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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
白蒹葭抓着石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她所看见的,的确不仅仅是他有了房子有了车子有了更高的收入,而是看见了他付出的辛劳和获得的个人心性与意志力、工作能力的提升。
“是的,我就知道,你是能够理解我的。因为……”
秦瓦凡的语音有些激动起来,音量也提高了一些:
“因为你一直就住在我心里。蒹葭,你知道吗,我就是每天都在心里和你对话,或者将你的人生当我的故事来阅读。”
“我……我其实想问你,如果还有机会,你会和我一起吗?”
秦瓦凡觉得自己终于是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藏着已久的问题。
“可是生活没有如果啊!”
白蒹葭有些吃惊地望着秦瓦凡,脱口而出。
“噢!”
秦瓦凡有一刹那的泄气。但在再度抬眼望着白蒹葭时,心底又翻腾如海浪,还是问出了最终的那个问题:
“如果,我离婚呢?我离婚,然后我们在一起,好吗?”
此时的秦瓦凡很痛苦,痛苦得五官都似乎错位。
白蒹葭睁大了眼睛,如水汪汪的湖水,倒映出他此刻的影像。
两人都没有说话。白蒹葭那双丹凤眼几乎睁圆了,秦瓦凡的那双狭长的眯眯眼也在努力地撑开着,真是大眼瞪小眼,都呆了。
时间好像凝固,却听得见两人呼吸出来的热气融化了的时间水滴一滴滴往下滴落的声音。
好一阵,秦瓦凡才知觉有汗珠从鬓角低落到手背,滋润着他略显干燥的皮肤。
他望着她的眼神里饱含期待,但五官却无一处不显示出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将要付出的痛苦。
白蒹葭静静地望着他。由最开始时的惊愕,到逐渐的平静。
终于,她低了头下去,抬手蹭了蹭前额,复而抬头说:
“瓦凡,我懂了。你的心意,我是真懂了。可是,不行。”
她说不行的时候语气平静而坚定,有如刚敲扎实的两枚钉子,静静地镶嵌在木板中,再难拔出来。
“为什么?”
秦瓦凡原本在静默中还留存着一丝浮游在想象中的幻想的希望,但现在,却又被全部敲落。
他是痛苦的,但也不可否认,伴随着的痛苦里也隐含着一些轻松,不需要做抉择,不需要去做伤害另外三颗心的轻松。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五官是痛苦的,白蒹葭,应该也看出了他的期盼的同时看出了他无法隐藏的五官的痛苦。
“瓦凡,你有家了。你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是你的妻子的丈夫。你对他们的爱,一样都很深,又何必伤害他们来伤害你自己呢?我不希望,我的爱情和婚姻生活建立在无辜之人的痛苦之上。”
白蒹葭缓缓地说。
“管旁人怎么样干什么呢?只要我们两个人喜欢,想要一起就好了啊!凡事都会有一个过程,他们的痛苦,总会过去的,人生哪有不痛苦呢?蒹葭,我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更不曾放下过,我不想我这一辈子遗憾。只要你愿意,我义无反顾。”
秦瓦凡拧着眉毛说。
“瓦凡,我相信你,可是,对不起。”
白蒹葭望着他,一双眼睛宁静如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嗳,不怪你,蒹葭,怪我,前世欠你的,今生来还了。”
秦瓦凡此刻是完全的痛苦,没有了轻松。他想要的蒹葭啊,永远是在水一方,可望而不可及。这难道就是他的宿命么?
“不要这样想,瓦凡,人各有缘分。你结婚这么多年,还没看清楚生活吗?爱情是一方面,婚姻生活又是一方面。现在你手里有的,就是最好的,值得你珍惜。也包括我和你之间的友情啊!”
白蒹葭继续温柔地说:
“我从没对任何一个男孩子像对你一样信任又坦率,也从没对一个朋友这么希望他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每个人都会有他的无奈,也都会有他放在心里却并不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如果只是想要得到,那估计我们就要反思,这到底是爱还是欲望了。”
秦瓦凡觉得内心里涨满了潮水,从胸腔到喉咙口,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是因为秦可新吗?”
秦瓦凡觉得自己还是没忍住这小人的一面,将自己和白蒹葭的问题扯到了别人身上,也许,他希望有一个第三者来当他此刻痛苦得无以复加的靶子。这个人,他目前第一反应,就是秦可新了。
“瓦凡,这和其他人没关系。”
白蒹葭显然要比他冷静多了。
“嗯。行,蒹葭,我想问你的也问完了,答案也有了。要痛苦,就让我痛苦好了。”
秦瓦凡夹了一口炒米粉进嘴,使劲地嚼着,吞咽了下去后,像个孩子一样置气道。
“那我陪你一起痛苦。”
白蒹葭认真地说。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多一个我,来和你一起。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好维持现状了。”
白蒹葭柔声说。
“蒹葭,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特别知足特别开心了!”
秦瓦凡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样子。
“不过,你真这么想的吗?”
他又不可置信地问。
“是啊,我几时和你说过假话。”
白蒹葭依旧声音宁静柔和。
“不是安慰我?”
他还是确认。
“不是。有这个必要吗?要安慰你的话,那我一早说了不更好。”
白蒹葭回答得板正。
秦瓦凡松了一口气,居然像自己的求爱被答应了一样又开心起来。他这连日来,心情都像过山车一样。
“我们去逛逛夜市吧?”
秦瓦凡其实还是老样子,想和白蒹葭尽可能地能多呆一分钟就绝不少一分钟。或者说,每多呆一分钟,他都觉得自己是赚到了。
白蒹葭当然也不忍拂逆他。就在刚刚,她还在因为如何拒绝他的爱情而为难,也在拒绝后想着是不是要规劝他回去休息,没想到,他自己倒是这么快就从情绪里走了出来,她当然开心了。
说到底,她很不希望失去秦瓦凡这样一位三观渐趋一致,又能相互增益,相当聊得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