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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舒吃惊地瞪着慕容槿末好似自己给自己壮胆似的昂首挺胸地往前走,虽是摸不着头脑,也还是忙不迭追上去。听宿醉楼的厨子,可是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呢!
慕容槿末一边走,一边气鼓鼓道:“哼,但愿那个不男不女的不在,要不然,我该扒了他的一层皮……”
处理完政事的钟离瑞泉喜欢到宿醉楼酌两杯或喝杯清茶,他经常长时间霸占着龙易六楼的雅间,并且丝毫不难为情。
桌上四碟凉菜,两双象牙筷子,两只翡翠酒盅。
“龙易你发现没有?”钟离瑞泉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若有所思道:“最近街上的赌徒好像多了不少。”
“牵”龙易嗤笑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生意呗。”
“需求?什么需求?”
“你不知道?”挑眉,龙易略带嘲讽。
钟离瑞泉懵懵的:“知道什么?”
“静德王府的比武招亲啊。”龙易耸肩:“早在半个月前就传开了,大街巷都在这件事,你竟然不……”
“我当然知道!”钟离瑞泉愠怒。
龙易撇撇嘴:“刚知道的吧?”
“别卖关子!”
“唉……”龙易端起酒杯轻轻抿下一口:“若是那张红榜没有滋生出如此多的赌徒,那才叫我奇怪呢。太子,你知道吧,慕容老儿给她这宝贝闺女准备了多少嫁妆?”
“多少?”钟离瑞泉倒是很好奇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静德王到底家底如何。
龙易啧啧叹道:“良田五十顷,永安城宅邸一处,白银十万两,珍宝无数。”叹口气,龙易接着道:“我怀疑他可能比我都有钱。”
“呵。”钟离瑞泉冷笑。
龙易双手按在案上倾身俯向钟离瑞泉,神秘秘道:“我都眼馋了,搞得我都想娶她。”
钟离瑞泉把龙易推回原来的位置,拍拍他的肩膀,道:“本宫非常相信你的定力,而且,本宫也一直知道你不近女色。”
“牵”龙易不屑地撇嘴,突然又正色道:“你知道吗?就在静德王府张出红榜的前一,这位慕容姐还是人见人怕的扫把星,可就在张榜的第二,人们就传她就像是上下凡的仙子,又美又心善。”
“这么利害?”
“啧啧,金钱的力量是无穷尽的。”
“那必然是有许多人向这位慕容姐求亲喽?”
“那还用么?”
苦笑,钟离瑞泉端起一酒杯一饮而下:“不知这位慕容姐最终会花落谁家。”
“牵”龙易翻着白眼:“这样的女人,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今跟我成亲,明可能就送我下大狱了。”
“你还能怕静德王不成?”胸口似乎还残留着那夜慕容槿末在他衣襟上留下的凉意,风一吹,仿佛还会凉上一凉。
“不得不防。”龙易道。
“呵。”钟离瑞泉又饮下一杯,扯开话题:“可这跟街上这些赌徒有什么关系?”
“嘶——起这个就有意思了。”龙易挺了挺身子:“你知道要在这次比武招亲上打擂需要什么条件吗?”
“嗯?”钟离瑞泉来了兴致:“还有条件?”
“那当然!你以为这么一位王府千金当真是白送的啊,只要打一架,打赢了就立刻洗白白给你送到床上去啊?”
龙易对慕容槿末这样的形容让钟离瑞泉有些不爽,他冷眼瞪着龙易,龙易只好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了吧?”
“什么条件?”
龙易比出一根手指:“一百两黄金!”
“噗嗤——”一口酒从钟离瑞泉嘴里喷出来:“一百两黄金?十斤F金!所以那些人想靠着赌钱在半个月赢一百两黄金???”
龙易一副非常可惜的口吻:“我也觉得他们非常蠢,要真赢一百两黄金,干嘛非得白白交给静德王府?这一百两黄金够他们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明摆着慕容老儿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们赢。”
“你得跟真能赢一百两黄金似的。”钟离瑞泉笑道:“再,你怎么知道,慕容匡正没打算让他们赢?”
“要真是谁都能娶他那宝贝女儿,他又何必定这么高的条件,一百两黄金啊,可不是银子。”
“也是。”唇角漫上一丝笑意,钟离瑞泉晃着酒杯:“看来静德王是真疼他这个女儿。只是不知道……慕容匡正举办这次比武招亲是何用意,如此仓促决定下来,会不会有碍这位慕容姐的终身幸福,这位慕容姐也是太冲动了。”
龙易拍拍钟离瑞泉的肩膀,冷笑道:“这就不是您该操心的事了,您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你谁是狗?”
“我,我是,行了吧。对了,林姑娘……”
“住嘴!”
龙易眯着眼睛,享受地咂了一口美酒,心道:样儿还治不服你了?林姑娘三个字儿,不就把你治得死死儿的?
“而且。”龙易继续道:“越是迫近静德王府比武招亲的日子,这些赌徒们在赌桌上出的价码就越高,有很多人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倾家荡产,却依然止不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忱赌,本来只是稍有些心痒的人,在这个日越来越近的情况下,也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钟离瑞泉无奈摇头。
龙易继续道:“也许他们中有很多人并不能看穿静德王府所谓的比武招亲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但也不乏有看破的人,他们还是怀抱着一丝希冀,以为这场大的幸运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不过是自欺欺饶设想自己会是那个不仅抱得美人归而且还能一夜暴富的那个人罢了,但其实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你是。”钟离瑞泉缓缓道:“这其实不过是一场骗局?”
龙易憋着好笑,钟离瑞泉自己明明心里清清楚楚,非要诱着他把这一番话出来,弄得好像是他揭发了慕容匡正一般,倒是钟离瑞泉自己不过是个糊涂蛋,不过是听信了他龙易的话罢了。真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龙易佩服得五体投地。
龙易只好自己把话再圆回来,得罪了慕容匡正对他虽构不成威胁,但也没什么好处,自然不能把话得太满:“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但那极为渺的机率也足以给它下一个‘骗局’的定义了,老百姓的辛苦钱都到了设赌局的饶口袋和静德王府的口袋里,道儿上的人把这称为秋收。”
“空手套白狼?”
“谁会嫌钱多呢?不过是要编造一个美丽的梦想还是花费零心思。”
“你的不错。”钟离瑞泉点头:“这会让永安的经济陷入混乱,治安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应该让抚司衙门加强巡视,以免出现什么乱子。”
两人沉默良久,钟离瑞泉道:“静德王府一个的比武招亲便在永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见静德王府的势力以及对百姓的影响确实不容觑。也许母后一直介怀于静德王,并不是毫无道理。”钟离瑞泉放下酒杯,道:“走罢。”
“去哪里?”龙易问道。
钟离瑞泉微微一笑:“去会会静德王,这会儿,我倒是很好奇,那位能入得他老人家法眼的贤婿究竟是何方神圣。”
钟离瑞泉与龙易出了雅间,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到第四层,忽听四楼有人吵吵闹闹,又是哭又是骂,龙易皱起眉,敢在他宿醉楼闹事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例。不过他也没甚在意,陈久之会处理好的,不然要他就没有用了。
钟离瑞泉却停住脚步,“怎么了?”龙易回头,见钟离瑞泉侧着耳朵听,道:“大概是因为女人争风吃醋吧。”
“这声音……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着,钟离瑞泉阔步朝四楼大堂走去,龙易只得跟上。
走进正厅,原来是两个穿着糙衣的下人和一桌客人吵了起来,那两个下人背对着门的方向,起争吵的竟然是一个二品官员家的公子。
当一抹红艳随着一条温润如玉的身影入厅,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酒席间,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龙易眼里隐隐有了怒意,什么时候,连这等不入流的下人都能进宿醉楼了?还上了四楼!陈久之,怕是舒服太久了吧?
那两个下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酒楼里气氛的霎变,一个用衣袖不住地擦眼泪,另一个叉着腰,指着那位二品官员家的公子,叫嚣道:“你怎么住嘴了?怎么不了?你刚刚不是吼得挺厉害的吗?”
二品公子强忍怒意,不是看着太子和龙庄主就站在眼前,真想上前去把这两个不知高地厚的贱奴拖出去扒了皮!太子一向温和还好,可那龙易却是个狠角色,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夺命阎王,只要让他看不顺眼就会招来一场大祸。
那个叫嚣的下人还不肯放过二品公子,继续道:“道歉!给慕容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