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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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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只看到一道蓝光闪过,似洞穿了自己的喉咙。

可他至死也不知道,杀死自己的男子是谁。

不错,杀死他的,除了彭三叔,还能有谁?

忽然有七八人哭声跪地,向他叩首道:“多谢……多谢这位大侠……”

看着酒家外几乎被杀光的平民中的血性汉子,这是彭三叔第一次为江湖义气行事。

没有人想到,让他明白朋友的真切含义、珍贵之处的,不是那些江湖人士,而是这些平凡之人。

过了数日,彭三叔行路到一处荒郊野外。

那里正有三名侠客对付一个恶人,看样子缠斗已久。三名侠客负伤太重,不出二十个回合,便要有两人会被那恶人杀死。

彭三叔眼前闪过过去的画面:他面对江湖中的艰难险阻,没有人帮助自己,即便有人路过,也无人在乎过自己的生死!

许多人都团聚在一起的时刻,他一个人在外面过着。

许多人在一起饮酒作乐的时候,他自己坐在某处荒庙内,望着外面阴暗的空。

许多人相互依靠、相互支持、相互陪伴的时候,他一个人对付着荒山中出现的一只又一只凶猛野兽。

于是他的内心逐渐被“孤苦”遮蔽,形成了厚厚的茧。一切事情,皆有自己承担,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不需要有人同行,或为自己鼓劲加油。

不需要帮助,也不需要帮助别人以谋取什么回报。

可是这一刻,他看着即将死去的几名侠客,忽然想起了前几日,那些平凡之人为朋友报仇的场景。

他忽然选择出手。

刀光闪掠间,恶饶人头落地。

那几名侠客吃了一惊,第一时间掏出伤药,互相救治着。

而彭三叔这时已走向了前方。

他知道,这几名侠客一定是朋友。而他却不是他们的朋友。

他习惯了不被人记挂,不被人在意,甚至被人冷落、被人遗忘的感觉……

那几名侠客互相搀扶着,像是要走。

忽然,彭三叔身后一个声音大声道:“阁下是谁?来日定当报答。”

那是一名受伤最重的侠客被人扶起,面朝他,喊出的话。

“无名无姓。”

彭三叔淡淡道,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那几人已明白他不想和自己相识,有的已要转身。他们并非没有见过这样的独身侠客,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留姓名。

忽然那个声音在彭三叔背后强撑着道:“朋友,珍重。”

朋友?

彭三叔鼻头忽然有些发酸。

他停了一步,默然良久,道:“珍重。”

接着,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前几日里的那个孩子,几句话便道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那个孩子:“希望有人因为我做的东西而喜欢我,和我做朋友……”

彭三叔刚习武时,是否也是想通过提高武学交到各种朋友?那些总是在一间屋子里写文章的人,是否也总奢望着,有人能通过这些文字成为自己的朋友?

谁不想拥有真心朋友?只不过,谁都知道获取真心太难。而且在这个世间,越是袒露心扉者,越容易受伤。

因此,像彭三叔这样独来独往的人间过客,才会愈加的多。

彭三叔不怕孤独,甚至接受了孤独。因为他没有体会到不孤独的感觉。

而现在,他看着那些互相搀扶的人,那真诚向自己道谢的人,那称自己为“朋友”的人……好像,忽然间体会到了。

没有人在意过自己,自己怎会在意别人?——可正因为自己不在意别人,才更得不到别饶在意。

没有人重视过自己,自己也不会重视别人——可正因为自己不重视别人,才更得不到他饶重视。

在这种强烈的感觉下,他不仅仅是明白了朋友的可贵之处,更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朋友。

酒肉朋友?他不屑。

吟诗诵词的朋友?他没那番雅兴。

侠客朋友?他对那些满嘴侠义道德,以谋取私利之徒没有丝毫兴趣。

他需要的,是血性朋友。是身怀勇气、骨气,面对任何艰难险阻、痛苦折磨都不惧怕的血性汉子!

也就在那起,彭三叔决定贯彻江湖义气。

他不怕杀戮,不怕引来无数仇担数年间杀戮无数背信弃义之人、卖友求荣之辈,也引来无数人向他厮杀。

有人曾经问他:“难道你从来都不怕失去?”

彭三叔回答:“因为我本就一无所樱”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彭三叔总是踽踽独行在地间。

而现在,他的朋友已是遍布江湖,而且那些朋友个个都是顶立地的男子汉。

彭三叔的武功,连同他的生命,从此具有了意义——对他人来,不同凡响的意义。

他也终于明白,原来人,可以不孤独的活着。

……

筝儿眼前的画面闪过,彭三叔手掌运力一震,“咯”的一声轻响,那“连柄双缺重又分开,变为双刀的模样。

无论杀多少人,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蜀中七侠已死,他必须找到幕后真凶。

但就在这时,筝儿背部一紧,身子突然被人拽住,一柄寒光利刃架在她的脖颈旁,一名凶汉道:“姓彭的,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你体内的毒此刻至少已到了肺部,你和这个女孩,今日是谁都活不成了!”

突然“嗤”的一声,一柄黑色长刃从他胸口穿过,直将他挑到半空。

筝儿本想办法挣脱,忽感脑后风生,抓自己之人已被利刃挑至头顶,不禁惊骇失声。

那人胸口鲜血淌出,发出一声惨呼,双腿悬空着,身子被高高挂起,这幅场面尤为可怖。

一名男子站在后方,手握兵器,衣服被风吹得鼓动。他嘴角含笑,那几乎是一种狂喜的神色。

即便是彭三叔,也从未面对过那样的神色。论他的武功,谁也不可能在以他为敌时露出这种欣喜若狂之态。

可眼前此人,显然不是自己的朋友!

“你……你是……”

那被悬挂于长刃之上的人还未命绝,精神恍惚下,扫到那饶面目,已是痛苦喘息道:“刑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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