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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府的管事和家丁皆是很无奈地跟随着,其一他们并不是人多势众,在石头记中,史湘云离开大观园这个温柔乡时便双眼通红,说她在史家要被婶婶们督促着做针线活添补家用,以侯门千金的身份而行此一般民家妇女之事,可见史家也是不会有财力招徕有能力之护院的。
其二是即便人数相当,看贾琮家丁的架势,史家的家丁也不敢上前,因为根本打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有生死实战的经验和能力!
因此便出现这般境况,当他们踌躇不前时,贾琮一脚踢开正厅之门后,门房灰头土脸又愤懑怨恨地向正厅的两位夫人告了状,贾琮目光如电的击去,就见史家二太太、三太太在正厅中分东西而坐,听了汇报和看见贾琮也并没有多么惊慌失措。
史家二太太仍旧慢条斯理地对史湘云和周奶妈说话:“湘云,你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的很不合适,虽是你并未抛头露面,叫周奶妈带人去经营店铺,但常去贾家亲戚家,若真是慢慢地抛头露面了,像薛家的薛宝琴姑娘,天下十亭走了五六亭,因她家是商籍,我们可不是,堂堂的侯门呢!”
贾琮嗤之以鼻!我可去你的侯门噢!谁见过你们这样叫千金小姐做针线活熬到深夜赚钱的侯门?
贾琮也不慌不忙,正主儿都不急呢,他冷眼旁观,史湘云在两位史家太太面前,低着眉头,不满而又夹杂着委屈的垂首站立,编着像惜春那样的两条小辫,虎背蜂腰、鹤势螂形的跳脱虽已被长辈压抑得荡然无存,但是少女的纯真和娇俏却是依然可见。
她在家里完全放不开,不似在大观园能够“啖肉食腥膻”,摞起袖子不管不顾,天真浪漫。
贾琮看着倒是轻叹了一声,他是想到如果他穿越过来的八岁之时,不发愤图强,并且依靠前世的一个个科技手段和文史知识等走到今天的话,那么,他也就会像湘云这般为家里所压抑罢了!甚至他的命在贾府都可有可无!
眼前这个史府二太太,还一副看不起薛家的样子,您老不知道薛家乃我妻家么?这是一进门就教训起我来了?贾琮如是腹诽道,您可好大的侯门太太威风噢!
贾琮还想听听她们能说出什么屁话。
周妈妈也不敢说什么大话,垂首躬立着,比史湘云更恭敬,这个周奶妈和翠缕俱是在红楼梦三十一回“因麒麟伏白首双星”出现过的。
史家三太太点头赞同二太太的话,训斥道:“二嫂还只说了你们错处的一着,剩下的更严重不可犯的一着,我来说吧。此是不可犯的,你们偏偏犯了。”
“就是你们一个闺阁小姐,和一陪房一丫头之类的,怎可不经上报就私藏银钱,这我们史家是不依的,可没这规矩,因此我们不由得要严惩不贷了!”
然后才装作刚看见贾琮的样子,道:“这就是宁荣街那边西府大老爷的次子么?请坐吧。”
二太太在三太太之后道:“不知何故在此破门而入?琮哥儿可不要欺我们史府无人,待会两位侯爷便到。”
贾琮爽快洒然地一提袍服,一挥,坐下,这个三太太说的确实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在贾府之中,原着查抄大观园的剧情,惜春丫鬟入画被查出私人财产之后,就大哭求情,按照规矩就要把她撵出去,弄不好还要吃板子,或残废或死亡,这是权贵家门的规矩,奴才本身就没人权,更不会有财产权经济权了,有也只是帮着主子行使权力。
“晚辈是来拜访亲戚的。”贾琮一摆手就制止了她们的质问,继续道:“谁知贵府奴仆对本学士不敬,本学士也没有打他们,只是叫他们退后,两位太太不会因为奴仆,而打贾某人的脸吧?”
说到最后,贾琮面色严肃。
他以学士自称,也不强行在这较为疏远冷漠的亲戚关系上多加几分亲昵了,众人皆知贾琮做的所有外任官职的权力、俸禄,进京之后就没有了,这也是大家慢慢不畏惧他的原因,但是贾琮的侍读学士的职位和俸禄却一直兼着领着的,还有在西阁和仁华殿都以大学士身份坐过位子。
史家两位太太就被贾琮这先声夺人的反驳,而扼制住了刚要以此事责难贾琮的冒到咽喉的话,但她们冷哼一声,并不服气贾琮的这种作风,这分明是不把他们史家放在眼里!
林黛玉有母孝,第一次进贾府时也只能走西角门。
贾琮此时同理,有父孝,却直接从她们史家大门打进来了,嚣张至极!
说完,贾琮大马金刀,昂首挺胸,行时如风,坐时如松,毫无畏惧之意地坦然坐着,他早年从涿州驿站收编的家丁伍三哥、武状元等直挺挺守在他身边。
史湘云偏头瞧了瞧贾琮,皱了皱鼻子,转头想道:“这也是送佛送到西了,他和宝姐姐既然这样待我,我叫周妈帮忙看管的利润,大头应该给他们才是,这才不失为礼尚往来的生意。”
她心下暗暗感激,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婶婶们再怎么责罚她也不至于伤残。
“两位老爷来了!”
原先那个退避三舍的门房气势汹汹地过来,此时不禁扬眉吐气,刚才贾琮可是让他们脸都丢光了,这下子一定要看二位侯爷如何教训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哟!我的好琮儿,将近二十年,你这是头一回登我史家的门,咋地?这一来就要砸我保龄侯祖传的牌子?”保龄侯史鼐倒是略有几分气势,毕竟他是迁委过外省大员的,有一种颐指气使的习惯。
史家祖上的保龄侯还是尚书令,保龄侯是世袭的,尚书令可是权力不小的官,李唐太宗未做“带孝子”弑兄逼父之前,曾任过此职。
忠靖侯却是部分靠自己年轻时的战功、部分靠关系加封得了侯爵,不过贾琮看他,身材浮肿,步伐也略飘,脸色苍白,英气和浩然正气都差不多快要散尽了,这是享乐过度了,怪不得史家穷得至此,也太能挥霍了。
忠靖侯史鼎瞪着虎眼吼道:“好你个后生小辈!你前辈我征战沙场时,你还在你老母肠子里游玩呢,今日是何说法?有何见教,快快放出屁来!”
“两位侯爷前辈。”贾琮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晚辈揖,方才大声道:“晚辈就开门见山了,湘云妹妹的经营权,是我给的,因此上,两位侯爵夫人也不必争了!”
“放肆!”史家二太太气得拍案而起。
三太太亦是浑身一哆嗦:“除了我们,谁能给她权?”
“哼!”贾琮冷然一笑:“既然如此,我的所有货物都不会供给你们任何人了,我倒要看看两位侯爵夫人如何收取大钱!”
“恕不奉陪!告辞!”贾琮话音落下,起身就走,不再多看这府邸一眼。
保龄侯史鼐赶忙问道:“是那种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砷凡纳明和肥皂?他给你们许多货了?”
“是的。”翠缕道。
“老爷,我本是想着把所赚的货物钱,拿上来交给宗族的。”史湘云偷偷一瞄两位婶婶,咬唇,眼眸子水汪汪地含幽带怨道。
忠靖侯史鼎一听,急得眼睛都红了,怒道:“糊涂!你们怎么不先告诉我?”
三太太赶忙站起来,说不出什么。
“贾琮世侄慢着!”保龄侯史鼐急忙追出去道:“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可以好好谈的嘛!”
原本他们有些顾忌,但是穷到此时,四大家族连甄家的赃银都敢收,还怕贾琮这尚未事发的商品吗?
“晚了!”贾琮虽不回头,话却说得很清楚,字字铿锵有力:“除非,你们跪下来求我!”
史鼐,史鼎骇然变色!
保龄侯夫人、忠靖侯夫人亦是气得面如土色,身若筛糠!
但看到那巨大的利润,巨多的银子之后,他们四人又怎么都扼制不住艳羡和把控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