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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只求他,救救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两抹亮光。
来不及感受什么,医生已经出来了,紧张而郑重的对他,“段医生,您太太本身就有流产先兆,现在又大出血,这孩子肯定保不住,我们必须马上手术!”
段烨麻木的听着医生的话,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傻傻的,在自己黑暗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见,也好想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处鼓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手上还有黏腻的触觉,气味血腥,那都是苏冷晚身上流下来的血,是那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挣扎。
“还在,您太太情况非常紧急,颅内肿瘤因为剧烈撞击出血压迫了神经,我们现在需要同时紧急进行两个手术,否则大人都有生命危险,请您签字……”
“手术!马上!”
几乎不等医生完,段烨已经抢过他手中的笔和同意书,在尾处落款一笔一划颤抖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医生一刻没有停留,大步走进了急救室。
段烨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种深刻的绝望深入他的骨髓,侵入他的血肉。
他整个人痛苦的痉挛起来,蜷缩在地上,像野兽一样凄婉的哀鸣着。
……
急救室里很安静,苏冷晚感觉自己身体的下半部分都是麻痹的,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感觉让她恐慌。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了即将要到来的是什么,她不能接受,不能。
明明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了,却还是准确的抓住了医生的胳膊。
她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哑,“医生……求求你了,求求你留下我的孩子吧!”
如果留不住,怎么对得起林慕安那样用命相护啊……
苏冷晚的眼泪几乎是迸出来的,那么炽烈,像突然溃堤的洪水,收都收不住。
她哭着喊着哀求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这个孩子啊,我只有他了,我真的只有他了……求求你了……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被她哭的也有几分动容,低下头安慰她,“姐,你现在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你丈夫已经签了字了。”
“不会的!”
她疯了一般拉着医生的胳膊,痛苦的摇着头,怎么都不敢相信段烨的心竟然真的会这么狠,“他不会签字的!不会的!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苏冷晚的呼吸窒住,头剧烈疼痛起来,像是有血液在她脑袋里翻滚。
检测体征的仪器嘀嘀尖锐的叫了起来,医生对旁边的护士道,“打麻药吧……”
几个护士同时过来抓着苏冷晚,麻醉的针剂打在她的腰后,那么长的针扎入血肉,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好像全世界都在苏冷晚眼前坍塌了,怎样的惊涛骇镭裂崩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如死灰,绝望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她痴痴的呢喃着,“慕安,对不起,我终究没能留住这个孩子……”
终究,又是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