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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清早,阳光沿着窗口灌入,落在脸上令人觉得舒服。那似乎是一种久违的慰藉,对此刻的我而言,是何等的珍贵。昨夜我不知何时睡着,浑浑噩噩之中,我似乎做了很多古怪的梦,可我却记不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我还穿着昨夜的那身衣服,周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当我把目光对准窗口时,我稍稍惊了心。记得昨天夜里,我明明是用窗帘遮住了窗户,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那温暖的阳光瞬间变得冰冷,我猛地扭身昂头,把视线对准屋顶,结果……
胶带还黏在屋顶,可是钥匙却不见了。
难道昨天夜里我又梦游了,可对此我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在我睡觉之前,我已经做了准备,就是将黑色头灯带在了头顶。如果真的是自己拿走钥匙,那么我一定离开过这里。
我将摄像头内的储存卡取下,连忙跑进了卧室里,打开电脑把视频拷贝进去。
我并没有立即打开视频,而是静静地望着,深深地喘气。我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视频中记录着凌晨这段期间,我所去过的地方。脑海里充满无限的猜测,我却不敢放纵自己的设想,害怕里面记录的内容,会完全颠覆我现在的生活。
两只手分别放在键盘和鼠标上,却迟迟未敢点击。
砰砰砰砰……
当我下定决定的时候,房门响了。
来者是两名警察,我问他们有什么事情。
他们并没有道明来意,直接对我进行问话。
“昨天凌晨一点到五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他们的问题让我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有刚刚拷贝到电脑中的视频,于是一股寒意由心而生。
“发生什么了么。”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着。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昨夜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凌晨……”我极其害怕,他们的问话让我陷入深深地恐惧,“我在家里睡觉。”
“有人可以证明么。”两个人直直地盯着我看,令我毛骨悚然。
“你们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很有可能与我有关。
“我们要对你的房子进行检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而且越说越是离谱。我当然不能同意他们的要求,就算是警察,也不可以擅闯民宅。居民的人身和财产是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
同时我也十分的慌乱,他们的要求直接地说明,我已经成为他们搜查的对象。也间接地说明,他们把我和某起案件联系到一起,把我设定为可疑人物,并且对我进行调查。可是我觉得这样很滑稽,我平时连超市都不怎么去,有事没事都待在家里,怎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调查对象。
可这样荒谬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你们搞错了吧,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孙先生,我叫安阳,这件房子是我租来的。”我义愤填膺地向他们强调。
“对不起,请您配合警方的调查。”他们的语气变得强硬,推开我强行进入。
“你们有搜查令么。”我大声吼道。
结果……
白纸黑字,他们对我进行调查,居然是市局许可的。
莫名其妙,这有多么的荒唐。
他们在客厅里,洗手间里搜索着,一定是想从我家里找出有利的线索。
线索……
我刹那间慌乱了。
我突然想起视频录像,还有卧室地板上的那把刀子。在警察没有对我进行调查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那些东西和凶案有关。但那确确实实不是我的东西,是隐藏在我家里的凶手留下的。我为自己刚刚的疏忽而懊悔,一旦这些东西被他们发现,那么我极有可能就会被他们抓走,甚至成为替死鬼……
我不断地咽着唾沫,因为有一股无形的紧迫感,让我产生强烈的紧张。其中一个在卫生间里,和前一次同样,对着墙壁敲来敲去。另一个则在客厅里,面朝着墙壁,背对着我。我趁着这个时机,谨慎地向后面退步,慢慢地回到卧室内。
我弯下腰将刀子拾起,快速地打开窗户,将刀子丢出窗外。因为昨夜我将窗口封死,所以打开窗子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而且也弄出很大的动静,他们自然都被惊动了。我深吸了两口气,调整着自己紧张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出回到卧室门口。
他们两个正准备进来。
“有什么问题么?”我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希望自己的表情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
“什么声音?”他们朝着里面张望。
“是关窗的声音,我刚刚把它关好。”我胡编乱造,故意隐瞒。
这两个家伙很精明,他们并没有掉以轻心。
先是检查客厅内的窗户,之后再进入卧室。当他们的目光落到那扇刚刚被我开过的窗口时,我刹那间明白了他们眼神中所传递的内容。是呀,所有的窗户在昨夜都被我封死了。唯独卧室里的这扇窗,是被打开过的。
我没敢做声,因为现在主动去解释,他们会立马明白,我是在刻意地编造谎言。
他们也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现在所害怕的,就是电脑中的视频。刚刚我没有来得及关掉电脑,现在就只能挡住他们的视线,祈求他们不要去看电脑屏幕。
可惜,事与愿违。
在他们准备离开卧室时,其中一个人注意到电脑屏幕。他止住脚步,虽然没有说话,但就是这种无声的凝望,才是最可怕的。那是种令人绝望的目光,在刹那之间让我心生绝望。我当时脑子里闪现的念头,就是希望他们不要回到卧室,他们一旦打开了电脑中的视频,就如同对我下了一道死亡通知。
可惜,仍旧事与愿违。
我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越是拼了命地发生。
他们双双回到卧室,面朝着电脑屏幕,随即朝着那里迈步……
我不敢阻止他们,正如我刚刚不敢去解释一样。因为这样反倒显得自己做贼心虚。可我却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阻止他们,现在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打开电脑中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