻一沉。
“子瑜,也了什么事?不要急,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邹弘站了起来,在邰党郡久掌大权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初来邰党郡时的落魄书生了,养移气居移体,见惯了大事的他,已经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城府,虽然心里感到不妙,但脸上却仍是一脸镇定。
“唉呀,邹大人,出大事了,哪有心事喝水!”
孔子瑜一脸的气急败坏的继续说道:
“我们的购粮车队出事了。”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邹弘心里一跳,“出什么事了,是买不到粮食还是别的什么?
邹弘亲自给孔子瑜倒了一杯水,抬头问道。
“都不是!”
接过杯子,孔子瑜道:
“购粮队买到了粮食,但在天奇关被扣住了。”
“你说什么?”
邹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奇关扣住了我们的粮食?”
天奇关是邰党郡通外大武腹地的要道,也是大武扼住邰党郡的咽喉所在,隶属于太和郡,以往邰党郡从外部购来的大批粮食一直都是通过这里运进邰党郡的,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怎么在这么要命的关头,天奇关扣了邰党郡的粮食?
“普志怀什么意思?想要与邰党郡翻脸么?”
邹弘不解,普志怀是太和郡的郡守,虽然一向与康家交好,但与邰党郡也不交恶,属于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物。
“不知道!出面扣住我们粮队的天奇关守将侯大勇,负责粮队的商贸司一位官员与对方讲理,被地方一顿棍子打出来,眼下正在养伤呢!”
孔子瑜终于喘匀了气儿。。
没有什么理由就扣住了邰党郡急需的粮食,这就不妙了,因为这明显是在拿邰党郡的软胁开刀,邹弘的脸沉了下来,普志怀难道完全投靠了康家,准备与邰党郡交恶么?
这一件事是不是康家主使,想利用粮食让邰党郡陷入北蛮之战的泥潭之中拔不出脚来,如果真是这样,就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