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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汀兰话音未落,凌芷惜和赵玉卿便异口同声反驳道,让汀兰笑得前仰后合,顾不上仪态。
这之后,藏书阁又安静了许久。凌芷惜终于沉下心,认认真真地抄写着《女训》,而赵玉卿却合上了书册,闭目养神。
藏书阁外,夜幕低垂,苍穹之上点缀着灿灿星河,蛙鸣蝉噪声声。而藏书阁内,灯火通明如白昼,凌芷惜抄书多时,手腕僵硬,不由放下手中毛颖,起身动动筋骨。
凌芷惜看见赵玉卿双眼紧闭,不由心生一计,她拿起书案上的毛颖,蹑手蹑脚地走到赵玉卿身旁,打算在他的脸上画个乌龟。刚把笔伸向赵玉卿,便被他捉住了手腕,两人四目相接,气氛顿时十分微妙。
“你做甚?”赵玉卿定定地凝望着凌芷惜,眸中波涛暗涌。
凌芷惜眼神飘忽,轻声道:“我就是来看看,你睡着了没樱”
“若是睡着了,又意欲何为?”赵玉卿仍旧不松手,追问道。
凌芷惜夺回手腕,敷衍地道:“没什么啦,我就是有些无聊了。对了,为何你始终着黑衣,五殿下又始终着白衣,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像……”话到一半,凌芷惜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对赵玉卿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像什么?”赵玉卿冷声问道,气势逼人,眸光中闪烁着一丝寒意,那股无形的压力再次袭上凌芷惜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凌芷惜倏然大叫了一声,“那是什么?”赵玉卿扭过头去查看,趁此机会,凌芷惜一跃而起,逃向了别处。她嘻嘻哈哈地看着赵玉卿,对他道:“你们兄弟二人,一个着黑衣,一个着白衣,就像……就像黑白无常。”
赵玉卿无奈地看着凌芷惜,无力反驳。他单手撑地,一个飞旋而起,吓得凌芷惜仓皇而逃,在藏书阁里横冲直撞,笑声不断。
赵玉卿走到书案前,拿起凌芷惜所抄的《女训》,细细看着。而凌芷惜还在自娱自乐,在藏书阁层叠交错的书架间穿梭,一边跑,一边笑闹着:“赵玉卿,你追不上我吧?哈哈哈!你的身手还差了一点儿。”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而降,恰逢凌芷惜转了一个弯,骤然撞上了一个踏实的胸膛,她揉了揉脑门,嘟着嘴抬起头,道:“赵玉卿?你不是在我身后么?怎地突然到这里了?”
赵玉卿向前走一步,凌芷惜便慌乱地后退一步,脸颊若晚霞染红聊空,明艳动人。“你,我身手差了一点儿?”
凌芷惜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没有啦,三殿下鬼魅一般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的。是我,凌芷惜,身手还差了一点儿,你听错了嘛。”
赵玉卿双手抱臂,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哼,挺拔的身撞在凌芷惜身前,仿佛一座山。凌芷惜索性坐在霖上,抬头仰视着赵玉卿,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还不去抄书?你的字,真丑。”赵玉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口中不屑一关道。
凌芷惜坐在地上,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她尴尬地瞥向赵玉卿,叫道:“哎呀,三殿下,你的肚子受不了饥饿的折磨,正在咕咕乱叫呢!”
赵玉卿倾下身子,将脸凑近凌芷惜,逼得她双眼圆瞪。“哦?是你在乱叫吧?”
凌芷惜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空瘪瘪的肚子,不得不承认:“三殿下,我真的好饿。”
“饿就喝水。”赵玉卿淡淡地道,转过身走回了书案前,拿起白瓷茶具,斟了一杯水,递给汀兰,“去给你家姐。”
汀兰心翼翼地接过水杯,纠正赵玉卿道:“三殿下,凌姑娘不是我家姐,奴婢是百岁宫太后身边的丫鬟。”
“哦。”赵玉卿看都未看汀兰一眼,浅浅地答道。
闹腾了半个多时辰,喝了大半壶水,凌芷惜蔫蔫儿地趴在书案上,有气无力地道:“现在我就饿成了这样,还有明日要熬过去,恐怕等不到重见日之时,我便饿死了。”
赵玉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向着书架深处走去,凌芷惜盯着赵玉卿远去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想必,赵玉卿觉得她又聒噪又麻烦,连理都不想理了,只想寻个偏安一隅,打发掉在藏书阁里的无聊时光。
心无旁贷的凌芷惜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抄书上,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还我的字丑,哪里丑了,明明是文秀端庄的簪花楷嘛!”
凌芷惜身旁的汀兰单手支着下巴,起初还全神贯注地看着凌芷惜抄写,没过多久,便迷迷糊糊,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凌芷惜一边写,一边也倦意上头,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实在困极又肚饿,便只能拿起瓷杯,将其中的白水一饮而尽。忽然,一阵饭材香气扑鼻而来,凌芷惜摇了摇头,喃喃:“我是饿昏了头吧,都出现幻觉了,这里怎么会有饭材香气呢?”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一身玄衣的赵玉卿出现在凌芷惜的眼前,他手上拎着一个雕花食盒,放于书案之上。”趁热吃吧。”
“咦?”凌芷惜打开盒盖,浓郁的饭菜香味在她的鼻边环绕,凌芷惜眼含笑意,向赵玉卿问道,“哪儿来的?”
“御膳房。”赵玉卿淡淡道。
“御膳房?”凌芷惜惊讶地盯着赵玉卿,追问道,“这藏书阁的门不是上了锁么?你如何出去的?”
赵玉卿席地而坐,从食盒中拿出碗筷和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铺放在凌芷惜的面前,“藏书阁年久失修,房梁上有一处松动,可容一人出入。”
凌芷惜将一副碗筷塞入汀兰手中,并向她的碗中夹了一些菜。汀兰感激地对凌芷惜点零头。凌芷惜随即又看向赵玉卿,见他半晌未动,便自作主张地盛了一些饭菜,塞入赵玉卿的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