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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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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壤:“我知道。你到底再去打听打听。”

贾琏答应了,才要出来,只见薛姨妈家的老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到王夫人里间屋内,也没请安,便道:“我们太太叫我来告诉这里的姨太太,我们家了不得了,又闹出事来了!”

王夫人听了,便问:“闹出什么事来?”那婆子又:“了不得,了不得!”

王夫人哼道:“胡涂东西!有要紧事你到底啊!”婆子便:“我们家二爷不在家,一个男人也没有,这件事情出来,怎么办?要求太太打发几位爷们去料理料理。”

王夫人听着不懂,便急着道:“究竟要爷们去干什么事?”婆子道:“我们大奶奶死了。”

王夫人听了,便啐道:“这种女死了罢咧,也值得大惊怪的!”婆子道:“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混闹死的。快求太太打发人去办办。”着就要走。

王夫人又生气,又好笑,:“这婆子好混账!琏哥儿,倒不如你过去瞧瞧,别理那胡涂东西。”

那婆子没听见打发人去,只听见别理她,她便赌气跑回去了。

这里薛姨妈正在着急,再等不来,好容易见那婆子来了,便问:“姨太太打发谁来?”婆子叹道:“人最不要有急难事。什么好亲好眷,看来也不中用。姨太太不但不肯照应我们,倒骂我胡涂。”

正着,只见贾琏来了,给薛姨妈请了安,道了恼,回:“我婶子知道弟妇死了,问老婆子,再不明,着急得很,打发我来问个明白,还叫我在这里料理。该怎么样,姨太太只管了办去。”

薛姨妈本来气得干哭,听见贾琏的话,便笑着:“倒要二爷费心。我姨太太是待我最好的,都是这老货不清,几乎误了事。请二爷坐下,等我慢慢的告诉你。”

便:“不为别的事,为的是媳妇不是好死的。”贾琏道:“想是为兄弟犯事,怨命死的?”

薛姨妈道:“若这样倒好了。前几个月头里,她蓬头赤脚的疯闹,后来听见你兄弟问了死罪,她虽哭了一场,以后倒擦脂抹粉的起来。

我若她,又要吵个了不得,我总不理她。有一,不知怎么样来要香菱去作伴,我:‘你放着宝蟾,还要香菱做什么?况且香菱是你不爱的,何苦招气生?’她必不依。

我没法儿,便叫香菱到她屋里去。可怜这香菱不敢违我的话,带着病就去了。谁知道她待香菱很好,我倒喜欢。你大妹妹知道了,:‘只怕不是好心罢。’我也不理会。

头几香菱病着,她倒亲手去做汤给她吃,那知香菱没福,刚督跟前,她自己烫了手,连碗都砸了。

我只必要迁怒在香菱身上,她倒没生气,自己还拿笤帚扫了,拿水泼净霖,仍旧两个人很好。

昨儿晚上,又叫宝蟾去做了两碗汤来,自己同香菱一块儿喝。隔了一回,听见她屋里两只脚蹬响,宝蟾急的乱嚷,以后香菱也嚷着,扶着墙出来叫人。

我忙着看去,只见媳妇鼻子眼睛里都流出血来,在地下乱滚,两手在心口乱抓,两脚乱蹬,把我就吓死了。问她也不出来,只管直嚷,闹了一回就死了。

我瞧那光景是服了毒的。宝蟾便哭着来揪香菱,她把药药死了奶奶了。我看香菱也不是这么样的人,再者,她病的起还起不来,怎么能药人呢?

无奈宝蟾一口咬定。我的二爷,这叫我怎么办?只得硬着心肠,叫老婆子们把香菱捆了,交给宝蟾,便把房门反扣了。

我同你二妹妹守了一夜,等府里的门开了,才告诉去的。二爷你是明白人,这件事怎么好?”

贾琏道:“夏家知道了没有?”薛姨妈道:“也得撕掳明白了才好报啊。”

贾琏道:“据我看起来,必要经官才撩下来。我们自然疑在宝蟾身上,别人便宝蟾为什么药死她奶奶,也是没答对的。若在香菱身上,竟还装得上。”

宝钗进来见了母亲,又见了贾琏,便往里间屋里同宝琴坐下。

薛姨妈也将前事告诉一遍。宝钗便:“若把香菱捆了,可不是我们也是香菱药死的了么?

妈妈这汤是宝蟾做的,就该捆起宝蟾来问她呀!一面便该打发人报夏家去,一面报官的是。”

薛姨妈听见有理,便问贾琏。贾琏道:“二妹子得很是。报官还得我去托了刑部里的人,相验问口供的时候,有照应得。只是要捆宝蟾放香菱,倒怕难些。”

薛姨妈道:“并不是我要捆香菱,我恐怕香菱病中受冤着急,一时寻死,又添了一条人命,才捆了交给宝蟾,也是一个主意。”

贾琏道:“虽是这么,我们倒帮了宝蟾了。若要放都放,要捆都捆,她们三个人是一处的。只要叫人安慰香菱就是了。”

薛姨妈便叫人开门进去,宝钗就派了带来几个女人帮着捆宝蟾。只见香菱已哭得死去活来。宝蟾反得意洋洋,以后见人要捆她,便乱嚷起来。

那禁得荣府的人吆喝着,也就捆了。竟开着门,好叫人看着。这里报夏家的人已经去了。

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因近年消索,又记挂女儿,新近搬进京来。父亲已没,只有母亲,又过继了一个混账儿子,把家业都花完了,不时的常到薛家。

那金桂原是个水性人儿,那里守得住空房,况兼心里想念薛蝌,便有些饥不择食的光景。

无奈她这一干兄弟又是个蠢货,虽也有些知觉,只是尚未入港。所以金桂时常回去,也帮贴他些银钱。

这些时正盼金桂回家,只见薛家的人来,心里就想又拿什么东西来了。不料这里姑娘服毒死了,他便气得乱嚷乱剑

金桂的母亲听见了,更哭喊起来,:“好端赌女孩儿在他家,为什么服了毒呢?”哭着喊着的,带了儿子,也等不得雇车,便要走来。

那夏家本是买卖人家,如今没了钱,那顾什么脸面。儿子头里就走,她跟了一个破老婆子出了门,在街上啼啼哭哭的雇了一辆破车,便跑到薛家。

进门也不搭话,便“儿”一声、“肉”一声的要讨人命。那时贾琏到刑部托人,家里只有薛姨妈、宝钗、宝琴,何曾见过个阵仗,都吓得不敢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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