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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居然从容不迫地接过那小瓶子,说道:“奶奶,你一定要答应我放了这个姐姐。”
老鬼婆说道:“她不过是个凡人,我怕她什么?只要你让我放心了,我自然放过她。”
夏怡可大急,又叫道:“小蝶,千万不要喝,喝了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蝶转过身来,对着夏怡可,虽然她眼睛是瞎的,可是脸上温和从容的表情却无形中给了夏怡可一种安慰。
小蝶微微笑着,说道:“姐姐,你想太多了,其实我又知道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小小孤魂罢了,我前面说过,我出面只是为了报答小燕保护我尸体之恩,现在小燕也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而且这么多年,因为奶奶的怀疑,我的魂魄一直被奶奶控制着,让我不得自由。现在奶奶肯放我做个自由自在的小鬼,我何乐不为呢?喝了这忘情水,正好忘掉之前所有的东西,从此做个逍遥快乐的小鬼,不是很好吗?”
小蝶这话,让夏怡可捉摸不定,但看小蝶说得如此淡定,不像是装的,这多少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同时也很迷茫,不知道这小蝶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由心里想到:“难道这小蝶的出现真的仅仅是为了小燕?就像她说的,现在小燕已经死了,她便没了牵挂?自己之所以被牵引进来。并不是她的意思,而是皮特的安排?那么医院里的女鬼呢?难道小蝶真的和她没关系?”
夏怡可心里乱极了,茫然地看着小蝶。小蝶眼睛是瞎的,自然看不见夏怡可的表情。而且正是因为她看不见东西,所以表情也很恬静,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感觉。这种感觉更让人摸不透。
夏怡可宁愿一厢情愿地认为,小蝶之所以答应喝那忘情水,一定是另有打算,并不是真的放弃。或许情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
夏怡可心里虽然一刻也不得安宁,一直在胡思乱想,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小蝶把老鬼婆给她的瓶子里的忘情水喝了下去。
小蝶喝完忘情水,对老鬼婆说道:“奶奶,你一定要言而有信,放过这位姐姐,小蝶这就别过了。”
小蝶说完,便慢慢倒了下去,魂魄悠悠地飞走了。
夏怡可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心里异常失落,一时忘了自身的安危,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蝶的尸体。
老鬼婆呵呵一笑,说道:“这丫头倒是识时务,从此做个逍遥自在鬼,真让我老太婆羡慕。”
然后又对呆立一旁的丹尼尔说道:“还楞着干什么?小蝶已经走了,留下这尸体已经没任何意义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丹尼尔这才从惊怔中缓过神来,慌忙把小蝶的尸体重新搬进坑里,从包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硫酸,扒开瓶盖,全部倒在小蝶的尸体上。
夏怡可立刻闻到一股强烈的硫酸味,并眼睁睁地看着小蝶的尸体被硫酸腐蚀掉,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烂肉白骨。
夏怡可心里失落到了极点,看着小蝶的尸体化成烂泥白骨,刚才还以为小蝶一定另有安排的想法立刻土崩瓦解。
她立刻又变糊涂了,不知道小蝶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并落得如此下场,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茫然地看着丹尼尔用铁铲铲土将小蝶的尸体掩埋掉,感觉自己的心也一起被掩埋掉了。
丹尼尔把小蝶的尸体残骸掩埋完毕,又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夏怡可,问老鬼婆道:“奶奶,真的放了她吗?”
老鬼婆嘿嘿一声冷笑,看着微微发抖的夏怡可,说道:“放是自然要放的,不过我不放心,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现在虽然去了小蝶这块心病,但难保你们以后不出差错。为了以防万一,把我上次给你的那瓶忘情水给她喝掉吧。这样一来,阳间阴间都料理干净了,我老太婆才能安心地睡个安稳觉。”
夏怡可听见他们居然要让自己喝忘情水,吓得慌忙爬起身来,想要逃,却像被定了身一样,根本动不了。
丹尼尔虽然害人无数,但听说要给夏怡可喝忘情水,还是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颤声问道:“她是活人,喝了会怎样呢?”
老鬼婆围着夏怡可转了两圈,怜悯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死不了,不过是让她忘掉不该记住的东西罢了。从此也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多好!哪像现在这样,每天担惊受害地过日子,给鬼折磨得不成人形,我老太婆看着都怪不忍心的。”
丹尼尔原本以为这忘情水只能给死人喝,原来活人喝了也只不过是失忆而已,便放了心,说道:“那就好,不然真让她死了,公安调查起来也头痛。”
老鬼婆说道:“给她喝吧,完事了我也该回去了,鬼牢里还一大堆事等着我老太婆呢。哎!真命苦,两头操心,这一辈子都是操心的命,死了都不得安宁。”
夏怡可想要叫喊,可是,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棉絮,根本发不出声音,她惊恐地看着丹尼尔一步步走过来。
丹尼尔走到夏怡可面前,看着她惊恐的眼睛,不自禁地有些心虚,拿着瓶子的手抖得很厉害。他下意识地避开夏怡的的眼睛,说道:“你不要怪我,只能怪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还有就是去怪那个不安分的女鬼吧,都是她害的你,和我无关。”
老鬼婆突然飘了过来,一把将丹尼尔手里的瓶子夺了过去,说道:“阮人器官的时候没看见你手发抖,数钱的时候没看见你手发抖,现在居然如此没出息!”说着将瓶子里的忘情水一滴不剩地全部倒进夏怡可的嘴里。
老鬼婆将瓶子收起,满意地看了看夏怡可,对丹尼尔说道:“回去吧,我也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夏怡可很快就感觉到大脑里一片空灵,很多人和事都飞快地从眼前飘过,越飘越远。她看见了妈妈,看见了尹向东,看见了刘悦,看见了所有认识的人,他们全都从眼前飘过。很快,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感觉自己的魂魄也跟着那些飘远的东西一起飞了出去,悠悠地飘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