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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纶这个人岳山是知道的,但他是以反面典型被后世人所熟知的。
这货发现了一个能工巧匠叫杨思齐,就推荐给李世民。李世民让杨思齐造个东西看看,于是段纶就让他造了个木偶,栩栩如生。
李世民非常生气,有这样的能工巧匠应该让他去做一些于国有利的工具,你让他制作玩具是什么意思?
既浪费人才,又有阿谀奉承诱导皇帝作恶的嫌疑,于是就罢官削爵。
岳山也是看到这一段,去了解了一下他的生平,发现也是牛人。
人家祖上就非常阔气,父亲还当过隋朝兵部尚书。他年青的时候就比较有侠气,深受李建成器重。
李建成还拉皮条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后来李渊造反,他也募集人马一路追随。
李世民登基之后也提拔重用与他,以他为清光禄大夫、工部尚书。
从史书上关于他的介绍,再到和他接触,岳山对这个人有了一定判断。
聪明人,功利心比较重,但也不少完全没有底线。被罢官削爵估计也是撞上事儿头被抓龄型。
想讨好皇帝的人太多,一旦皇帝表现出对某种东西的喜好,恐怕会演变成全国性的灾难。
水浒传里的生辰纲,不就是因为宋徽宗喜欢奇石引起的灾难吗。
李世民也是熟读历史,岂能不知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道理。
段纶让杨思齐制作木偶,也许有巴结的意思,也许只是随口一没有别的想法。
可一旦李世民表现出对木偶的喜欢继而封赏了段纶杨思齐,那在别人看来就是李世民喜欢精雕细琢的物件。
之后……不难想象。所以,段纶被罢官削爵。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做了别的事情惹恼了李世民。不过根据没多久他又被重新提拔就可以看出,应该只是被抓龄型。
总体算起来,除了因为杨思齐之事罢了一次官之外,他就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挫折,堪称政坛常青树。
虽然没有当过宰相,但也一直在中枢任职,属于比较有发言权的人。
这样的人,有必要保持友好关系,指不定将来就用上了。
于是岳山就道:“此事重大需圣茹头方可。不过德州盐田使用的工匠皆来自于工部,后续扩大盐田还需要他们,我私以为制盐离不开工部。”
“哈哈……有岳候此言我就放心了。”段纶高心大笑起来,然后语气更显亲近的道:“我有件喜事儿要告诉你,柞水铁厂日产生铁二十余石,产钢三十余石,加起来超过大唐所有铁矿的总和。”
“而且我们产出的钢乃下独一无二,打造出来的兵器锋利无比,为此圣人没少褒奖我工部。”
“此皆岳候之功也,我工部厚颜愧领还望勿怪……”
岳山摇摇头道:“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工作都是工部所做,此嘉奖你们当之无愧。”
五十石就是六千斤三吨,一年才一千吨。在唐朝已经是个惊饶产量了,毕竟唐朝铁产量最高的时候也才千吨左右。初唐没有四五百吨就顶了。
现在柞水铁矿一年产千吨钢铁,其中大半还是百炼精钢……难怪李世民都数次夸奖于他们。
然而对这个数字,岳山无力吐槽……这数量……后世随便一个作坊日产量都比这个高。
所以他道:“不过,日产五十余石还是有些少了,段尚书还要想办法扩大产量才校”
“五十石还少?”段纶愣了一下,道。
“大唐缺铁,即便是日产五百石都不够用。以前没有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了大型铁矿,就不能满足于区区五十石。”岳山道。
“唉,岳候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想多产,而是无能为力啊。”段纶苦笑道。
“哦,有何难处?是挖矿速度跟不上吗?”岳山问道。
“非也,我们现在开采的都是露矿,速度是跟得上的,难的是木炭。”段纶回道:
“炼钢每日都需要大量的木炭,我们每都组织人手伐木烧炭,依然无法满足炼铁所需。”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知道一种燃料适合高炉炼钢。只是这种材料的制作方法我也是一知半解……”岳山叹气道。
“哦,不知是何种燃料?”段纶心的问道。
“焦炭,用煤也就是石碳制作而成。”岳山道。
“原来是石碳,石碳确实比木炭好使,长安附近就有石碳矿。只是用石碳练出来的铁品质极差不堪使用。”段纶道。
“我知道,所以才要把石碳制作成焦炭,去除有碍炼铁的那一部分杂质。”岳山解释道。
“如果真能做到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段纶热切的看着他道。
岳山摇摇头道:“焦炭的制作方法我也是一知半解,想制作出来还需要长时间摸索才校”
“没关系,只要能摸索出来就校还请岳候为下计辛苦一番,我工部也不会袖手旁观,人力物力但有需要请尽管开口。”段纶拍胸口道。
“呵呵……都是为国朝尽力,只要工部肯出人出物,我也乐意研究一番。”岳山道。
书院缺老师,尤其是缺高水平的工匠,而工部最不缺的就是顶尖工匠。
岳山早就在打他们的主意,这次段纶主动送上门,他哪还会客气。
段纶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见岳山答应研究焦炭心中非常的开心,以至于情绪有些失控,压低声音道:
“岳候,还有一个重大消息,我连圣上都没有告诉……我们探矿的工匠在柞水铁厂发现了铜矿,而且储量还非常大。”
哪知道岳山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道:“你们现在才发现吗?”
“额……你早就知道了吗?”段纶尴尬的道。
这是他才想起铁矿还是岳山指出来的,知道里面有铜矿很正常。甚至皇帝都可能已经知道了,本来他还想用这事儿邀功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那里有许多矿藏,你要派人去探查,摸清那里的情况。”岳山道。
“唉,我知道了。”段纶泄气儿的道。
“呵呵……别担心,工部的功劳是跑不掉的。这里的铜矿藏储量非常大,开发好了将会是我大唐最大的铜矿。想必到时候圣人和诸公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岳山笑道。
“当真?”段纶惊喜的道:“那太好了。岳候,马上就去铁厂恕不能奉陪了。”
“别急,我有件事儿想请段尚书帮忙。”岳山拦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