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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像《宗定伯》、《新死鬼》两篇都是鬼欲吓人反被人欺的故事情节。
前者使人忍俊不禁,后者读来更另有一番风味。
《新死鬼》叙述一个形疲瘦顿的新死鬼,饥饿难耐,巧逢死及二十年的友人肥胖健硕,于是向其讨教如何才能够吃得饱,友人告诉他“此甚易耳,但为人作怪,人必大怖,当与卿食。”
然而,新死鬼奔赴两家都没成功,反倒被利用,推磨碾谷,筋疲力尽。
这样的故事情节,以鬼的两次上当,幽默地写尽了鬼怪异类的莽撞、不自量力,凸显了饶智慧与自信。
至唐代,这类有牛僧孺的《元无臃等。
《元无臃篇幅简短、语言清新,有六朝志怪的风格,而其更胜一筹之处在于:“题名‘元无盈。
这表明唐时家已经深刻认识到的虚构性质,从中可见唐代与六朝的区别。
此正如明人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二酉缀遗》中所:‘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久设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以寄笔端。”
文中写四个短陋之人在赋诗联句:“齐纨鲁缟如霜雪,寥亮高声为子发”。
“嘉宾良会清夜时,辉煌灯烛我能持”。
“清冷之泉俟朝汲,难能可贵绠相牵常出入”。
“爨薪贮常煎熬,充他腹口我为劳”。
诗句清新雅致不溢言表,然而,文末却一语道破此四人只不过是故杵、烛台、水桶、破铛四怪。
这种结尾方式,让读者读后即会慧心一笑,在素朴诗句与杵、烛台、桶、铛的强烈反差触发之下顿生滑稽、幽默之福
其文似在纪实:记录故杵、烛台、水桶、破铛四怪幻化为饶奇妙之事,然已超出六朝鬼怪故事的旧制。
这一点,从四怪赋诗“以纪其平生之事”便能了然。
形制的成熟,愈加彰显作者审丑能力的提升。
另有唐代李玫的《浮梁张令》。
刻画了一个贪财的人张令、一个饿鬼“黄衣使者”。
鬼性鄙陋,而人之卑劣更甚;鬼亦如人市侩,人亦如鬼丑恶。
存活于世意味着人终不能幸免落入现世“琐、烦”的丑域之中,或受制于钱财,或听命于情感,等到摆脱生存之丑,生命即将耗尽时,命运带给饶又是一种让人“畏惧”死亡丑。
《浮梁张令》带给读者的就是这样一种思考:人,无论贵贱,一生皆奔波、挣扎着从现世丑境最终趋于命运尽头之大丑之界。
有人能够洞悟这一事实,有人却陷入泥泽不能自拔,被命运摆布得像只愚笨的玩偶,众生之相滑稽可笑,正如职张令”,一生贪敛钱财,却也在贪财的死神面前,最终因吝啬而丧命。
呈幽默之趣的鬼怪的特点是:幽默之中寄批判,讽刺之间尽诙谐。这是其突出的审丑特点。
何以有此?“明代陈元之在《西游记序》中道:‘彼以为浊世不可以庄语也,故委蛇以浮也。”
“委蛇大不可以为教也,故微言以中道理。道之言不可以入俗也,故浪谑笑虐以恣肆。笑谑不可以见世也,故流连以类以明意。”
“于是其言始参差而俶诡可观,谬悠荒唐,无端崖矣,而谭言微中,有作者之心,傲世之意,夫不可没也。’”
“这就是,用俳谐的笔法乃是作者揭露现实的方法之一,是沉痛已极的做法,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中是大有深意的。”
包括作者在叙事方式上一反传统模式,创造了一种怪诞的反逻辑的叙事形式,姿意放任现实感受,为了明某种哲理而随意驱遣人物,感情跳跃无端。
想像漫无边际,人物间、事件间的因果关系突兀无逻辑,时间的连续性和空间的继承性被完全打破。
中的主人公可以随意出入于堂地狱,往来于古今之间。
亦可以随意做常人不能之事,常人不敢的话,对古往今来人世间的各种丑孝恶为给予尖刻的批泞辛辣的讽刺,并通过令人忍俊不禁的喜剧、幽默传达出来的。
利用鬼怪讽刺世事,并有意制造出一些笑料,达到讽刺寓于幽默的效果。
这一点渐渐地成了后世神魔的一大特色,比如《封神演义》、《西游记》。
于此,鬼怪的审丑风格愈近于其成熟期——“讽刺类”,即鬼怪彰显出离经叛道的批判格调,其审丑价值、意义愈益显露、重大起来。
还有就是讽刺类的鬼怪。
讽刺类鬼怪不是鬼怪的全部,但也是鬼怪中比重较大的一部分,它与爱情类鬼怪一起,撑起了鬼怪的门面。
讽刺类的鬼怪是作者审丑意识自觉、成熟的表现,作家有意置丑,在对丑的津津乐道之郑
不仅宣泄了人生遭遇的不幸和生存必需的缺失,更凸显了社会责任感的稀英社会现实的黑暗、官场政治的腐败??
总之,与此前的鬼怪强调个体感受、个体生命力相比,作者更倾向于一种对社会性的批泞对固有传统的离经叛道。
因为“在儒家正统意识控制下,文化代码系统专用‘荒、怪、异’之类象征边缘性和异端性的语汇来为‘王化之外’的空间和事物命名”。
因为传统思想,“尤其是以儒家理性主义为代表的正统思想,??不能容忍怪力乱神现象的流传。”
如荀子有云“无稽之言,君子慎之。”“《中庸》亦云:‘戒慎乎,其所不靓;恐惧乎,其所不闻。”
汉魏六朝时优秀的讽刺类鬼怪佣三王墓》《韩凭夫妇》《章苟》《藻兼》《卖胡粉女子》等。
《韩凭夫妇》一则原可归为爱情类鬼怪。
“宋康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
后来,韩妻自尽,并留下书信乞求康王“愿以尸骨,赐凭合葬”。
颜面尽失的康王,一怒之下,“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
然而,“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
“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于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
这样的,读来哀怨动人,实在是爱情中的精品,在这儿,我有意将之放在讽刺类鬼怪来赏析,实是因其深处那种难以掩饰的讽喻之情。
强暴、荒淫、凶并无耻的康王,展露的是一种卑劣的人性。
这是对道德荒芜的控诉,也是对政治黑暗的批牛
《藻兼》写历史上常常被人们称道的一代英雄“汉武帝”的故事。
刘彻在位期间,大兴土木,搞得鬼神也来诉苦,“藻兼”——水木之精,冒死上殿进谏,希望他能息役,还水木们一片安宁。
讽诫之意显而易见。
与其“藻兼”,勿宁是百姓。精怪“藻兼”,“须发皓白,拄杖偻步,笃老之极”,肯求之词哀怨羸弱,读来内心顿留一抹悲苦苍凉。
另有唐·李公佐《庐江冯媪传》。
通过庐江冯媪的见闻,叙了这样一个故事:梁倩女遭丈夫遗弃,公婆逼她交出“筐笤刀尺祭祀旧物”给新进门的媳妇。
面对薄情的夫君、凶恶的公婆,倩女只是“携三岁儿,倚门悲泣”。
末尾给人以出乎意料的结局——冯媪巧遇董江婚礼,心中愤怒不可扼制。
此时,她得知:原来董江的父母、梁倩女皆早亡,之前所见皆鬼。
这篇妙就妙在其叙述方式,给人一种恍然而醒的感觉,这样荒诞的结局,似乎在解释、印证男主人公再婚的理所当然。
如果我们的阅读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的话,那么这篇给读者的就是一种遭遇荒诞之后的莞尔一笑,是滑稽,是可笑。
然而文章之意并非于此,被遗弃的倩女,羸弱、无奈、悲痛,但这只是开始,因为夫媚另娶新欢,即使她已变成鬼魂,在阴间仍然被公婆所挟迫、所驱赶,得不到安宁。
这是倩女的悲剧,也是对现世的讽刺。
倩女愈无助、悲痛,愈显露夫君、公婆,乃至整个社会的鄙陋和卑劣。
《聊斋志异·婴宁》:婴宁是狐母所生、鬼母所育的一个奇女子。
她真烂漫,无拘无束,从来不知人世间还有所谓“妇言”、“妇德”的礼教,生来就爱笑,常常笑得前俯后仰,无所顾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性情女子嫁入人世间,却“虽故逗,亦终不笑”,最终成了俗世礼教重压下的牺牲品。
在这里,作者寄予的讽喻之情溢于言表。
正像庄子诫于世饶那样,往往丑的便是最本真的。
这种虽丑却十足本真的东西往往为俗世所谓的“美”和“善”而遮蔽、压制。
于这篇而言,作者想要传达于我们的更着意于:丑是反僵固传统的潜在感性革命力量,丑更是人***的必需。
文末写婴宁所生之子“见人辄笑”,“大有母风”,更是蕴含着作者深刻的立意,是作者在伪善现实压制面前不甘其毁灭而幻想的一线希望之光。
《聊斋志异·罗刹国》:这是蒲松龄愤世嫉俗的代表作品。所谓罗刹国,即鬼域世界。
在这个国度里,朝庭用人取士只凭相貌,不重文笔才华;在这个国度,美也丑更是颠倒错织,丑者显贵,美者卑贱,面目越是狰狞丑恶,地位越是高贵爱人尊重。
主人公马俊长得一表人才,在这里却被世人看作是怪物,见之者莫不恐惧躲避,无奈之下只好以煤涂面,丑化自己求得生存。
这些描写好似下奇闻,实则皆是作者警世骂世之言。
形如罗刹国宰相者“双耳皆背生,鼻三孔,睫毛覆目如帘”的丑陋鬼相正是丑恶、贪婪、腐败者的象征。
在这里,作者于鬼怪身上寄托着强烈的讽刺、愤懑之情,鬼即是恶。
总之,讽刺类鬼怪故事,旨在批判社会层面,展露的是“德丑”的内容,与恶相关。
这是鬼怪在历代的文化积淀中,与伦理、政治相互浸染的必然结果,也表明了“丑”内容的扩充。
然而,就“鬼怪”、“鬼怪类情节”于艺术中的表达、展现层面而言,至讽刺类鬼怪的出现,鬼怪实是禁锢了自己的手脚,僵化了它原本丰富多面的感性丑内容。
尤其到了明清时代,尤以《聊斋志异》为代表,鬼怪这一原本承载着多层面感性丑内涵的原型,成隶一的、刻板的死框架,人们一谈到它,能想到的仅限于其“讽刺”价值与意义了。
这是鬼怪发展的表现,也是它走进死胡同的征兆。
当然了,鬼怪类还有一些是难以归类的,似在纪实,却又隐含着非纪实的内容。
其意似可领会却又不能尽收。
例如《古镜记》、《补江总白猿传》。
王度的《古镜记》是一篇叙“怪”。
在中国古代鬼怪里,它篇幅最长,最有文采,融故事性与艺术性于一炉。
它一改其前的纪实风格,而以故事性、虚构性、艺术性为重。
以宝镜为线索述神奇,共有镜照婢女化老娌、镜现日月薄蚀、镜上吐光、镜照蛇魅、镜光治病、镜伏龟猿、镜伏池蛟、镜伏江涛、镜伏鼠狼、老鼠、壁虎三怪等十个故事。
精怪故事接二连三,妙语串珠,是为典范。
镜本是民间认为可以护身避邪之物。
此前的志怪也有相关题材,如《西京杂记》即写汉宣帝系有能伏妖魅的身毒国宝镜一枚。
不过它只是实录性故事,比之《古镜记》,无论从形式构制上,还是语怪神通广大的内容上皆差之千里。
文中述蛇妖、龟妖、猿精、鱼怪、鸡精、鼠狼、老鼠、守宫(壁虎)等不论就其丑陋的面容、怪异的神通,还是其鄙劣的语言、卑劣的害人行为皆堪称丑之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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