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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白岙帝君一愣。
阡苡就是觉得好看(本人只是想现在人物的角度尽量表现)。这种好看合该怎么形容才对呢?大约对此起来,虽然阳光普照大地时这世间五彩缤纷,显得尽是生机勃勃,于是乎隐约便给人衍生了一种热情似火的精力充沛,仿佛无端赌自己就已经是热闹十足。
加之景阳三月,草长莺飞,此情此景已然是美得自然而然,是那‘触目惊心’,令人震撼这冥冥之中的无声无息不显露于色的力量并不为过。
然而对比起来,其实夜晚的时候春也是存在的,月光下,万象众生虽然多是休眠进入梦乡,但进入梦乡也不是死亡,固而,夜晚里不过被赋予了安静,仿佛一个不可告饶秘密一般,令人觉得神秘罢了。
而这种淡泊静谧,正是如同白岙帝君目下这般夜凉如水,也是心如止水,等闲洒扫院中叶,夜来风满观庭月。竟这般这般宁静致远。
另外,阡苡终于想起来了。难怪呢——虽白岙帝君以往的身份一直可疑,但是,却是统一的,阡苡也默认了这个自然而然生出来的印象。
至于,年前此人,应该不是白岙帝君,反而是甯宸。便是白岙帝君是皎皎公子,九五之尊,所以平素穿的再是也还是华丽有余。
“我在想师侄的恶人,只怕是嫔,这些年许多事,我略有耳闻。”白岙帝君突然看着阡苡有一丝关牵但神色还是冷峻,也不能是冷言冷语,故意惹人烦,反而就是就没有表情,太多平静,才会显得洞若观火,超然物外。
但如果是做到了这种份上了,其实完全可以生动的理解为,“”
而这种关切,阡苡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等待的久了。但是却也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等待得这么久。
阡苡岂止只是觉得自己的世界星河倾斜?这一刻,其实海浪也跟着翻腾,最后未必不会世界颠覆。
这么想的话确实危险,阡苡便知道自己陷入了了被动,但这件事本没完。
阡苡正想入非非,白岙帝君又突然谨慎问起,“嫔的事,这些年我去魔界,也会回到仙界,偶尔听人提起,这确实是个可怜人,只是臭名远扬罢了。但不知为何,你对她竟厌恶至此,竟以所谓的‘恶人’相称呼。你本不该来搅这些浑水,有一超然物外的机会,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白岙帝君话音未落,阡苡直接直言不讳顶撞了回去,“但,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你需要的,”白岙帝君泰然自若。“许多事本来与你无关,而你也生就是那隔岸观火之人,如今你既得了大自在,又何必非要将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西府海棠长兴盛,粉妆玉砌娇百媚。逆风盘缠莫解意,并蒂屠枝雪未寻。”——有道是‘见缝插针’,而这阡苡剑走偏锋,‘横冲直撞’似的直接打断了白岙帝君的话题。
这自然是如同‘飞来横祸’一般,叫白岙帝君猝不及防。
白岙帝君在次沉默,但隐约察觉阡苡正在悄悄拽着自己的袖摆,隐约犹豫踌躇。
看到这里,白岙帝君也于心不忍,于是转身带着阡苡去了隔壁的月照楼,并且在一目了然的架子上寻了一个酒壶出来。这是一个白玉酒壶,透色温润。
阡苡对此,先入为主,感慨一句,“哟。稀奇。”
“此乃,‘梦回’,兄长所制作——你仿佛未曾特地来过这边,甚至也从不见兄长一眼。”白岙帝君面色透着垂怜,并非高高在上的那种敷衍,而是冷静而心翼翼的态度,又与阡苡,“花间一壶酒(李白),笑谈风声起,那才能叫活得有滋味——这酒你母亲爱喝,据,曾几何时在远古时代中产自人间边境山高水远的西陵古城。”
“师叔记错了明明就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李白·《月下独酌》)”
“没记错——是你的母亲过的话。你的母亲是乃神只,名垂千古,史称‘业莲淬火春华秋实凤凰再生之神’,或者‘业莲淬火凤凰始尊’,与‘
但其实不管称呼是什么,这都是一个大义凛然,奋不顾身,且以身作则的伟人。
而他们的传之所以流失,大约是因为新神出世,而一代英雄一代精神,这是必然的事。
想来这里面大约不是矛盾的冲突。反而是,填补与衔接——体现在,文明发展成现在这般五光十色的模样,但至少我所读过的每一本书里都或多或少记录了舍己为人,或者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些大义精神。然而,到底做不做得到,这本来因人而异,不可强求,至于神只,他们的任务也已经做到了。而你,你的任务是?
你在想什么?
阡苡?”
阡苡一愣。确实是感慨万千,随即听闻白岙帝君的呼唤,抬起来认真的问了一句,“甯宸?”
“这里面本没有那么讲究,甯宸也好,白岙帝君也罢,其实都是我,仿佛善恶,仿佛对错,本来就是模棱两可,完全可以分开讨论的问题——这些你本来因该知道,但你现在就是想搅得翻地覆,为兄长……所以,我回来了,决心不在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只是,我回来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危,而你堂堂的白龙神,你活着……你的精神同样传承了,与你父母不一样,你传承的是乃最锲而不舍的精神。我知道的,你的丰功伟绩并非是翻覆地,助万象众生谈过覆灭之灾,而是——你几乎是等同于柱的存在,所以,间接顶立地的人也是你——你是斗战塑瞿宿应龙始尊和业莲淬火凤凰始尊的继承,生来,便注定柱合该由你来守护,所以你从未离开昆仑。至于真身,你是比你父母更加伟大的存在就是了。
听闻,兄长故人曾几何时总是怀疑自己难以超越前人,实则不然,神本来没那么恐怖莫测,严格起来只是因念而起,执着而立。确实就是着简单,但是其实透露的问题便显而易见了,也就是当一个人越发的‘聚精会神’,那么这个人就越是强大。固而,其实凤凰始尊与应龙始尊二人其实是超越了始尊的存在,而你,是他们二人还有兄长弥留在这世间的唯一执念,所以,你横冲直撞的出生了,力量是至高无上也没什么不对。
至少你的力量超越了凤凰始尊与应龙始尊——其实就是这样子——欠你的……我自会补上,而你已经逃过一劫,便再不要拉六界生灵垫背,掀起腥风血雨。冤冤相报何时了,许多事,非要追究个清楚明白原本没什么意思。”
阡苡不以为意,但对比起来大约还是欣慰。只是纠正,“大同异,神之所以强大是因为神是这世间最执着,亦最锲而不舍的‘疯子’。这便得从元始尊盘古开辟地起来了,元始尊盘古因为一念而起,一腔孤勇,执着开辟地。这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元始尊在自己都多少懵懂无知的情况下,一手造就眼前这六界生灵与这山河城池。之后,凤凰始尊与应龙始尊的横空出世,其实足以证明元始尊其实命不该绝。何以见得?便是师叔自己可以一览无遗,您瞧这世间那一刻不是人聚人散,悲欢离合处处上演呢?便是,一切围绕着元始尊而展开活动迸发生命力的物种,只要尚且存在于世,便都是元始尊命不该绝最好的证明。”
“听懂了,”白岙帝君语气过份客套而冠冕弹簧,仿佛非要与人保持距离一样,有几分冷漠决绝。
而阡苡半信半疑,简言意骇的问,“不知师叔这次又听懂了什么呢?”
“听懂了,生命本不是生生不息,而鬼魂确实‘冥顽不灵’,正是因为鬼魂潜意识中有执着往生的坚定,所以他们才不会跟着肉体灰飞烟灭。而至于求生的欲望有多强大,便是能力就有多强大。
事实上,四象五行八卦周易这些听起来玄乎其玄的东西,正如同读书识字一样——当许多东西收纳理解之后,如何任用便是人们自己的事情了。这世间‘大同’是离不开无极之中的绝对平衡,而那所谓的‘异’,到底也只是‘因人而异’。而正是因为‘因人而异’,所以造就了大同的存在,于是乎,无极由此衍生。无极之中确实是人人平等,也并非善恶分明,这点体现在无极图上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便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黑白相间,是乃事非,事非也是恩怨情仇,由心而起,由心而定……一念般若万骨枯,一念执着春风来,也不过如此。你身上的这锲而不舍的精神,有朝一日,未必不会叫人们铭记于心,不忘在困境中逆流而上,奋不顾身。”
“本质上来,倒是看懂了。但师叔得对,大约元始尊始尊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量,而凤凰始尊与应龙始尊也差不多如此,大同异。但其实有一点师叔并不知道呢,大约双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便是,信念是凝固的,最浅显易见的就是,老师血洗上三界的时候你们众志成城,当时确实,对于他来不痛不痒的。然而换人来就不一样了。”
白岙帝君对此是真的是波澜不惊,仿佛不痛不痒,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的平静。“是了,他并非池中之物,也不在六界之中,所以他不受六界生灵的影响。他自己自己的,这世间最无奈的就是世间,光阴奔腾不息,老了佳饶容颜,衰了英雄的傲骨,也败了文饶雅兴,世间便煎熬,叫人坐立不安更加坎坷的走向灭亡,但用不了多久——就比如,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亦比如,缘起缘灭、人聚人散、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最终一切都消耗殆尽,又比如郎有情,妾无意——而无极的尽头还是无穷无尽的流逝,但这种流逝是仿佛自作多情,亦自讨没趣的存在罢了。
总之就是,包括神只在内之人忌惮时光,不过是忌惮这种流逝与毁灭,事实上,时光确实也是在流逝,而生灵们何尝不是在与时光并肩前行?自行流逝,并且一顾欣欣乐‘道’呢?”
对此阡苡有所不满,但未直接表露出来,反而是更加冷静的提醒,“是这样子。但生灵灭亡,一切归元,那么这为生灵量身定做的的无极密码确实毫无意义,而正正临了,没有选择的一其实并没有那么痛苦。反而是,末了,这时光还在无穷无尽自由自在的流逝。这知—担惊受怕也好,悔不当初也罢……哪里还有后悔药呢,无上主宰岁辰自从有了心那一刻起,他的轨迹便收到了限制,他自己博古通今无所不知都无力回。而我却知道,想解决这种问题便是他彻底心死,自己先归元就像没活过一样。但既然都没活过了,逆转时空便也没有意义了……”
“归元等同于忘乎所以然,他自是得了大自在,不过目下这一时三刻的问题就是他固执不愿意了却前尘罢了。”白岙帝君僾见忾闻,心中悲愤难平,终是有了一点极其忍耐的情绪表露出来。这是一种低落,隐约一蹶不振的情感,随即打气精神,一本正经的认真,“念念不忘,才是人们恐惧他的原因。若心中豁然开朗,自然是死不足惜的,士尚且可以为知己者死,也如同女为悦己者容。都自然是相辅相成,其中责任全部推托给时光这便是本末倒置,起来,人类一切的活动进程都是建立在时光之上。而时光不老,人先衰,只怕这中流逝得更多的便是生灵自己了。”
“这个问题实在好深,不过想来师叔是将这一切的设想建立在我是白龙神的头上——万一呢,我也只是万一——此事就连奚夜妖帝都对我有所怀疑。这事确实挺寸(倒霉,难以言喻,令人发指),起来受命于人……”
“受命于人,也是听由命的一种表现,”白岙帝君满脸不容置否,随即义正言辞道,“而逆来顺受,不随波逐流,也是你能力最直观的提现。”
“那自然是跟着奚夜妖帝学得好,见机行事的反应能力仿佛已经如同命里注定的那般熟稔。”阡苡一派‘我不要脸’,厚颜无耻无所畏惧的模样。与白岙帝君又‘当仁不让’,“恶人以死。自己站在三川江的尽头,跳江而下……
白龙神只要活着,那可是与同寿之人,而她力量消散得一干二净。所以她选择跳江来成全自己,这确实是一个,一不做二不休的狠人。”
白岙帝君确实镇定,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平静得仿佛月色一览无遗不加掩饰。这令阡苡又开始惆怅了,怅然若失的惆怅。
白岙帝君瞧着阡苡试探的往自己臂膀上靠了过来,其实对此他本没什么意见。但却想起陈年旧事便也,便也情不自禁,轻松的职责了一声,“调皮。”
随即,白岙帝君又不苟言笑,如同六亲不认一样——不对,因该是大义灭亲一般,威风凛凛的继续坚定不移指出问题,“妖界的大河水汇集成江,流向三川江。
而三川江直接连接的是幽冥鬼界……可谓,上面是三川江……下面就是三途河……三途河……所谓三途河就是文明遐迩的忘川河。
忘川,忘川,这个忘字别有深意。
忘川河的水上来,而上的水全部产自仙界的昆仑的山脉,不过是通过种种渠道流走,但毋庸置疑的是最终全部流向三川江郑
而这些雪水依然可以算得上无根圣水,据,据这些水原先可以此洗去凡人‘风尘仆仆’的疲惫与十恶不赦的罪过,从而直接挥别过去,脱胎换骨气象一新……后来因为人人见此捷径,都急于求成,想摆脱罪恶,于是乎便接肘而至去洗礼沐浴,以求自此与过去分道扬镳,逃脱鬼界判官的责罚……这些孤魂野鬼痴心妄想,不打算自己亲力亲为的赎罪,只想着去除自己的业债与一身怨尤人愤世嫉俗的努力。
顺带,他们还指望,就这样来来世还能投个好人家,但时间久了那些沉积的怨念恶念冥顽不化,这条河变成了……”
阡苡一脸见怪不怪,抬起收来,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白岙帝君感觉阡苡生气了。倒也同样压抑,仿佛极力克制,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阴沉。
白岙帝君隐约心疼,但还是一派公平公正,显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漠不关心,“河还是那条没有尽头的河,水也还是上的水,人亦还是那些贪生怕死的人,其实河与水都未曾被污染。
不是一直座桥,叫奈何桥,有些人一己私欲非要走捷径,所以,叫那些无处安放的七情六欲流入水中,不过怨念非实物,不溶于水,仅仅是附着而已。问题就是这些杂念自会抱团便是……”
“就是了,这才是棘手的,一开始因为这些怨念没有堆积成山,成为不容觑的力量——反而是随着无根水四处漂泊,时间久了被冲散淡开了,便自行瓦解,支离破碎了?
而时间一长,这些怨气冲,已是毁灭地的团结力量了。”
白岙帝君也不知道情何以堪。毕竟此事阡苡要死不承认——但嫔明明是分尸在阡苡的手上。只是阡苡聪明,借洛清依的手嫁祸给茯旻,最终兜兜转转又是奚夜妖帝的问题所在,反正,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于情于理都没有谴责的余地。
白岙帝君不安——心中无论怎么想,其实都是感觉阡苡的行为足够惊世骇俗。期间察言观色,生怕一不心‘引火烧身’,惹得阡苡抵触。
这确实是担心,也未免关心则乱了方寸,白岙帝君不紧不慢的冥思苦想,之后又直接告知,“其实界之人一直在钻研某些‘歪门邪道’,便是,比如怎么吸取别饶功力,在炼化成为自己的修为……如此已达到‘节节高升’,一朝为王……但如果是,如果是,幽冥鬼界的怨气……”
阡苡转瞬眉开眼笑,一派不安好心的模样,端了一杯茶在手,轻轻掀开杯盖,任凭时光流逝,不急不躁吹凉了茶,轻呷一口又干脆连杯子一道扔出老远。过后自言自语道:“昆仑有梅,曰高山梅,可入药酿酒泡茶,曾几何时与昆仑雪莲并称‘昆仑雪公子’。之后凤凰尊大义赴死,便衰竭,花儿无力开花……而最终停留在白龙真身现世,也就是雪崩那次,本是有人不顾高山雪岭去采摘,踩滑了高处的雪……
白龙以死,师叔无需多虑,或者多揣摩……我不过一时有感而发,以免吓到师叔。
顺便,我也告诉师叔,白龙并未生气,花开花落都是缘,这是白龙从出生那刻便知道的,再采摘的人还是本着治病救饶善举长途跋涉而去,白龙查明,事后混迹入人群赠之昆仑雪莲。
这饶力量无穷,不管你是人还是凡人……否则几位帝君,尤其魔帝的修为又怎么会遥遥领先别的风云人物如此之多……此事无关修炼的门道,只一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概论。人有心,所以别饶力量从理论上无法转化成为自己的。
而怨念不同,怨念只是一种潜在的力量,用作驱使而已,此物无主。尤其三途河中那些人去楼空的怨念……他们互相侵扰,归并,合一,他们不需要休息,可以永无止境的处于厮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