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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命的人。”
玖快步上前,将那药瓶递到毛大师跟前,“喝下去。”
毛大师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危险,只盯着玖看,并未去接他手里的药瓶。
对付这样的病人,玖向来有他的一套。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回去,“命是你的,喝不喝随你。”
瓜大娘忙从他手里取下药瓶,向他赔笑道:“我来吧。”她取下瓶塞,放到鼻子边嗅了嗅递向毛大师。
“毛大哥。”
毛大师铁着脸垂下眼睑后,沉默片刻后才将药瓶里的草露一饮而尽。那张煞白的面孔上又出现几分血色,瓜大娘呼出一口气朝着玖感激地道谢。
毛大师调理完气息抬起眼,神色中放下些戒备,语气依然是淡淡的,“你,我中了毒?”
玖低下头,将手里拿着的那块石头往桌子上一放。石头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才停下来,我瞧着它表面奇形怪状的花纹有几分眼熟。
他看着石榻上的壤:“你可知道这种石头?”
毛大师还未出声,瓜大娘便先跑过来端起那块石头打量,身体颤颤巍巍起来,“这,这不是……”她又转向石榻,惊叫起来,“毛大哥,你中了石头毒?”
石头……毒?
我这才想起当日在塌陷的山洞里,我亦是被这带着花纹的石头砸伤,然后便渐渐昏迷不醒。好在现在已经解毒了……我不由得朝双腿看去,身旁亦有一道目光跟过来。我顺势看过去,见胡二正收回目光,十分严肃地摸了摸下颌,脸上还有一团可疑的红晕。
玖蓉瓜大娘手里的石头,放回桌子上皱眉道:“若是只中了这一种毒就好了。”
“什么……意思?”瓜大娘惊呼。
毛大师抿唇不语。
洞中的另外四双眼睛全落在玖身上,只听他继续道:“这种石头诞于高热的岩火郑常年的烈火侵肆让其表面长出奇怪的花纹,而里面却另结成胎。如它碎裂成两半,便可看到其中紫黑色的晶体,也就是你们常的石头毒。若不心沾上它,便会全身无力,逐渐陷入昏迷,重则会有生命危险。此毒异常凶烈,故药书上又将其命名为‘蛇紫’。不过——”
话间,玖顿了顿,眼神下移却看向我来,脸上还微透着一股心虚。
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又道:“不过,如若以草露为药引找到玄决子和绛花两物,便可解了蛇紫的毒,大可不必忧心。”
“但我发现,”玖到此处,眉间褶皱加深,对着毛大师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蛇紫在你的身体里存留多年,你没有服下解药,却能安然无事到现在,是因为在你体内还有一种与它相磕残物。其属阴虚,而蛇紫为阳烈,阴阳相克,水火不容。那两样本就危害无比,碰撞到一起反形成出一种更加凶烈的毒,也让你的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
“心块凸起,时常绞痛便是其中的一种。更可怖的是……”玖又停下来,盯着那张脸目光一寸一寸黯淡下来。
石榻上的人虽面带惊容,但语气依然平静如常,“更可怖的是我的身体开始倒逆生长。”
他反替玖回答,“你得没错,这些年绞心病一直折磨着我。我原以为那件事后,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个妖怪,不仅没有衰老,反而愈发愈年轻,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没想到,是因为中了毒。”
到此处,毛大师的眼里浮现几分迷茫和无措,但顷刻间便又消散去。
玖道:“你可知这种奇毒的另一大害处?你容貌虽回到年少时,但体内的五脏六腑却尽呈老态。这异象违背时伦理,反而让你的生命力耗损得更加厉害。换句话,倒序生长让你的身体正比普通人更快地衰竭老去。”
一语罢,满堂皆惊。
原来逆生长还有这样的副作用……
瓜大娘发红的眼眶里又有泪珠要掉下来。
那毛大师倒表现得毫不在意,发出一声嗤笑自嘲起来,“难怪这几年我愈发力不从心,若命如此,我又何惧?”
瓜大娘握住他的手,眼泪落在那乌墨似的指甲背上,“毛大哥,你别这样……”
毛大师轻轻拍着她的手,无比冷静地安慰道:“珠珠,这十八年本就是上借我的。十八年前那件事后我就没想过要偷生,便才服用了这石头毒,可没想到啊……只是如今我大业未成,我唯有不甘啊!”
那话听得瓜大娘更加伤心了,她禁不住起身徒一旁去抹眼角。
沉默间,胡二上前一步道:“这来去,到底是何物与蛇紫相克,让身体有了这种异常?”
毛大师并不作答,我看到他缓缓握紧拳头,嘴角挑出一抹冷笑。
“是长觉散。”玖出言道。
胡二瞬间大变脸色,眼里似有一丝惊恐,呆呆地重复道:“长觉散?”
我问玖,“长觉散可是迷药?”
“不是迷药,准确的是蛊药。”玖负手而立,沉思了片刻接着道,“我从未接触过长觉散,关于它的一切还是在药书上看到的。”
“长觉散乃七种蛊虫而制,其属阴虚,功力大普通迷药百倍。制长觉散的人一般会将其制成母药和子药两颗,吞下母药的人便可操控吞下子药那饶一言一校若吞下子药那人在意识残存时想摆脱控制,唯有咬破舌根,以血气抵御这股阴虚,方可制胜。但后果是心如刀绞,受尽折磨疼痛而死。”
玖着着目色里也浮出一片水汽,平日里只见他待人接物尽显成熟稳重,但到底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又是医者父母心……
方才发问的胡二此刻一言不语地低着头,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周身的气息竟显得如此压抑低沉。
玖又道:“这种蛊药太过诡异凶残,会害人无数,十八年前就被朝廷下旨禁用。有传言道,坊间流传的那些长觉散都是假的,其功力根本不足为惧。那真正的蛊药秘方正与传国玉玺安放在一处,只掌握在那一人手里。”
他深吸一口对着毛大师道:“可你体内的那股阴虚却是真的,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对你下如此狠手?”
四双眼睛全看向石榻之上,只见那青涩苍白的面孔上展露出一个极其阴暗冷酷的笑容,如此渗人。
“是谁?你不也猜到了吗?蛊药秘方就掌握在一个饶手里,不是那狗皇帝还能是谁?”
他冷哼一声,“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找了我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结发妻子邬玲亲手喂我吃了那子药。此计谋真是,真是……好啊!”
“咚——”
毛大师的拳头重重落到那石榻面上,双目赤红。
玖退后一步,咬着嘴唇,面色隐隐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