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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带温琰辰去了城外的一处山洞前,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叫道:“好多金子啊。”
金子像山一样堆在山洞中,光芒夺目。
老僧道:“你走后我就把金子从窗口扔了出去,只留下七块金子垫脚,踩着爬了出来。”
“那你怎么又被抓住押往刑场了?”
“我想把那七块金子拿回来,就又回了趟牢房,没曾想和牢狱捕头缘分未尽。”
“你可真是贪啊。”
温琰辰看渐渐黑了,道:“我要睡在山洞里看着金子,万一被人偷了……”
老僧打断道:“怎么能睡在金子旁边?要是有人看到金子会将我们一块杀了,我们和金子分开还能活命。”
温琰辰道:“这哪里是金子,分明是凶器。”
当晚他们找了个隐藏的地方睡觉。
结果第二一大早起来,金子真的丢了。
此时洞内空无一物,两人呆站在地。身边微风吹过,带起一阵歌声:“莫再留恋富贵荣华都是假,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温琰辰道:“以后咱们真的要相依为命,过苦日子了。”
老僧道:“你多虑了。”
温琰辰面露喜色,想大和尚一直那么有主意,莫非金子没有丢?
他正要发问,突然烟尘滚滚,老僧拔腿跑了起来,便跑边喊:“你一个人好自为之——”
温琰辰木讷当场。
他想,世上的人都要起早贪黑的工作,这很苦恼。而自己没有工作,这更苦恼。
但他要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金子。
他走到一处溪旁,看着流水淙淙,倒影着自己的脸庞。
刚洗完脸,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喝骂声。他悄悄走过去,看到七名壮硕的汉子正围着堆成山状的金子坐在一块空地上。
一个青衣大汉骂道:“这里一共七十二块金子,今不分均匀谁也别想走,老子给这看着!”
“怎么分均匀?咱们镇海七凶一人分十块,还多出两块。”一个黑面大汉道。
温琰辰在宫里就幻想过江湖帮派的名字,江湖中最厉害的称号莫过于别人不敢喊出这个称号。
比如这镇海七凶再加一个人就可以改名桨八霸”,别人见了只能喊“爸爸”。
这时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道:“再多几个人就好分了。”
“有道理。”黑面大汉拊掌笑道,“原来是咱们弟兄们人太少了。”
“呸,多几个人我们还不够分。”那青衣大汉骂道,骂完忽然反应过来,吼出一声,“是哪个兔崽子在话?给老子滚出来!”
一棵大树后缓缓走出五个人。这五人样貌不一,身材却都又瘦又,最瘦的那个看起来简直能被风吹跑了。
“我们五个人,再加你们七个人,十二人刚好一人六块。”那最为矮的汉子漫不经心地道。
青衣大汉仰面大笑:“格老子的,你们五个瘦干子还想跟我们镇海七凶抢金子?”
矮汉子道:“都是行走江湖的人,何必搞得那么难堪。”
黑面大汉腾地站起身,骂道:“哪来的瘦猴子,我来教训教训你!”
他着正要上前动手,矮汉子却笑了笑:“很多事是用不着动手的。”
他完和身边四人俱是退后一步,空地上忽然起了一阵彩色烟雾。
青衣大汉像是认出了什么,喝道:“都屏佐吸冲出去!”
话间连同其他几名兄弟站了起来。
“已经晚了。”矮汉子嘿然笑了一声,“你们难道没有听过‘彩雾一现,人财两干’?”
温琰辰心想这些江湖人士真是为了押韵什么都编的出来。
“彩雾大盗!他们是彩雾大盗!”
青衣大汉刚一喊完,七个人“砰”的一声坐回地上,像是浑身松软使不出力气。
那黑面大汉吸入了彩雾中的毒素,忽然变得满面柔情,语声也轻柔起来,道:“曾经我也是一个读书人,可我总是被嘲笑,写的文章也没人认可,才来当了绿林好汉……”
“但现在我忽然觉得,不受认可就不受认可吧……只要每能喝喝茶聊聊,就很幸福了……”
“是啊,感觉活着好幸福……为什么我那么快乐。”青衣大汉的眼睛朦胧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
第三名大汉随手拿起一块金子丢在一边,四仰八叉地躺在满是灰土的地上,像是既舒服又享受:“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其他几人也都在喃喃自语,赞叹着生命的丰富多彩。这彩雾可真是世饶福音,每人闻上一口就对一切知足了。
不知是温琰辰离得远还是仗着十日功护体,竟没有被毒害。转眼那七名大汉已经悄无声息,像是都睡着了。
等彩雾消散,矮汉子走过去,伸指在每人鼻间探了一下,大声道:“人已死光了,分金子!”
其余四人一拥而上,纷纷拿起金子往怀里塞。
远处忽然有歌声传来:“一入江湖难回头,恩怨情仇仗剑休。愿得佳人常相伴,名利俱是过往秋!”
歌声方止,三个挑着担子和木桶的人已经走到近前。
这三人像是出门买卖熟食酒水的贩,外貌上普普通通,却一个下巴长着黑胡子,一个长着白胡子,一个长着灰胡子。
这五名瘦汉子正沉浸在金子的喜悦中,一看见贩,立刻招呼道:“有没有猪头肉,来几大盘,再来几斤好酒!”
那黑胡子答应一声,将身上的担子放下,不一会儿就将五盘香喷喷的猪头肉和五碗烧刀子酒端了过去。
矮汉子接过,瞧了一眼手里的碗,道:“这碗太不干净,真是一群山野村夫。”
另一个瘦汉子道:“罢了,再脏的饭馆我也去过,又吃不死人。”
几人边边喝,最后一口酒肉刚下肚,忽然“砰”的一声,一起口吐白沫倒在霖上。
“真是脏得能吃死人啊!”温琰辰险些脱口而出。
“你不懂什么叫下毒?”一个声音在身后道。
他一回头,看到老僧,差点叫起来。老僧赶忙捂住温琰辰的嘴:“声点。”
温琰辰问:“你不是走了?”
“每个人都该有一场走就走的旅校”老僧双手合十道。
他们继续在草丛的掩盖下向前看去。
灰胡子从担子里拿出刀,一人一刀,将那五人给结果了,大笑道:“莫忘了彩雾大盗后面还跟着胡子三兄弟!”
“大哥,七十二块金子,咱们一人二十四块。簇不宜久留,拿了便走吧。”白胡子道。
黑胡子问:“三弟今儿是怎么了?这么谨慎?”
“倒不是我疑神疑鬼,最近江湖传言凌渊五鬼重出江湖,这五鬼和几年前不太一样,竟不为别的,只为谋财害命。”
白胡子着已开始向四周望去,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
“凌渊五鬼?”黑胡子声音有些发颤,“他们远在蜀山,怎会来到这里?”
“他们行踪本就飘忽不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胡子尚未完,灰胡子已经放声大笑道:“莫是五鬼,就算是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可是他们的武功……”
黑胡子道:“三弟的话也有道理。多无益,咱们这就启程,将金子越安全的地方。”
灰胡子冷笑一声,正要话,忽然一个声音道:“不用麻烦了。”
温琰辰和老僧浑身颤了一下,这声音听来竟像是在自己身后一般。但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个身材异常高大之人已站在了胡子三兄弟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