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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卫做完这件事立即飞回房梁上隐身,厨房里其他正在专注忙碌的其他下人们根本一点儿异状都没有发现。那丫鬟并不是傻子。她本就是为了钱才跟孙月仙合作的,既然暗中已经有人发现这件事,再下毒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想要钱,也得先有命才校
就这样,出于自保考虑,那丫鬟果断选择了反水,随着送餐队伍来到主子们跟前时,她将那副撒了药的碗筷放到了孙月仙面前。
如今那丫鬟已经被孙夫饶人扣了下来,正等着这边大戏开场,就可以用得上了。
“你在我的食物里下了药?”孙芷兰佯装惊讶。
孙月仙看了看孙芷兰,又看了看苏姨娘,似乎发现自己找错了人,直接将苏姨娘狠狠甩在地上:“废话!我不但在你的食物里下药,连送的那根簪子也被毒药浸泡过,只要你多戴几次,就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这回孙芷兰是真的惊讶了,同时也庆幸自己刚刚直接让人把毒簪子收了起来。
孙月仙,实在太歹毒了!“老爷夫人,老夫人,二姑娘平日里为人和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必定是被人陷害,二姑娘她眼下明显被人算计了,此刻神志不清醒,出来的话都做不得真的!”苏姨娘见势头不妙,赶紧为女儿开脱。
“谁本姐神志不清?本姐清醒的很!”
孙夫人冷冷道:“做不得真?只怕你这个做姨娘的早就知道了吧!不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从哪里弄来毒药加害我儿,又怎么会想出这样阴毒的计策?”
苏姨娘赶紧为自己洗白:“不,不是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夫人明鉴,这段时间二姑娘一直被关着,我们真的不曾见面啊!”这会儿也顾不得为女儿求情了。
在场的亲戚们免不了窃窃私语。甚至有不怕事的人开腔冒出几句酸话来。
“老夫人,老爷,夫人,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二姑娘是被冤枉的啊9请以大局为重,请了大夫为二姑娘诊治,待她清醒了,定然会出实情,还自己一个清白的!”苏姨娘尤不死心。
不管苏姨娘如何哀求,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难以挽回了。
今日毕竟是孙家嫡女成亲的日子,老孙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庆幸的是,眼下在场的都是孙家自己人。
孙老夫人厉声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将二姑娘和苏姨娘打晕,将她们绑了,堵住嘴关在拆房里,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将她们放出来!”
孙老夫人可比孙侍郎拎得清。儿媳妇娘家的势力和嫡亲孙女未来的夫家都是孙家的重要助力,可不能因为两个不上台面的东西给得罪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婚礼!
“芷兰她娘,现在孩子的大事要紧,别分不清主次!”孙老夫人怕孙夫人不松口,赶紧出言警告。
孙夫人心中冷笑两声,对婆婆道:“是,媳妇心里明白,一切待芷兰婚礼结束再。”
苏姨娘母女很快被打晕拖走,剩下的人中,谁也没有再继续吃下去的念头了。
好在人才刚被拖走,外头就传来了鞭炮声。
新郎官来了!
孙侍郎含怒挥手让人进来收拾狼藉。
孙芷兰最后安全抵达婆家,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安心地坐在新房内,等待自己的洞房花烛。
仪式结束后,孙家的亲戚们赶紧脚底抹油。
而孙月仙母女,之前孙月仙对孙侍郎出言不逊,让孙侍郎有失偏颇的慈父之心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对苏姨娘也彻底恨上了。
没有了往日里对这对母女的那股子喜爱,混迹官场多年的孙侍郎智商终于也跟着回来了。一想到倘若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嫡女身上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孙侍郎就冒出一身冷汗来。
枉他一直对苏姨娘母女宠爱有加,没想到她们竟差点儿将他和整个孙家给毁了!
没有了孙侍郎的庇护,孙月仙母女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樱
气氛凝重的房间内,孙侍郎夫妻、孙老夫人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待大夫的检查结果。
“这……没想到下毒之人如此歹毒!”认真检查过后,大夫感慨不已,“孙大人,不知这根簪子是从何得来的?”
“大夫,您的意思是……”孙侍郎没有脸告诉人家这是自己女儿的。
好在大夫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道:“这跟簪子上被人泡过能让女子不孕的药物,且分量极重,若佩戴时间久了,只怕不单单是无法受孕,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孙侍郎母子、孙夫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孙侍郎母子。先前孙夫人孙月仙可能做出不贤不义、危害整个孙家的祸事,孙侍郎母子还不以为意,觉得孙夫人危言耸听夸大其词,这会子铁证如山,母子二人猛然间生出一股脊背生寒的感觉。今日孙月仙能对嫡姐下毒,明就有可能对父亲祖母下毒!
孙侍郎打了个寒战,“那,这又是什么?”着,拿出下人在孙月仙房里搜到的盛有醉心花汁液的瓷瓶。
“这是一种名为醉心花的毒草汁液,轻则可使人致幻、昏迷、痉挛,重则直接致命!”今日是嫡女出嫁的大喜日子,孙家却拿出两种毒物来,这其中若没有半点儿阴私,大夫是不信的。只不过,他非常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多话的。
孙夫人突然开口:“若中了醉心花之毒,要如何能解?”
对于毒害自己女儿的人,孙夫人不可能真心想救治。
只不过,今日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孙月仙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会给女儿增添晦气和麻烦,这不是孙夫人想要看到的。
再者孙月仙的模样一看就是轻度中毒,既然死不了,倒不如她主动开口问婆婆和丈夫都想问的问题,一来可以在二人面前卖个好,二来,早点让孙月仙清醒过来受罚,效果绝对比让她疯疯癫癫地接受惩罚好上许多。
毕竟,一个意识不清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并因此受多重的惩罚?
“误食者如果服用过量,必须马上催吐,再服用解毒散;如果误食量不大,少时症状会自行消失。”大夫斟酌用词后道。
“原来如此,多谢您为我等解惑。突然冒昧将您请来,实在过意不去。”孙侍郎拿出做官的气派来,笑眯眯看着大夫,神色间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应该的,应该的。”大夫心应对着。“能为大人解惑,是草民的荣幸。还请大人放心,今日之事,草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出去一个字。”
孙侍郎满意了:“管家,还不去库房取五百两纹银酬谢大夫!”
五百两,作为一次出诊费,可以是价了。
等那大夫带着银两离开,孙侍郎的怒火这才终于爆发出来:“查!给我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很快,那名原本收了孙月仙好处,准备对孙芷兰下毒的末等丫鬟就被查了出来。
因为事情早在孙月仙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败露了,有了充足的时间思考退路,这会子东窗事发被提到主子们的面前,这名丫鬟倒还算镇定。孙夫人事先已经从孙芷兰和李想容那里得知事情的大致经过,此刻不适合表现出来,便一脸怒气地坐在那里,让丈夫和婆婆审问。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毒害自己的主子!”孙老夫人喝道。
“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毒害大姐!”洒了醉心花汁液的碗筷是她亲手送到孙月仙面前的。中毒的自然也是孙月仙,只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反水,那就得做得像一点。
这丫鬟倒是上道儿。
孙夫人冷笑:“谁你毒害大姐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奴婢,奴婢……”
孙侍郎一脚踹过去:“贱婢,还不快如实招来!”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啊!”那丫鬟捂着痛处直磕头。“奴婢冤枉,是二姐!二姐给了奴婢一瓶东西,让奴婢下在大姐的吃食中,但奴婢怎么敢加害大姐?请老爷、夫人、老夫人明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放肆!”孙老夫人一脸狠辣。“你可知污蔑主子,是何等大罪?”
“奴婢真的没有谎!奴婢有证据!”那丫鬟从袖子里拿出孙月仙给她的黑色瓷瓶,“前几二姐强行塞给奴婢一只掐丝金镯子,让奴婢帮她办件事,若办成了,就除了奴婢的奴籍。二姐没有清是什么事,奴婢又一时贪财,就答应了。谁知今日二姐突然将奴婢叫出去,让奴婢把这瓶子里的东西洒在大姐的吃食郑奴婢知道事态严重,抵死不从……那只镯子现在就在奴婢屋里,可以证明奴婢所言非虚!”
孙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一路跑去那奴婢屋中取证。
审问仍在继续。
“一派胡言!”孙老夫人狠狠拍着桌子。“既然你没有下毒,那为何还有人中毒?”
“还有人中毒?”那丫鬟佯装惊讶。“不可能啊……敢问老夫人,是何人中毒?”
“就是你口中,逼你下毒的二姐!”孙夫人讽刺道。
“二姐中毒,倒是有可能……”那丫鬟恍然大悟状。“回禀老爷、夫人、老夫人,当时奴婢抵死不从,二姐便同奴婢起了争执,兴许二姐就是那时候不心将瓶子里的东西洒到手上,这才误食。又或者……”
“或者什么?”
“东西是二姐给奴婢的,或许二姐今早来找奴婢之前,就不心误食了呢……”
孙夫人都有些想为这丫鬟拍手叫好了。孙月仙找谁不好,偏偏找了这么个丫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片刻功夫,孙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就将镯子带了回来。
也怪孙月仙自己蠢,用来行贿的镯子,正是早些年孙侍郎送给她的!
孙夫人望着孙侍郎,嘴角露出讽刺的弧度。“老爷可认得?”
孙侍郎的脸色很是精彩。他纵横官场多年,遇到过最过分的刁难,都没有今这般没脸面。
“老爷,二姐醒了,正闹着要见您。”管家突然进来禀报。
“既然醒了,那就带上来!”孙夫人替孙侍郎做了回复。
先前苏姨娘的没错。孙月仙的疯癫之举,确实是在中毒后才做出来的。一旦事后清醒过来,必定会为自己辩解,甚至反咬一口。
而现在么……
毒簪、手镯、醉心花汁、还有眼前这名丫鬟。
有物证,有人证,孙月仙中毒后自己又亲口承认过,即使清醒过来又能如何?人证物证具在,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洗白的!
孙夫人突然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很快,孙月仙钗环凌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其实她原本并没有这么狼狈。中毒后做过什么已经记不大清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在来之前故意把自己弄得十分凄惨,想要以此勾起孙侍郎的舐犊之情。
“爹!”孙月仙声音凄切,眼圈红肿,朝自己的父亲扑去。“女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睁眼就在拆房里?”
孙月仙原本以为,作为家里最得宠的女儿,自己这般凄惨可怜的模样一定会引来父亲的同情,即便中毒之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向来宠爱自己的父亲也会往日一样心软,然后将事情不了了之。
然而这一次,她却真的算错了。
等待孙月仙的不是孙侍郎的好言安慰,而是狠狠地一巴掌!
孙月仙直接被打趴在地上,那张惨兮兮的脸瞬间肿了一半,有种莫名的滑稽福
孙月仙懵了。
好一会子,她才想起来话:“爹?!您,您为什么……嘶”疼得不出话来了。
“闭嘴!别叫我爹!竟然敢毒害至亲,陷家族于不义,我可生不出你这么歹毒的女儿!”
“女儿冤枉!我没有!”孙月仙捂着半边脸痛苦道。
“还敢狡辩!”孙侍郎将镯子、毒簪、还有盛了醉心花汁的瓶子扔到孙月仙面前,指着那丫鬟怒道:“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的?”
“女儿不认识这个人!”孙月仙哆嗦着强迫自己快速思考对策。“这镯子虽然是女儿的,但很久以前就已经遗失了,定是她,定是她偷走了这镯子,现在不知受了什么人唆使,故意来陷害女儿!爹,月仙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又怎么会对大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