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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都没想就奔了过去,光凭那黑色的衣服,我就可以断定是郭林。
“你怎么坐在地上,出什么事儿了么,其他人在哪儿?”我向四周张望,却只看见郭林坐在我面前,不见其他的人。
郭林没有吭声,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讶。她带着黑色连衣帽,帽檐很长以至于我看不见她的脸。我继续问她,可不论如何,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当时极其错乱,没有人为我解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郭林像是变成傻子一样,呆滞地坐在那里,望着地面和雕塑没有区别。
“你说句话好么。”恍若自言自语,周围除了风声,只有我肯发出声音。
当时我是在密林之中,并不是在最深处的地方,而是靠近马路的边缘部位。这里仿若城市的禁区,当我想起关于乱葬岗的传闻时,心里难免会发毛,毕竟我此刻就站在乱葬岗之上。我不断地环视周围,如同置身危机四伏的森林,随时都可能会出现未知的威胁。
这里不宜久留,我也没有多余的胆量可以耗费,于是朝着郭林吼道,问她究竟遇到什么事情,其他的人到底在哪儿?
郭林仍旧没有回答,恍若一具坐在那里的尸体,自我出现到现在,她动都未动一下。于是我极度气恼,毫不吝啬地叱责,叫她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可结果还是一样的。
周围愈发的冰冷,黑夜如同冷冽的寒风,又仿佛剔骨的刀子。那远处风吹响树梢的声音,就是一双无形的黑手,而我的神经就是一根琴弦,被它拉得很紧很紧,随时都有可能崩断。在这样的情形下,那无尽的紧迫和恐惧催促着我,于是我放出声音,叫郭林跟我上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很奇怪也很滑稽,我之前怎么问她都不回答,当我要求她上车的时候,她果断有了反应。站起身后她仍旧深埋着头,转身离开密林,走到车前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那怪异表现,让我有了无法忍受的怒意。我真想叫住她,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明白。可这个念头却在黑夜的恐惧下土崩瓦解,我想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启动车子,我并没有立马开车,而是借助后车镜观察郭林。她呆滞地坐在后面,于是我有了满心的疑惑,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而且郭林是知道我没有车子的,那么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这么坦然地坐进车里,即便是坐进来也必定要问我车是从那里来的。
可是她现在的表情,安常若素,没有惊讶也没有疑问,是那样的心安理得。
她的呆滞真的有些过分。
我不知道该送她去医院,还是去警局报警。当时我显得很犹豫,后来我选择先送她去医院,因为去警局我怕自己被会扣留。于是我开车离开了这里,行驶在荒诞的街道上。透过挡风玻璃所见的,是一片一片的死寂,不论是远处的还是近处的,总会惹得我慌乱与不安。
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马路中央忽然出现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她摇椅晃迎面而来,我当机立断踩住刹车,可还是撞到了她。当时车速并不是很快,而且刹车也很及时,我想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我的心情还是一片死灰,忐忑不安。
这从某种角度上讲车是我偷来的,本来是想和车主好好解释,偷车是为了救人情急所迫,郭林的家里很有钱的,可以赔偿他的一切损失。可现在我居然引发了交通事故,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更加浑浊,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说得清楚。
“郭林,我撞到人了,怎么办,这车是我偷来的。”我和郭林说这番话,在某种意义上是暗示。我真的是为了她而偷车,那么现在出事她至少也应该帮我想出办法,或者负上一部分的责任。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那样若无其事,安若泰山。于是我因自己的愚蠢而满心懊悔,真不该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值得我这样付出。
当我再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挡风玻璃前面,确切地说是车前盖上,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手,紧接着是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血色的,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我刹那间就惊呆了,这演的是哪一出,怎么这么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妈的,该不会真是撞鬼了吧。
我操,这TM的是什么东西。我已经忍不住放弃素质,那是一股想要骂人的冲动。现在还考虑什么淑女形象,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个世界也太TM疯狂了,我的人生真是有趣,怎么会遇到这么吓人的事情。我说你不要过来,你千万不要过来,否则姑奶奶发起脾气,可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
可她还是过来了。
我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是那双血红的手,然后是一头乌黑的长发,紧接着她的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我的前车盖上。我不断地咽着唾沫,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可怕的梦境,TMD快点给我醒来。我疯狂地在自己脸上甩巴掌,那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一幕,如果能换回我平静的生活,我宁愿继续滑稽下去。
可是,疼痛并没有驱散梦境,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梦。
她,就是趴在前车盖上的女人,忽然掉了下去,只听扑通的一声。我当时就在想,难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笨的鬼么。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她突然出现在车门旁边,要知道正驾驶的车门窗早已不复存在,可以想象当时是多么可怕的一幕。
她的那张脸已经扭曲,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满脸的血渍却没有丁点的血腥味,却是一股浓烈刺鼻的酒精味道。
一定是醉死鬼,咱们无冤无仇,等改日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到时候你想买多少酒就买多少,只拜托你不要来害我,我都已经够倒霉的了,暂且放过我一马吧。
可是我的话对她没有任何的诱惑力,于是我看见她伸出手,并且张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