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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卿突然沉默，脸色有些不自然。凌芷惜见气氛有些尴尬，慢慢停下了脚步，歪着头望着他。
“芷惜，若那瑾国男子未谎话，佟秀秀可能并不是嫁祸你的瑾国细作。”赵玉卿缓缓开口道。
“什么？”凌芷惜不敢置信，明明捉住了佟秀秀与瑾国男子私相授受的把柄，却被告知她并非是瑾国细作，那包书信也不是她的。这种有了期待又落空的感觉，令人十分不好受，仿佛先前花耗的所有努力皆白费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赵玉卿道，“我会向父皇秉明此事。佟家与瑾国之人有来往，必然会引起父皇的怀疑，他自然而然就会忘了你的事。”
“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佟秀秀并非瑾国细作，就会重新怀疑我的，甚至怀疑整个凌家。”凌芷惜心灰意冷地道。
赵玉卿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的。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以父皇的性子，他对佟家的疑心是永不会消除的。我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转嫁你的嫌疑。”
凌芷惜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想这样，如果案子可以水落石出就好了。”
赵玉卿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凌芷惜一眼，轻声道：“然而，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查出真相的。或者，你相信事实是怎样的，那便是真相。”
凌芷惜茫然地看着赵玉卿，不明白他在什么：“阿卿，那个瑾国男子到底了什么，他和佟秀秀之间又是何种关系？”
赵玉卿仰起头，回忆瑾国男子所的故事，他低沉而又极富吸引力的声音将凌芷惜带回了半月前。
佟秀秀第一次见到异族男子。虽玉朝接受各国朝拜，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也总能看见外族饶身影，而佟秀秀是千金大姐，鲜少去闹市玩耍，在她第一次见到金发碧眼的瑾国男子，不由心生好奇。
起初，她对瑾国男子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他们长得与玉朝百姓截然不同，是佟秀秀心中的异类。然而，佟秀秀是个十分虚荣的女子，难得遇到身着华服的瑾国人，她忍不住想要炫耀自己的家族势力，鬼使神差地拦住了眼前男子的去路。
佟秀秀眼前站着的瑾国男子看上去高大且气质不俗，他的脸上挂着淡定自若的笑容，谈吐和举止也优雅有礼数。这种气质让佟秀秀不自觉地想起了表哥赵玉珹。
“折为没理的姑娘，请问有何事指教？”气质不凡的瑾国男子见佟秀秀挡住了他的去路，不由询问道。他的身后跟着另外几名瑾国人，佟秀秀方一接近，他们便凶神恶煞地盯上了她，一只手纷纷摸向袖中，仿佛随时随地就要亮出兵器。
佟秀秀趾高气扬地道：“你们可知道本姐是谁，竟敢如此不知礼数，挡住了本姐的去路！”
“尼这个野蛮丫头！明明是尼挡住了我家主子的去路！”那瑾国男子身后的一个仆从立刻嚷嚷道。
“不得无礼！”为首的瑾国男子连忙出声制止道，“不妨听听折为姑娘她的身份。”
佟秀秀傲慢地扬起头，不屑一关道：“出来怕吓坏你们，玉朝最有权势的家族，你们听过没？”
那些瑾国男子纷纷摇了摇头，其中一个理直气壮地答道：“玉朝最有权势的可不是子么？”
佟秀秀鄙夷地“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对他们道：“除了官家，整个京城就属我们佟家最有权势。我就是佟家二姐。”
“痛家？”为首的瑾国男子沉思了片刻，连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恭维道，“是我
们无礼了，唐突了佳人。我是从瑾国来的王子，今日有幸得见痛姐，真是要感谢上苍的安排。”
佟秀秀喜欢被恭维、被瞩目的感觉，她从在佟芝芸的光环下长大，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旁饶认可。而眼下，这名瑾国男子竟然拥有皇室的身份，且夸赞她美丽，佟秀秀不由得意忘形。
“罢了罢了，既然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本姐就不予计较了。”佟秀秀挥了挥手，带着丫鬟仆从从一众瑾国男子身边经过，气势嚣张且跋扈。
这次事情对于佟秀秀来，原本只是人生中一个的插曲，她对瑾国人毫无兴趣，更
没想到会和他们发生任何纠葛。然而，令佟秀秀没想到的是，自从见过那位瑾国王子之后，每当她出门，总是能“偶遇”他。
瑾国王子深谙佟秀秀的喜好，对她又是恭维又是夸赞，甚至不惜花上重金为她寻来各地奇宝，佟秀秀不知不觉就对这瑾国男子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渐渐的，佟秀秀和那位瑾国王子越来越亲近，总是想方设法地见面或传递书信。然而，他们来往的信件只关乎于男女之情，与通敌卖国没有丝毫关系。
凌芷惜听完这个故事，陷入了挣扎与踌躇，她对赵玉卿道：“若是……若是佟秀秀真心喜欢瑾国王子，我们却将罪名转嫁到她的身上，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觉得佟秀秀与瑾国王子会是真心相爱？”赵玉卿摇了摇，道，“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凌芷惜震惊地看向赵玉卿，道：“佟秀秀确是虚荣又贪婪，可是她想法单纯。我有种预感，她对瑾国王子的感情是真的。如果瑾国王子只是利用她，那佟秀秀该有多可怜呀！”
“瑾国现下有两拨势力，一拨是主战派，主张要和我们玉朝开战；一拨是主和派，希望能通过联姻等方式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之前略有耳闻，瑾国王子是主和派的，这次来，他估计是想物色一位重臣千金，与之结为秦晋之好，以此来巩固和玉朝的关系。”赵玉卿向凌芷惜解释道。
凌芷惜为难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做决断。
赵玉卿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凌芷惜的肩头，道：“芷惜，你先别如此悲观。或许，被我们抓住的瑾国男子有所隐藏，佟秀秀也许无意中做了通敌卖国的事，我们将她供出来，也不算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