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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明清神魔的流变过程的话,首先,它的初兴期大致从明初洪武元年起,至万历壬辰百回本《西游记》刊行那一年止,约二百年的时间。
这一时期的神魔大致有四部:《三遂平妖传》、《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封神演义》、《西游记》。
当然,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虽然作品数量有限,但是出现了神魔的重要作品《西游记》和《封神演义》,奠定了神魔创作的文体规范。
这一时期的作品都是世代累积型作品。
一方面作者还没有摆脱传统题材的影响,情节、框架上多有承袭,一方面又能自出机杼,翻陈出新,内容上表现出鲜明的时代感,艺术形式上也摆脱稚拙芜陋的通病,体制结构渐趋完善。
这一时期神魔的创作对于类型的演进无疑具有开创性意义,在题材的选择上注重离奇、怪诞,多以非现实形象为着力塑造的主人公,表现形式上以幻笔见长,借幻写真,以后的神魔创作基本上是沿袭这一道路前进的。
其次是发展期,也就是从明万历二十一年起,到启末年止。
这一时期,神魔的创作呈现稳步发展的势头,虽然在艺术质量上无法媲美于《西游记》,但作品数量大大增加。
删改旧作的作品有:《西游释厄传》、《西游记传》、《新平妖传》等;在《西游记》的影响下产生的作品有:《西洋记》、《南游记》、《东洋记》、《北游记》等。
此外还佣铁树记》、《咒枣记》、《飞剑记》、《南海观音传》、《妃娘妈传》、《钟馗全传》、《牛郎织女传》等作品,整个流派都呈现出一种稳步发展的趋势。
这一时期的作品多属于“佛道类”,也就是神佛仙道的出身修行传,共计有十三部之多。
大凡民间香火较盛的神灵差不多都成了神魔的塑造对象。
在内容上与市民生活贴近,艺术技巧也取得某些突破,由于商品经济因素的过分介入,创作出现商品化倾向。
作品篇幅缩短以便刊刻、流通,一些创作者本身就是书商,水平不高,态度不够严谨,唯利是图,使作品因袭模仿的成分过多,影响了的艺术成就。
还有就是因革期,从明崇祯元年起,至清康熙六十一年止,这一时期出现了三部《西游记》的续书:《续西游记》、《后西游记》和《西游补》。
此外还佣关帝历代显圣志传》、《历代神仙通鉴》、《斩鬼传》、《西夷梦》等作品。
这一时期神魔创作的最显着成就是讽谕类的作品增多。
这类作品是神魔的一个变种,总体故事框架,依然是神魔故事,仍是谈地,斩妖伏魔的旧套,但侧重于以幻寓理,借幻刺世,作者借神魔写人,抒写自己的人生感慨,表现自己对现世的关怀。
以及衰蜕期,从乾隆至道光前期,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神魔数量虽然多,但是真正具有较高思想艺术成就的很少,神魔走向衰微。
佣新西游记》、《绿野仙踪》、《平闽全传》等。
最后就是终结期了,是从道光以后清末民初。
并且到西游记的话,大家都知道历史上有玄奘取经故事。
据《旧唐书-方伎传》及其他野史记载,玄奘是河南洛阳人,姓陈名祎,大业末年出家,玄奘是他的法名。
他那聪悟不群的资和积极探求的精神,曾为他获得佛教“千里驹”的赞誉。
为了追求佛法的究竟,青年的玄奘不满足于追问佛教译品,决心远游西域,寻取真经。
他不顾不许国人出境的禁令,于唐太宗贞观三年629只身离开长安,混入商队,偷越国境,开始远征。
一路上出玉门关,经新疆北道,越葱岭,出热海,又经二十四国,跋涉五万多里,终于到达了印度。
在印度十三年,到了贞观十九年,玄奘载誉而归,并且带回了六百五十七都部梵文经论。
玄奘取经的壮举,首先经历的是宗教神话化阶段。
从《大唐西域记》到《慈恩三藏法师传》,从《独异记》到《太平广记》中的《异僧-玄奘》,我们可以看见这个宗教故事是怎样走向神话化的。
《大唐西域记》是玄奘奉唐太宗之旨口述,由门徒辩机辑录而成的。
书中记述了他亲身经历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见闻,虽然一再声明“皆存实录,匪敢雕华”,使其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
但是,它的文学价值却是作者自己主观上没有意料到。
作为一个万里西行,取经求法的僧人,他一方面以宗教家的虔诚心理去采录有关佛家的种种灵异故事,从而把七世纪和七世纪之前在西域广泛流传的许多想象丰富、情节生动的故事传保存下来。
另一方面,对自己飘然一身、赴印度取经所遇到的艰难困苦及各种自然现象,如沙漠幻影及鬼火之类,也多用宗教的心理去解释,从而使许多事实在作者和别的信徒眼里自然都成为灵异和神迹。
可见取经故事从玄奘笔下写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染上了种种神异的色彩。
到了玄奘弟子慧立、彦琮的《慈恩三藏法师传》中,他们为了颂赞师父非凡的事迹,弘扬佛法。
所以在口传或笔录玄奘取经事迹的时候,必然常用离奇的想象,精彩的文笔加以夸张神化,从而使之成为一部带有浪漫色彩的大型文学传记。
于是两部叙宗教故事、宗教人物的着作,无意中却搭起了通往文学创作的桥粱。
虽然在故事间架及形象塑造方面没能对《西游记》的创作产生直接的影响。
但是,其中丰富的幻想故事和离奇的想象,却为后代的创作提供了多样的艺术表现手法,如变形术的自觉运用,动物的拟人化等。
神奇的取经故事,越传越神。于是,在唐朝末年就出现了像《独异志》、《大唐新语》等敷衍玄奘取经神奇故事的笔记。
然而,这些虽然是一种创作,但也仅仅是在传取经故事之奇,其中看不出作者所要反映的是哪种思想、感情和愿望,因此,它还是属于宗教神话化阶段。
真正完成玄奘取经由历史故事向文学故事转变的,则是得力于寺院“俗讲”的盛校
正是在僧人讲唱中,使取经故事的内容摆脱历史事实的束缚,变成一个怪诞不经但又结构完整的神话故事。
刊印于南宋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就是唐五代寺院俗讲的底本,末影中瓦子张家印”六字。
据王国维考证,“中瓦子”是南宋临安的一条街名,也是上演各种技艺的娱乐场所。
可见,至迟到南宋末年1278,玄奘求经的故事已经编成有诗有话、完全虚构的文学故事。
虽然全书的情节和所经诸国,所历危险与后来的《西游记》很少相同,但却是西游故事发展的一个转折点。
比如在第二节中,叙玄奘路遇猴行者,自称是“花果山紫云洞八万四千铜头铁额弥猴王”,来助和尚取经。
后来果然全赖猴行者的法力,方才渡过危险,达到目的。
显然,这里的猴行者已经成为取经的重要角色,而真实的取经主角却退为配角,真实的取经故事只作为作品的筋骨,历史人物让位给虚构人物,宗教故事演向神魔故事。
从此,取经故事的演变,便走上了更广阔的道路。
玄奘取经故事在戏曲里也得到充分表现。
与《三国演义》之有三国戏、《水游传》之有水游戏一样,《西游记》之前也有丰富多彩的西游戏。
比如有的串演取经故事的始末,有的搬演取经故事的片断,元代吴昌龄的《唐三藏西取经》残存二出、无名氏的《二郎神醉射锁魔镜》、明代杨景贤的《西游记杂剧》、无名氏的《二郎神锁齐大圣》等,就是流传下来的重要剧本。
这些剧本除了吴昌龄的杂剧还是以三藏求经为主之外,其他多扯取经诗话》,即把描写的重点,从取经移到神魔之争,故事的主角也完全被孙行者取而代之。
这时的孙行者已经有了“齐大圣”的光荣称号,表现了他蔑视权威的叛逆精神。
同时,犹如宗教神话化阶段摆脱历史的束缚一样,杂剧也冲破了宗教文学的束缚,表现出市民文学的思想和风格,像《西游记杂剧》侄女王逼婚》对两性纠葛的内容表现得过于直露,这是那个时代的风尚的反映。
另外,像孙悟空接经,在《金刚经》、《心经》、《莲花经》后面来了个“馒头粉汤经”,这也表现了市民阶层对宗教的调侃。
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宗教的主题。
但是,杂剧中孙行者的形象描绘还存在着严重的缺陷:一是吃人抢亲,满身妖气,令人生畏;一是临阵退却,猥琐卑微,名实不符。
在话本创作方面,根据《永乐大典》、《销释真空宝卷》和朝鲜汉语教科书《朴通事谚解》等材料证明元末曾有一部《西游记平话》传世。
从现存的片断材料看来,《西游记平话》的最大贡献是发展了西取经的主体故事。
我们看《朴通事谚解》有一条注云:“今按法师往西时,初到师陀国界遇猛虎毒蛇之害;次遇黑熊精、黄风怪、地涌夫人、蜘蛛精、狮子怪、多目怪、红孩儿怪,几死仅免。”
“又过棘钩洞、火焰山、薄屎洞、女人国,及恶山险水,怪害患苦不知其几,此所谓刁蹶也。详见《西游记》。”
可见,《西游记平话》所历之难要比杂剧丰富曲折得多,吴着《西游记》中的许多重要情节就可以在《西游记平话》中找到根据。
同时,随着破魔斗法情节的增加,孙行者表现机会的增多,其性格也比杂剧来得稳定,来得生动。
因此可以,《西游记平话》是西取经故事发展到更高艺术阶段的标志。
至此,我们可以看出,取经故事的演变,犹如取经道路一样漫长曲折。
先被僧徒们渲染成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宗教故事,后来民间把它改造成一个丰富多彩的神话故事,然后或搬上舞台,或作为“话”演。
虽然还披着宗教的外衣,但其主要人物却由宗教人物演化为虚构人物,其主要倾向也由歌颂宗教的狂热追求逐步转到歌颂人类的不畏艰险、不怕困难的精神。
歌颂对理想的追求,其中有量的变化,也有质的飞跃有人民的感情、愿望,也有作家的加工、演化。
至于吴承恩的话,我们之前好像已经简单的介绍过了,他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淮安府山阳今江苏淮安县人。
他出身于一个世代书香而败落为商饶家庭,自幼聪慧,好收奇闻,年轻时即以文名着于乡里。
他曾希望以科举进身,然而屡试不第直到嘉靖二十九年1550补为岁贡生以后,一直是南京国子监的太学生,到了嘉靖四十年,迫于家贫母老,才不情愿地当了长兴县丞,不久因耻于折腰拂袖而归。
后来又一度任过品级与县丞相近而为闲职的荆府纪善,晚年归居乡里,贫老而终。
坎坷的人生旅途,使他对现实有着深刻的认识;丰富的宗教知识,使他对人生有着哲理的观照;好奇的读书趣味,使他对艺术有着独特的追求;善谐的性格特征,使他对理想有着乐观的向往。
这四者构成了吴承恩文学生涯的四重奏。
于是,在唱出了《二郎神搜山图歌》那愤世嫉俗的诗篇的同时,又创造了《西游记》这神奇浪漫的巨着。
关于《西游记》的版本,现存最早的是明万历二十年1592金陵唐氏世德堂《新刻出像宫版大字西游记》,二十卷一百回。
随后有万历三十一年1603书林杨闽斋刊本,又有明崇祯刊本《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一百回,此书国内今存两部。
清代又出现多种版本。1954年作家出版社排印本,即以明刊世德堂本为底本,参校清代各种刻本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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