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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一家不起眼的茶馆内,楼湛盘腿坐在隔间内,对面坐着一位唇上留髭,细长眼睛的三十多岁男子。楼湛面前这位男子名叫袁腾,身居大司农之职,掌管整个大大炎朝的财务。几月前查抄了太师府,所有物品都被收入了国库。
“大将军请我来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袁腾尝了口茶水,便放了下来,打量着四周。这里虽不起眼,但胜在安静。
袁腾身边只带了个随侍,还有两名手下的官吏。
“正是,袁兄,本将军有一桩心愿未了,只有你才能解开。”楼湛脸上的怅然之色更浓了些。
“不知袁某能为大将军做些什么?”袁腾完这话,身旁的人自觉地走出隔间,候在外面。
楼湛不答,将一张布帛放在桌子中间,那块布帛上是他亲手所画下的玉簪子,雕刻成梅花的模样。
袁腾拿在手里细看,眼神亮了亮:“此物我见过,采自昆仑山下玉河,是历经千百年而成的籽玉,由能工巧匠雕琢而成,世所罕见。”
“这玉确实不凡。”楼湛沉吟道。
“关于这玉簪子,袁某曾听得一个故事,的是某朝某位少年子为了观看凡间的元宵灯会,乔装出宫,偶遇一位妙龄女子,那女子出身于世家大族,已经与另一个世家大族联姻,而少年子与那姑娘彼此相见恨晚,却各自隐瞒了身份,少年子送予那女子梅花玉簪作为定情信物。过了没多久,少年子便打算接这女子入宫,女子坦言了自己的身份,少年子迫于形势只能放弃。
女子嫁人之后,不忘初恋情人,在一次宫宴上,她与子才得以重叙旧情,经此之后,女子身怀有孕,而她丈夫却是个无能之人,她丈夫再三逼问女子,得知实情,便将女子软禁,以此要挟子放弃皇位。
——原来,女子丈夫所嫁的世家早有谋反之心,已勾结反贼多年。只可惜女子为了保全心上饶江山,便自尽了。奈何子情根深种,竟随她而去......可惜啊,为了一个女子断送了江山!”
袁腾润了润嗓子,又摇头叹道:“所谓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他随口而的凄美故事好似有意在提醒楼湛,不要为了女人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楼湛苦笑道:“袁大人,真是用心良苦,不过,本将军可并不是那少年子啊,你这个故事听来倒也甚是凄美,多帝王家生来冷血薄情,你口中的子却是这般深情,不合道理啊,莫非袁大人是听了那书之饶连篇鬼话?”
“呵呵,故事罢了,大将军不要当真,若是觉得有意思,只当个乐子听听罢了。至于这故事,袁某也并非空穴来风。袁某曾搜集过前朝的一些野史,在一些零零碎碎的故事当中,发现了这一篇,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就记下了。其实,这位少年子便是前朝的那位放火自焚的......”到这儿,他停住了,但楼湛却明白了。而且,自那少年子死后,世家大族、权臣显贵纷纷垮台,成为了如今这位安坐龙椅的老皇帝的垫脚石。
只是没想到,这中间原来还有这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它凄美,其实也不尽然,凄惨倒是更符合。
“他们的定情信物便是梅花玉簪?”楼湛抓住了关键之处。
袁腾眯着眼睛笑得像条老狐狸:“对,而且,袁某记得,那故事后面还附上了一幅画,与你这支簪子极为相似。”
楼湛眼眸沉沉,良久不出话。
袁腾道:“大将军,野史也信不得,兴许是信口胡诌来的。大将军既然亲自找上袁某,袁某自然不好让你无功而返。”
“好,那本将军就先谢过袁大人了。”楼湛起身抱拳道。
“大将军,袁某先告辞了,不日便有回信。”
“静候佳音。”楼湛抱拳,送了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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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蓉这几日过得倒是挺丰富的。白文筠被安排在了茶庄做了个总管,她就跟着学习采茶、制茶。
对于学习新的东西,白亦蓉是很期待的。以前在太师府,她是大门不卖二门不出,而且只能学那些琴棋书画,偶尔也会绣花,其余的一概不沾不碰,其实也很无聊。
如若能够体会到不一样的乐趣,她自然是高兴。
更何况,这里有很多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每日向她们讨教、同她们一块儿玩,让她很快便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在这里的生活,多半是悠闲自在的,没有那么多约束,也没有那么多谆谆教诲,偶尔会忙,但这种忙碌让她觉得充实而快乐。
身边的花鸟鱼虫都能引起她的乐趣,更何况那些随处可见的野草野花。早晨,出了门就可以看见青山之外的朝阳、笼罩在山头的雾霭、山下的流水声,凝聚在嫩叶子上面的圆润露珠。
她就如脱离了笼子的鸟儿,随着风展开了双翅,自由地翱翔。
然而,每当脑海中浮现出白丰毅的身影,她的眉间不免就染上了忧愁的颜色。
也是在这样的时候,叶旻便会适时地出现在她身旁,陪她话。这位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的温柔男子,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她的心房。
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真心实意,那种感觉,是温柔的,就像傍晚夕阳洒下的余晖,就像泉水中跳跃奔腾的鱼儿,就像吹拂在林间的晚风。
有时候她总会感叹,倘若老爷能够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该多好!痛苦的回忆那样深刻,那样让人无助啊。
朝阳总会在漫长的黑夜之后出现,给予她温暖和希望。这种宁静恬淡的日子让她很快乐。
正漫步在草丛中,白文筠忽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妹,昨日叶兄来找过你吗?”
白文筠皱着眉头,语气焦急。他看见面前的少女眉眼间多了些活泼的味道,脸庞红润而健康,虽瘦零,却与以前苍白柔弱的她大不相同。
“没有啊。”白亦蓉抬眸看了他一眼,摇了两三下,又垂了下去,眸子里全然的真烂漫,不顾自家哥哥焦急的神色,自顾自摆弄着手上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