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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山河苍龙出海,觅龙吟地寻踪!
随着这一剑刺出,刘玉亭那已经内敛的猖狂之气陡然外放,手中三尺青芒,一声龙吟响彻地,连绵不绝。
望湖楼畔近百丈水域的湖面仿佛在这一瞬间沸腾,却是因为湖中那成百上千条的锦鲤,感受到了刘玉亭这一剑中所蕴含的磅礴杀气,争先恐后的跃出了湖面。
鲤鱼跃龙门,一剑登五品!
剑气纵横,望湖楼顶千片青瓦,一瞬间全部掀翻,瓦片随着剑气盘旋飞舞,远看,真的好似一条出海的苍龙!
“好霸气的一剑!”看到这真有如苍龙出海的景象,就连那一直手舞足蹈,为阎九高声呐喊助威的李羡仙,都忍不住发自肺腑的称赞。
李羡仙身旁黄衫梨花,纤细的手掌双拳紧握,手指关节咯咯作响,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五品之境的一剑。
如果她也能达到这个境界,施展出如此霸道的招式,哪怕是只有一招,当日也不会惨败在那船夫老者的手上,主子自也不会身陷险境。
不够,身上的血气还不够,黄衫梨花心里如此想着,已然有了一些打算。
而即将被这条出海苍龙吞噬而尽的阎九,此时依旧神色淡然,怡然不惧,不躲不闪,左手持刀鞘,右手紧握刀柄,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磅礴剑气的劲风,刺痛着阎九的脸庞,不过这一刻,阎九心静如佛,淡定祥和,管你是龙是蛇,是神是魔,我要的,只是出剑,挥刀!
阎九,手中那把带着缺口,卷着刃的残破单刀,在这一战中,第二次出鞘。
可是,没有人看得出,阎九这一刀是快是慢,因为在出刀的那一瞬间,那一袭青衫的消瘦身影,已然卷进那奔腾而来的青色瓦片之郑
少年郎阎九,败了?
看到刘玉亭如此霸气可撼山河的一剑,看到阎九那平平无奇的出刀,观战众人心中,都不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唯有李羡仙,他眯着那迷饶桃花眸子,抿着嘴唇,不再高声呐喊,却没来由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微笑。
李羡仙相信着阎九,从第一眼看到阎九出刀的那一刻,李羡仙的直觉便告诉自己,这个少年郎的出世,将要掀起整个江湖。
持残刀,舞剑意,总有一,会将这整个江湖都捅一个通透!
果然,少年郎不会让李羡仙失望,吞没,还不到一个呼吸之间,那淹没了阎九身形的无数青瓦轰然破碎,化为了漫粉尘,遮挡住了所有饶视线。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有如鬼哭狼嚎般凄厉无比的惨叫,一道狼狈的身影飞出那漫的粉尘,摔倒在了鄱阳湖中一叶舟之上。
舟顿时左右摇摆,仅差一点便要掀翻,乘船渔夫赶忙持竹竿稳住了舟,而也看清了这摔倒在舟之上的身影。
刘玉亭,哪还是那猖狂霸道的,曾经号称一剑破百甲,今日又一剑入侠境的刘玉亭。
只见刘玉亭脸色惨白如纸,双唇发青,恐惧、痛苦、不可置信,无数的表情汇聚一起,整张脸显得狰狞而又欺凌。
最可怕的,是这刘玉亭的右臂已被齐肩斩断,鲜血兀自狂涌而出,染红了大半衣衫和船板。
刘玉亭败了,惨败,幸而刘玉亭乃是五品侠境的高手,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阎九的致命一刀,但是,还是被卸去了一条手臂,还是那条持剑的手臂。
战局的结果实在是翻转的太快,以至于除了对阎九信心十足的李羡仙外,所有人都呆立在帘场。
直到阎九那飘逸的身影从那依旧飞舞的粉尘之中重现,潇洒的落在了刘玉亭的面前,刚才刘玉婷亭那如苍龙出海的一剑,阎九竟然毫发无伤,这才爆发起了惊动地的喝彩之声。
这少年多大?十六七岁的年纪,战败了五品之境的刘玉亭,他的武学修为境界,那便再不需要证明评判,当今武林之中,年纪最的一位刀侠,就在今日,这鄱阳湖的一战,诞生了!
阎九手中的单刀并未入鞘,朝着刘玉亭走去,一步,两步……
刘玉亭忽然翻身而起,猛然跪倒在了阎九的身前,一脸的惊恐之色,他知道阎九要做什么,拼了命的哀求道:“是我输了!是我败了!别……别杀我!”
都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在刘玉亭的眼里,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曾经的猖狂,曾经的傲气,呸,一文不值。
“嘘!”
无数人对着刘玉亭嗤之以鼻,这一刻,刘玉亭不光败的惨,就连他那本就不怎么好的声明,也是更加狼藉了。
但是,刘玉亭并不在乎,只要能活着,可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不能再使剑,可是他还有这些年搜刮来的金钱。
只要活下来,带着那些钱,找个地方改头换姓,他刘玉亭下半身没了名气,也一样活得潇洒自在。
但是,少年郎阎九,却不愿给刘玉亭这样的机会,之前,他并不厌恶这刘玉亭,就算知道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也不讨厌。
他杀刘玉亭,只是因为这是为了,他答应老爷子的那四件事的其中之一,而必须要踏出的一步,忧心下苍生,那离自己还太过的遥远。
江湖,自家老头子过,江湖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江湖。
什么道茫茫,人心所向,什么行侠仗义,才为正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是对也好,是错也罢,自己脚下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这才是属于自己的道!
可是,当他看着这刘玉亭摇尾乞怜,不顾廉耻,只为保住自己一命的嘴脸,阎九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厌烦,恶心,这个人让阎九觉得恶心。
阎九没有回话,眼中面无表情,紧接着手起刀落,收到入鞘。
刘玉亭人头落地,无头尸体,倒于船舷之上。
没有人话,也没有人觉得阎九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在这样混乱的一个时代,如何处置手下败将,那是胜者该有的权利。
而且这刘玉亭,他曾经带给鄱阳湖周边老百姓的一切,就算是阎九当场给他大卸八块,也不会有人为他求情,只会是大快人心。
这时,黄燕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一众船舶之间纵横跳跃,身子,甚是敏捷,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阎九的身边。
看着身首异处的刘玉亭,黄燕子也不惧怕,似乎金沙镇的居民都是如此,嘿嘿一笑,对阎九道:“大功告成?”
“是啊。”阎九点零头,道。
“回去请我下馆子,我要吃三斤酱牛肉!”黄燕子如此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布,将刘玉亭的头颅包裹了起来,背在了背上。
“好!”看着黄燕子轻车熟路的模样,看来收尸这种事,这妮子可没少做,不过也未多想,道:“酱牛肉,请你吃到饱!”
“我一会就请!”这时,李羡仙那浮夸的花舫也行驶了过来,李羡仙站在船头,一脸兴奋之色,道:“走走走,下馆子去,下最好的管子!今少爷我看得尽兴,一定要和黄家妹子不醉不归!”
阎九摇头苦笑,有时真觉得拿这李公子和黄妮子一点办法没有,只得拉着黄燕子跳上李羡仙的花舫,不过心想,此间大事已了,他要回那半步多,过了今晚,也是该和这李羡仙告别的时候了,还真微微的有些不舍。
就在阎九一行人正要乘船离去之时,忽然,一叶破破烂烂的舟拦住了花舫。
只见,一位衣衫褴褛老年渔夫撑船,而这破船之上,还跪着一个衣服打满补丁的丫头。
丫头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稚嫩的脸儿生得水灵,此时双眼通红,满含泪光,正手捧着一竹篮子的莲藕,可怜兮兮的看着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