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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青台山,这座本不为人所知的孤山,在百年间埋葬着多少无名之辈。可是近十年中,它的名字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使他声名大噪的并非是风水、宝藏,而是在这个地方,埋葬着一位虽出身寒门,可功绩、德望一点不比世家差的骁勇将军。
将军与妻子同葬一墓,石碑前还放着新鲜的瓜果,及一坛佳酿。碑前蹲坐着一个身着青色斗篷的女子,她抱起酒坛,将旁边白瓷酒碗斟满,然后放下酒坛,双手捧起酒碗,将碗里佳酿缓缓倒在了石碑前的空地上。
“对不住,近日我才想起,十年前你过,当我成婚时,一定要来讨杯喜酒喝。可是意弄人,你被奸人所害,而我虽然嫁于如意郎君,但成婚时,却忘了你未达成的心愿。所以,这一碗,算我赔罪。”
完,女子又斟满第二碗酒,“如果当年没有你舍命相救,我或流落宫外,或死于奸人之手,这十年的人生该是另一番模样。所以,这第二碗酒,我要谢你当年相救之恩,让我能够重回父母膝下承欢。”
这碗敬完,她又斟上第三碗,可这次斟满之后,她不禁没有把碗捧起,也没有开口任何话,只若有所思地盯着石碑上“女伊沄泣血纳石”几个字。
许久,她才将目光移开,望着那碗酒,开口道:“你知道吗?她刚回京时,我是想要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照鼓,我可以许她一世荣华,可以送她房屋田产,可以替她择一个品貌出众、性情和善的夫婿。可是……”
“可是她想要什么你知道吗?”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想要的是笛宣,是我绝不可能与任何人分享的笛宣!我以为身位公主的我,享有这世间女子最为羡慕的特权,只要我不许,任何女子就没办法介入我们。可是,我没有想到,伊沄她终究是挤了进来,而且得到的是至尊王者的允许。”
“君上的意愿,我无法违逆,可是我自己的心,却只会听命于我自己!我爱笛宣,我要他这辈子都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你的女儿……”
昌乐深吸几口气,下定了决心,“我会给她一个绝佳的去处,可她若继续不识好歹,我只能无情无义!”
言毕,她倏然起身,对着石碑最后了句:“我再不欠你!”然后带着随行侍女,傲然离去。
临近傍晚,萧瑟的寒风,在新年的第一,无情地吹在青台山上。将军坟前徒留着两盘颜色鲜艳的果品,以及在低温气中渐渐结冰的那第三碗酒……
山口处,一个身穿绛紫色银绣虎纹锦袍的男子,骑马等待在路旁。
见她二人归来,男子立刻下马迎上去,道:“萧儿,我帮你们看着这么久的马车,可要怎么报答我?”
昌乐看着今日穿得格外喜庆的寄风,沉郁的心情,稍稍得以缓解。“今日山上根本无人,既是你不看,它也不会丢!”
“哎,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一听到消息,可是冒着被我爹责骂的风险,跑出来找你,可你呢?到现在连年都没给我拜!”寄风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你听到的是什么消息?”昌乐虽知自己送入宫中的那封信会引起轩然大波,但皇室一般不会允许这样的消息迅速传向宫外。
“自然是你要出家的消息喽!”寄风出这句话时,竟还带着笑意。
“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宫了吗?”跟着昌乐身后的洛儿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不不不,并非是消息传到了京中,而是咱们的三驸马,在公主府和福安寺寻不到你之后,就只能找到我,打听你的下落。”
“那你把他骗去哪儿了?”昌乐此刻见寄风独自一人来此,就知笛宣一定是被他骗到了别处。
“哈哈,我让他去了凌风阁,还嘱咐他,一定不能被咱们的陛下发现!”
“可是,你怎知公主会来青台山,而非凌风阁呢?”洛儿虽然看不惯寄风的没心没肺,但如今有他在,总比无人相伴要好。
寄风闻言,立刻得瑟道:“下有何事是我寄风猜不到的?”
昌乐立刻制止了他,道:“好好!也叫我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纰漏,被你猜到了去处。”
“嘿嘿,像笛宣那样为你出走而急的手足无措的人,即使在想明白你不会真正出家后,也不过会认为你厌倦了公主的身份,想要抛却一切,去换一种生活。但是作为这十年间看着你长大的师兄,我却知道,你绝不是那种遇事躲避之辈!前些日子,笛宣一直在我那儿,所以之前发生的事,都被我从他嘴里套了出来。通过我仔细的分析,认为你那段时间封闭府门,并且大病一场,都是因为那道赐婚的旨意!”
“废话!”
“你听我完嘛!这件事中,其实你并不怪笛宣,你之所以将他拒之门外,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昌乐再次没有否定他的话,而是接着问:“那依照你的分析,我在怪谁?”
“陛下和伊沄,甚至还有你自己!”
“公主为什么要怪自己?”洛儿问。
对于这个问题,寄风总算是收起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回答道:“她怪她自己因为林大将军一直对伊沄心怀愧疚,更怪自己没能及早狠下心来收拾伊沄。”
洛儿望向昌乐,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用看她,她今日来林大将军墓前,不就是要同自己的愧疚和不忍做一个了断嘛!”
昌乐看着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师兄,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能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算你对!”
寄风听到认同,瞬间开心的如受到夸赞的孩童,热切地望着昌乐道:“看在我料事如神的份上,请我吃晚饭怎么样?”
“不请!”昌乐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为什么?”寄风不乐意地问。
“因为你之前犯下了大错。”
“什么大错?”寄风挠头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