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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桃妖一心想得到能掌控命运的东西,在八荒六合寻了几百年后,他选择了去攀登到世俗权利的顶峰,他想要做皇帝,可最后却是惨淡收场。桃妖被他挚爱的女人揭发了妖物的身份,被世俗猎妖人群起而攻之,在修为几近被打散时幸得一位山中修行的道人相救,道人心善,把难以支撑人形而变回原形的桃妖重在自己居住的草庐之前,每日日出之前采山上百年老松树上的晨露回来倒入桃妖脚下的土地,以保证桃妖灵识不散。道士每日都会问桃妖一句话:
“你想掌控的命运是什么?”
起先桃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十多年,桃妖恢复了一些法力,便开满桃花去吸收天地赠与花木的灵气,而这时道士已经老到不太能看得清桃妖了。
一日清晨道士依旧采回晨露,洒下最后一滴晨露时道士依旧问道:
“你想掌控的命运是什么?”
桃妖依旧摇头,满树的桃花随着他的动作纷飞而下,有好几片花瓣轻轻地落在了到时苍苍白发上,老道士佝偻着身子蹒跚回到草庐中,此后,桃妖再没见过老道士从草庐出来,许多年后道士住的草庐早已坍塌,被后来生长的草木替代。
桃妖想,老道士大抵是死了吧。这时的桃妖比以前更想得到掌握命运的能力,他觉得如果自己能掌控命运,那老道士便不会死了。于是桃妖更竭尽心力地开花,希望能以最快的时间再次修炼成功,这次若能脱离土地,他便去八荒六合外面的地方寻找。
草木灵修不易,桃妖继续修行了两百三十六年,终于将要脱离土地,就在那天,从来没有行人的山里来了位少年,少年站在桃树下看着开满枝桠的桃花,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开始自己着手在桃树旁建草庐,草庐盖了近一个月终于完成。少年将自己带来的书放进去,有时闲了会带着书坐在桃树下读,更多的时候是会躺在桃树枝桠上睡觉。
桃妖没有走,因为再见到那个少年时,他忽然明白命运是不能被掌控的,世间万物的每一个忽然迸发的想法和任何有无意识的行为,其实都早早地定下了,不论怎么闹腾,都逃不出命运,所有的事物都在命运规列好的记叙里。
好多年后,少年老了,老了的少年俨然就是当初的道士。
命运是什么?其实早都写好了,想要去改变它,却不知道未来是什么,那你还是在命运里。
清娘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桃妖的故事,这故事还是她当初四处搜寻故事时从一个云游道人口中听到的,清娘一直在想或许真有那么一个桃妖,又或许是云游道士自己悟道,不过不论如何,总有明眼之人能看出何为真正的世间之理。
晋阮元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却被人教成这般邪性,想想她日后的工于心计,将两个孤女作为捣灭王朝,虽然东和在故事中没有提到过,清娘却觉得东和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应该背后有人牵引着,清娘心里略微叹了口气,晋阮元还不足以形成王府那般气势强大的魔气,她背后肯定还有人,她是该视而不见只救完东和就走,还是该为了阻止魔族插足世俗权利而揪出晋阮元背后的人?
算了,她自己什么能耐自己知道,还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吧。
“你问我身上是什么血,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记得那个人。”清娘轻声说道。
“谁?”晋阮元原本冷然的眼睛燃起了一丝小小的贪婪。
烙焕看得有些吃惊,心想着身为一个人估计这小女孩连最贵重的财宝都看不上,却对灵物之血那么上心,那眼中的贪婪简直超越了她年龄该有的数倍。想到这里,烙焕不由得庆幸自己是个没血的灵物,但是如果魔族已经将手伸向炼制地心之火,那她的火浆血岂不是头一份......想想真是害怕,若是有那么一天,她还真不保证能抵得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魔族......
清娘将手中的伞交给烙焕,做了一个深思的表情,而后挑了挑眉毛说道:“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穿着一身青衣,长得极白,比按不见天日的鬼还白,长的倒是很俊俏,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不过那人略为奸诈,刚才想偷袭我,不过幸而被我识破,可能是打斗过程中伤了他,才有血气留在我身上。”
“这样......”晋阮元盯着清娘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她有没有撒谎,不过在看到清娘干净温柔没有波澜的眸子时心里倒是认同了几分,在她眼里清娘虽然年岁极长,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深厚的灵修基础,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妖物,但是有一点她很疑惑,如果是一个高级灵物偷袭清娘的话为什么不会得手?
“说来也巧,他似乎受了伤,可能是在被什么人追杀,我恰巧又伤了他一下。”清娘可是个观察人心的好手,怎么会败在一个小女孩手上,“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还在这山上,你告诉我林固在哪,如果我确定了你说的是对的,就带你去找那个人。”
“嘁,除非我傻了,你若是去确认把我扔在这怎么办,让她去找,你留在这跟我一起找那个人。”晋阮元指了指烙焕,意思让烙焕去找。她年纪虽小,可心智却很成熟,考虑事情也是这个年纪极少见的全面。
清娘本就没打算自己去找林固,因为她从来没有简单地看轻晋阮元。关于刚才那个人,清娘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如果到时候找不到那就只能她晋阮元想办法动用她世俗权利去找咯!
孝子,还是单纯!谝起来就是容易。
“我去就我去,你说说那个鬼在哪里?”烙焕手插在腰上问道。被一个小女孩支使,真是有些够了。
晋阮元看了一眼清娘被大披风包的严严的,只露出一截柔如白玉的脖子,那张并不很美的脸上从一开始就被温柔浸染,从没有变过,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向这方面发展,因为看着还真挺深藏不漏的,最关键的是挺好看。
“我只知道带那只鬼走的人,现在暂时停留在祭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