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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刑无令,犹如心中的某根弦崩断,竟选择了弑师。
他为的正是引来江湖侠士对自己的集火!只有那样,他才能不断对敌,甚至体会被人追杀的感觉。
他的武学已难以提升,只有武斗厮杀,能让自己日渐麻木的神经感受到片刻的快腑…只有鲜血和疼痛,能够让自己感受到活着!
……
此刻面对着彭三叔,刑无令眼前闪过和铁髯客、好色君子相识饮酒的场景。闪过他变得沉默,独自一人远去的场景。闪过他接连与十数名武林高手对敌,鲜血满身的场景。最后,闪过他以手中长刃穿透羽归道人身骨,为引来杀戮而弑师的场景……
在被关押十方囚狱的两年后,刑无令听闻了彭三叔入关的消息。
那令人谈之色变的彭三叔,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多么高强的武功?他心中犹如敲鼓一般,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于是他出了十方囚狱,只为和此人打上一场。
彭三叔盯着他,眼角余光却在留意着筝儿,道:“或许我们是同一种人,但我选择了另一条路……我不会单纯的为战斗而战斗。”
独来独往的彭三叔同样追求武功真义,也同样想在武学中找到某种乐趣。直到他选择为义气行事,才找到了自己的出路——这正像世间大多数人将一生付诸于追名逐利,彭三叔则是付诸于“友情”。
而刑无令,却嗜血好斗,只求快感,两人在这点上已是截然不同。
两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刑无令显然不是受人指使,因此,彭三叔才想让他罢手!
彭三叔本同意了这场战斗,可眼下终究有些放不下这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
刑无令忽然咧嘴笑道:“孙荆是不是你的朋友?”
彭三叔未及开口,他便接着道:“听他住的地方离此处不远,我若愿意,半个时辰内便可取来他的项上人头!”
这十大异人之一,这狠心杀死自己师父的人,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若想逼彭三叔出手,办法可太多了!
彭三叔紧握刀柄,轰然一声,身周真气席卷,地面尘土激荡而起。一字字道:“在我杀死你之前,你哪里都去不了。”
刑无令看着这一幕,浑身血液瞬间变得滚烫,他明白自己遇到了值得对敌的高手。
那武林九鼎武功虽高,却绝不可能认真做自己的对手,他们不过是将武功用作维护武林正道。
刑无令不禁放声大笑:“你那所谓的义气,无非是为了打发人生中的无趣,和我自杀戮中找寻快感有何不同?”
在刑无令眼里,武学不再有任何精进的自己,已无异于垃圾废物,连活在世上都已心生厌倦……
他忽然扬起手中的黑色长刃,狂声笑道:“久闻彭三叔大名,不吝赐教!”
彭三叔看着那肆意大笑的刑无令,心中道:刑无令,难道你没有想过成为我的朋友……为何从你眼中,我会看到一丝孤独……
——那是只有他们才拥有的,王者的孤独。
——自二十年前那场事情之后,世上再没有多少能够超越他们的强者。
彭三叔忽然想:若是两人位置互换,让自己也尝到那种没有对手的痛苦和落寞,他会拼命地找对方打上一场么?
想到这,他的五指缓缓松开,忽然紧握,心道:会的……一定会的。
他抬头,看着刑无令的眼神。
或许是同样孤独的两个人,一个献给了朋友义气,一个却献给了绝对的杀戮力量。
在这一瞬间,两人几乎是已是惺惺相惜。
刑无令眼神中的狂热焰火已传递给了他,任何一个在武学道路上前进的人,都无法放弃一个和高手对决的机会!
他和刑无令素不相识,可这名男子的眼神,却比此前任何一个仇人都让他热血沸腾。
彭三叔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他看着地上的鲜血,想到自己若是某一被人暗算死去,他一定会后悔——后悔自己活着时,未能与真正的高手一较高下!
“嗤”的一声,彭三叔看着眼前的刑无令,伸手扯碎了上身衣襟。
……
筝儿在很的时候,曾问彭三叔:“二叔,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彭三叔仰望际,缓缓道:“江湖正气。”
世风日下,彭三叔已不仅仅是义气为重,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将江湖气数扭转。有人为钱势害人,他杀光那人满门。有人恃强凌弱,他便斩去对方一身筋骨。有人欺骗陷害亲朋,他不远千里追杀凶手!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和眼前这名男子打上一场。
不为武林正道,不为江湖善恶,只为自己!
我怎会不明白……这个世间如此乏味,只有和你这样的人交手,才能让我感受到活着的乐趣。彭三叔默默地想道。
风云双刀握在手中,刀身的蓝光愈盛,绵绵阴雨下,竟犹如两道蓝色的电光火舌。
彭三叔的身形突然拔地而起,身姿夭矫若龙。
刑无令神色狂喜,仰长啸,手持“黑闪”飞身迎上!
“彭三叔!”
“刑无令!”
随着两声狂喝,真气激荡间,下方地面连同周边房屋轰然炸碎,筝儿整个人更是被气浪冲飞于数十丈之外。
这一场宛如火光爆炸般的战斗,定格在这个阴雨下,几乎成了后世永远的传。
……
就在这一战之后,九鼎大会终于召开。
九鼎大会
中原的东方边界,有一冲山脉,名为“封”。遥遥看去,仿佛穿破苍穹云巅。稍一离近,山脉便似将要倒塌一般,令人望而却步。
封山下有一城,不甚繁华,但却广阔,名为“云霄城”。
此时云霄城的上方白云朵朵,阳光万里,飞鸟不绝。
城内正中,有一无妄阁,正是九鼎会面之所。
晌午时分,有些人刚吃过午饭,正坐在家中休息。
无妄阁前,清风吹过,几只鸟儿站在墙头喳喳的叫着。
过得片刻,风忽然停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一般,府邸前忽然安静下来。四周的鸟儿都不再鸣叫,亦不敢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