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跑了吗？

第一章 跑了吗？

打鼾声在灯光闪亮，亮度刺眼的二楼办公室中环绕着，起伏不断，忽大忽小，忽高忽低，忽有忽无，伴有回音呢！真是逆耳得很。若枕边有人或是旁人困身其中可就受罪了。

已凌晨四点，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而作为拥有“雷天鼻”的主人，睡得最酣，还流着口水呢！他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以遮挡光线对眼睛的侵扰，双脚缩倦着，以配合不及身高一半的沙发凳子上。这等睡姿看起来难受，却被他执行了不少于半个小时，看来他是真的累了。

平日里，这沙发凳子可没人愿意躺卧，只要一触碰便能发出很明显的“吱吱”声，不结实，随时有倒塌的危险，而且还尘埃满布，脏兮兮的，但没法子了，一个小时前，当他实在熬不住时，单位里里外外躺着舒服的地儿都被同事们占光了。奋战了一天两夜的他，再已支撑不住了，能这时候找着这地儿，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不会儿，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什么，好像又没看见什么。眼界中的情景，使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二十公分的间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就生生地钻过去了。他走到询问室门前，一眼便看曹孟林，不知用什么法子还是本身有“缩骨功”，正拼命地往狭小的窗户铁栏间隙上钻着。

“曹孟林，你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他急急地掏出钥匙开门，便呵斥道。

他这么一喊，反而让曹孟林这个吸毒者更是慌忙，不顾被铁栏杆挤压造成的皮肉痛疼，竭尽全力朝着铁栏间钻，使得本要费一点工夫才能逃出来，却在他刚开了门之际，一经呵斥，眼睁睁地看着曹孟林整个人一下子挤过铁栏。

说时迟，那时快，他飞扑过去，试图抓住曹孟林的衣服，以阻止他逃逸。他这费不顾身的举动起了作用，还真的一把抓住了曹孟林的衣领。他用力一拉，使得正要撒腿就跑的曹孟林，承受不住巨大的拉力而往窗户倒了过去。

“哎呦。”曹孟林一声惨叫。

“你是不是想死。”他又毫无客气地说道。

此刻，曹孟林头撞在铁栏杆上，顿然昏晕起来。整个人都没力似的，被他的手紧紧定在窗户边上。

“你敢动试一下，给我老实点！”他凶狠无比地说道。

他明白这样的控制，并不牢靠，但他明白他的声势还是能起不少作用。此刻，曹孟林已没了挣扎的意识了。

“再动，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他再次提高嗓子说道。这是他作为警察，最有利的杀手锏了，对待违法犯罪分子，最有效的方法。

其实，他不敢开枪，也没资格开枪，充其量就是吓唬吓唬这个曹孟林的。他虽进入警队有两年，但枪证还没配给他。换句话说，他开枪就是违法的。不过，这个曹孟林怎么知道这等事件呢！

话语已断，曹孟林便表现出很老实的样子，同时还有些害怕的意思呢！他染上毒瘾，时间不长，半年，本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却不知怎么摊上这个害人害己的玩意。

“申警官，别，别。我不逃就是了。”曹孟林作出双手抱头的举动来，生怕子弹穿过头颅毙命的下场，但他也明白要是被抓了进去，家人得知肯定伤心，不定还落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申豪放见曹孟林被吓唬住了，头脑也正在高速运转中。他暗地思忖着：“我是要他爬回来，还是要大声喊来同事，一并来控制呢？”

申豪放明白此时曹孟林还有不顾生死都要逃跑的可能，若是自己大声喊怕曹孟林因有什么顾虑有了豁出性命撒腿就跑的危险。

从警两年，他对这个吸毒人有一定的了解。对于吸毒人员来说，其家人都对其又爱又恨。当然，毒瘾没来之时，吸毒者还是有理智的，他们常常对会向家人保证自己以后绝不碰那祸害人的东西，但又常常心瘾突来，忍不住复吸了。吸后，又会陷入无比悔恨，痛恨自己没用，没定力的局面。周而复始，他们便会采取另一种法子，自欺欺人的法子：只要不被人发现，抓住，自己吸食毒品时，做到万无一失，不被家人发现，自己虽良心受到谴责，却还是照样生活，照样过日子，未尝不可呢！。当这个法子，屡试不爽后，他们的底线便是不被人发现就行。而被公安机关抓捕，无疑触犯了他们的底线。所以豁出命，也要逃，达到不被家人发现的举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你给我爬回来。”申豪放据于经验及思量一番后，便说道。

曹孟林被紧紧地抓住衣领，便趁机说道：“申警官，你还不放心呀！难道我不怕死吗！”

“少废话，给我挤进来。”申豪放故意提起一身怒气说道，同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侧边，以防逃脱。

“我进来，我进来。”曹孟林显出乞求的口吻，但动作却是慢吞吞的。

见着曹孟林动作缓慢地往铁栏间隙挤进来，申豪放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他明白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容易功亏一篑的时候。为保证万无一失，他还一手搭在腰间上，露出枪套。其实，他故意为之，以震慑曹孟林的心理。

当曹孟林身体挤进来一半了，申豪放心里没那么紧张了。申豪放还是紧抓曹孟林的衣领，不折不扣地谨慎小心地行事。

他可是捏了一把汗呀！要是曹孟林逃了，他可是要负责任的。轻则被处分，重则可是要停职调查的。

“快点，快点。”申豪放大声地说道。

“哎呦，我的腰，我的腰，被夹住了。痛，痛，好痛。”曹孟林面容痛苦，惨叫起来。

的确，曹孟林夹在铁栏上了，而且腰间也不知哪里何时造成的伤口，掺出血来了。这令涉世未深，顿生同情心的申豪放怜悯曹孟林了

“别给我玩花样。让我看看。”

申豪放见状，便打算探个究竟。此时，曹孟林也很配合，慢慢撩起自己的衣角，让他看看什么情况。

“好痛，好痛。”曹孟林继续发出惨叫。

申豪放回看了曹孟林一眼，手也不觉地往腰间而了。

这时，意外发生了。申豪放正在专注于曹孟林腰间的伤势，就这一分神，后者便趁机逃了。

“给我站住，站住，不然我就一枪嘣了你。曹孟林，站住。”申豪放对这情景毫无准备，完全是意料之外，突如其来。

其实，说来曹孟林并不打算乖乖听话，整个过程都在伺机而动呢！生怕腰杆的枪，苦于惊怕丧命，而只能乖乖就范，若不是刚才申豪放故意搭在腰间的动作给眼尖的曹孟林瞧见了不该见着的东西，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申豪放哪有配枪呀！平时也就是把枪套露出来，吓唬吓唬违法犯罪者。这次正好，那枪套按钮没扣住，又被他用手搭了一下，曹孟林一眼便能望见腰间的虚实，不过吓唬人而已。

“嘭”一声，这是申豪放急急地从沙发凳子跳起来所致，导致一下子四个凳脚折断了，沙发凳子这次可就没了。

定了定神，申豪放才意识到这不过是梦境而已，被吓了一身冷汗，心惊胆战起来。

“可别是梦想成真了”申豪放嘀咕着。

因他的确抓了一个人，叫曹孟林，就在昨天晚上，在某酒吧抓捕的瘾君子，而且就关在梦境里的那询问室。

他急急地吞了口水。“不会吧。怎么可能，梦就是梦。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去看看踏实些”

此刻，他抱着万分担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虽手臂擦伤，痛疼不已，还是急急地往单位的询问室赶下去。

“好险，窗户没事，没事。”他飞奔下去，一眼往过去，窗户还是好好的。

他都本被那梦吓了一大跳，见与梦境相左，便稍微安稳了起来。为了彻底安抚自己的心绪，他还是掏出钥匙来，瞧瞧曹孟林，才有心思再找栖息之所了。

申豪放一开锁，推开门，里面的景象令他再次陷入了惊恐之中，眼界之内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了。

“遭了，遭了，人跑了，人跑了。”他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