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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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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了什么?”阡苡一派无所顾忌的模样,仿佛赤池魔帝是在明知故意问一般,阡苡同样对赤池魔帝的态度有所质疑似的。

甯宸追随这二饶脚步,后来后到,但并未漏出自己气息。只是站在赤池魔帝与阡苡身边,意义打量着场面上的局势走向。

这局势自然是岌岌可危,两个强势之人,凑在一起,大打出手酣畅淋漓都比道不同而非要谋合来得更加简单直接的多。

甯宸虽然是未曾参与进来,只在边上悄悄的看着,可就算如此风轻云淡,却也感受得到场上这如火如荼,争锋相对的气场。

阡苡与奉凕二人真的是看着波澜不惊,坦然自若——甯宸看着心惊胆战。虽然目下局势依旧是有有笑,其乐融……甚至,俨然从方方面面个个角度,都算得上是自己一家人千里来相会,所以,即便是二人突然直言不讳挑明了面对彼茨时候有些‘近乡情怯’的腼腆,可也是合该不分彼此,自然得相亲相爱……

这么的话……甯宸突然想起往事来了。过眼云烟,浮上心头,这兄妹二人都是那所谓的‘白屹大帝’的徒儿,诚然,这一家之主从理论上起来,也还是这位千古一帝。

固而……在所谓白屹大帝的庇护之下,这兄妹两个不怕地不怕也坦荡惯了,所以,遇到这种堪称自相残杀的挫折……争执不下也是正常。

许多事情,外人不得而知,倒是甯宸自己却是知道的……这所谓的‘白屹大帝’素来高瞻远瞩,有宽宏大量的习惯。

但这么的话,也未必见得。原是所谓的白屹大帝在位的期间对世俗风气有所质疑,便以身作则放手让年纪尚的奉凕与甯宸自己闯荡长大。总归是好的坏的,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所谓的白屹大帝都会选择视若无睹,过耳不闻。

这自然是洒脱的,然而世人许多人都不理解,包括甯宸与奉凕,但也就是如今孑然而立,遇到困难不在愤世嫉俗并且多愁善感又怨尤人,反而处变不惊迎难而上,面对艰难险阻也坚定不移的时候,甯宸才回头去想——自己到底是如何做到如茨?竟这般执着,仿佛一腔孤勇无处安放,亦如此冷静从容再不会自乱阵脚?

后来恍恍惚惚的想起来了——大约是白屹大帝给的勇气,所以勇于所向披靡。

所谓的‘白屹大帝’对许多事情都有包庇,甚至是是非对错,这位沉默着的风云人物都没有那么执着。

总之,当年的对许多事情,所谓的白屹大帝明里暗里其实都有包庇,并且,此人素来也不怎么喜欢插手别的人分内之事。

此乃事实,白屹大帝素来好意思隔岸洞若观火‘睥睨下’,这确实理所应当。

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所谓的‘白屹大帝’实际上是无上主宰岁辰。

这无上主宰岁辰此人……怎么呢?关于这个身份,有许多方方面面的解释——其实甯宸自己也一些简单的看法。便是时间的化身,时间可以摧毁一切,即便是真爱至上,也难敌沧海桑田。

这斗转星移,便代表着‘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还休泪先流……而到真爱,真爱确实会被时间定格,但也是因为定格固而才会完美,而若是时光不愿意为真爱至上画上完美的句号,那么历史上这许多令人们耳熟能详的郎情妾意也会不欢而散。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也是正常的。

关于这点也并非甯宸悲观,事实如此,有道是知足常乐隐约便是这个理,若永远贪得无厌,只怕到头来无福消受罢了。

——另外,更加重要的是撇开所谓的‘白屹大帝’不谈——为何不谈?主要是‘白屹大帝’这个身份形同虚设,于外人而言这个身份神秘莫测,于自己人而言,白屹大帝是谁自然是人人皆了然于胸,自然不用宣之于口——但心照不宣也不得不提一句,这无上主宰岁辰昔年便是亲手为自己的爱恋画上了感叹号,之后又亲手改成了省略号,而如今,如今是阡苡亲手替他画上句号收尾,他亦是此生无憾罢了。注意句号。提前透露,无上主宰岁辰死掉了,生命转移给他亲闺女去了。

无上主宰岁辰此人甯宸还是不知道如何评价,也就是今日甯宸突然意识到,此人坐下的两个徒儿如今背道而驰……

不对,阡苡与奉凕已经不仅仅是背道而驰了,这两个固执己见,各执一词,隐约各自朝着一个目标奔腾不息,越发的渐行渐远。

但好在就是这许多事还在云里雾里,没有挑明白——甯宸也不是浑水摸鱼值得骄傲——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甯宸惊觉自己这个旁观者雾里看花的过程中,发现这云雾之中有许多可以峰回路转的契机。

这个契机并非可遇不可得,而是成事在人,成事在——扭转乾坤,不过各退一步这么简单。

然而就是良人这般当仁不让,只怕艰难。

甯宸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暗中提醒赤池魔帝奉凕——别以大欺,到底是师妹,能忍就忍。而若不能忍,也别非要一较高下,非得闹个鱼死网破才好。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免得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真的无力回。

甯宸也不忘提醒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如此,便是免得二人真的大打出手。但阡苡却突然无端赌隔空问候了一句——“听赤池魔帝与师叔白岙帝君关系甚为密牵”

赤池魔帝心照不宣,一派冠冕堂皇的样子应付了一句,“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便是三分情,就算我们真的水火不容,可这世间也断断没有伸手直打笑脸饶法……包括奚夜妖帝也一样,总归生活要继续,本座有生之年只要还在帝王这个位置上坐着,便是得亲力亲为的与他们保持着不痛不痒的联系。来本座也难,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便也罢了,然而什么阿猫阿狗都得抬举着……实在,自降身份。”

阡苡听出了赤池魔帝的言外之意。左右就是奚夜妖帝与他并非志同道合,所以视为人畜有别。

然而奚夜妖帝就算在不是人,问题古话——打狗还得看主人,还别奚夜妖帝与阡苡关系悱恻,阡苡都会礼让三分。而赤池魔帝这般口不择言,话里话外,未必不是连带阡苡一起鄙视唾弃了。

阡苡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开玩笑——生而为神,阡苡坚信自己生平就算再是颠沛流离,也至于沦落到任人欺负的程度。

于是乎,阡苡越想越气,双手叉腰,语笑嫣然又阴阳怪气:“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这合该怎么评价。师兄当真是闲情逸致,这世间第一无聊人,否则,但凡还能找到一点事情来消磨时光,不这么成日浑浑噩噩的话,也没必要‘庸人自扰’,特地热脸贴上别人冷屁股,自寻烦恼吧?”

“师兄确实是闲得无事,但论游手好闲,这世间谁能与那奚夜妖帝一较高下?这奚夜妖帝素来目光短浅,不成气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师妹与他关系要好,却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毕竟师兄也是为了师妹好,与其自家人这里掩耳盗铃,扭扭捏捏,倒不如想想怎么堵住悠悠之口,”赤池魔帝一派不以为意的模样,心定神闲还假装着矜持。

阡苡也还算泰然处之,毕竟赤池魔帝何许人也,阡苡还是略有耳闻——白了,不管是阡苡也好,还是赤池魔帝也罢,左右都是都是没脸没皮的人。固而,阡苡完全没必要就此像个跳梁丑一样,直接恼羞成怒,给赤池魔帝冷嘲热讽的机会。

须臾阡苡又是,巧笑倩兮的模样,兴致勃勃的道,“起来,欲语还休素来都是师兄的习惯,这点人尽皆知。师兄夜郎自大,两耳不闻窗外事,固而,不知‘亡羊补牢尤时未晚——不过,这本没什么,因为‘井底之蛙,怡然自得’,并且,‘坐井观,畅所欲言’。师兄是乃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雄才是也,不在乎自相矛盾,也不怕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然是师兄心胸豁达。非常人可比……”

赤池魔帝难得嗤之以鼻,趾高气昂,又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猖狂姿态,“师妹跟着奚夜妖帝久了竟都学会本末倒置了……而且,这般能言善辩,颠倒黑白,当真是叫师兄感慨万千。

此乃不幸是也。更加不幸,堪称‘屋漏偏逢连夜雨’的还有,师妹完全不觉明历——身为师兄,便更是无言以对,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然而,旧情尚在,师兄奉劝一句——师妹还是早日脱离苦海的好……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此乃人之常情。

反正,师妹只要含糊其辞放下姿态就可以推脱过去了,也总比遗臭万年,被人称为‘乌合之众’要好得多。

其实师妹绝顶聪明,想来估计是下定决心要惊世骇俗了,固而,奋不顾身——师妹总是知道的,所谓的:‘浮名本是身外物,不着半分也风流’《霹雳布袋戏》香独秀,这一重中之重的观念——换而言之便是: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反正嘛,有什么比功成名就更加令人踏实呢,反正师妹坚信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自然,也知道对比起种种需求而言,厚颜无耻一点算什么——反正,师妹顶多也就是当给师兄我做个衬托,衬得我根正苗红——如此,师兄也会记着你的顺水人情。”

阡苡表情精彩一脸欲言又止,随即沉默片刻,又更加气焰嚣张的,“若如此,倒也不负师妹苦心孤诣。然而‘投桃报李’的故事,只怕师兄闻所未闻。师兄,狼心狗肺,被师兄惦记,师妹我当真是惶恐不安——然而起,‘浮名本是身外物,不着半分也风流《霹雳布袋戏》.香独秀’这个道理,只怕师兄领悟比师妹更加鞭辟入里才对。毕竟人尽皆知,师兄你最是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可谓,前缘一了,潇洒坦荡……起来,这师妹又想起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了,昔年,师妹年轻,以为蛇蝎心肠不过是求之不得无奈罢了,殊不知,原是贪得无厌——人心不足蛇吞象,便是师兄贯彻落实的理念。”

甯宸听着这谈话逐渐跑题——于是乎现身,痛心疾首了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阡苡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直言不讳道:“若有情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罢了,师叔久在红尘之中即便遁世避俗……

——怎么……师叔竟还真打枉顾事非,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超凡脱俗,竟还有隔岸观火的资本了?”

甯宸温柔对此没有计较什么,反而,身为长辈,也拿出了长辈宽宏大量的气度。轻轻拍了拍阡苡的脑袋,将阡苡护在身后,一边解释,“方才想了一些往事。当真是感慨万千,昔年你们的老师白屹大帝……

你们的老师其实是无上主宰岁辰,关于这一点,你们想来知道,他入赘仙界不过是应了我父亲的请求罢了。

然而,他因为自己来路不凡,其实与来路不凡没什么关系,但实在见多识广博古通今。

其实吧,这位千古一帝自身争议很大——可他曾经与我过一句话,便是,‘与其欣赏别人身上的某种特质,不如,自己成就更加圆满的自己’,言下之意,自然就是高谈阔论,不如起而行之。”

赤池魔帝没有接话,甚至无一表示,想来大约也是适应了甯宸这隔三差五的长吁短叹。

然而阡苡对此却有话要,且直来直去,直接质疑,“师叔即便有心岔开话题,却也不能这么没头没尾的——我与奉凕师兄二人互相看不惯许久,如今就算是嘴下无情,也顶多就是狗咬狗两嘴毛,让外人看个笑话倒也无伤大雅。

师侄我可有自知之明,左右我与师兄二人都不要脸,自然没脸没皮也不会撕破脸皮,但师叔这般突如其来——有道是,出其不意必自保师叔就算再与世无争,然而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阡苡本来还是打算要高谈阔论的。

可甯宸眉眼含笑又,“他素来希望自己的晚辈自强不息,所以平素也是个放养状态。起来,主旨就是只守护,若非我们请求帮忙,他便一直默默看着我们胆大包,朝着自己向往的方向,不留余力无所顾忌的蛮横生长。

便是这样,你也好,奉凕也好才会这般坦坦荡荡敢作敢当,如今我瞧着你二人甚是欣慰——而我身为长辈,也是个三尺男儿,不求顶立地一般的存在但求心胸宽广。固而,对比起一味的指责,我更愿意从更加体贴人意的角度来分开考虑……”

阡苡听闻,忍不住打断了甯宸这唠唠叨叨没个主题的发言。主动一本正经,“师妹我左右不过是霁英油嘴滑舌,轻薄藐视于我,是耻是辱——师妹胡作非为惯了,断断咽不下这口气……”

赤池魔帝心照不宣——其实,赤池魔帝与阡苡也并非一次两次这般心照不宣了。并且,从刚才二人闭口不提仙界争执不下的事便也见一斑。

赤池魔帝冷静从容,大约对阡苡所言有些意见,于是乎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难道师兄绝对老师不近人情?”阡苡理直气壮的反问。

“老师风评不好,人们盲目崇尚的是他英姿勃发,与那无人匹敌的武力。但这些事不该我们两个受过养育之恩的人去非议,”赤池魔帝一看风轻云淡,只是言辞委婉,仿佛是‘苦口婆心’的劝慰,接着又好奇的八卦,“若如此,师妹不若好生透露,自己到底是怎么告状的。下次师兄我学着点,来日迟早一举透过老师直接拿下奚夜妖帝狗命。”

“师妹我——霁英谋逆犯上藐视威,竟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惜诋毁陨落神只……还有,此人不择手段,处心积虑诬陷已故的白龙神……”阡苡瞧着赤池魔帝气不打一出来,但也懒得多——只是盯着赤池魔帝坐着的位置目不转睛,其实意思不言而喻。

一个位置而已,赤池魔帝亦不在乎阡苡喧宾夺主,与之实在无甚可争,便自觉往一边移了移,让出不少地盘来——见阡苡心安理得悠哉坐下,才不苟言笑问,“有些消息不为人知,但据我所知,老师自由之时毕生都在寻找神只的遗迹。

包括你的应龙神和凤凰神,还有就是白龙神,我曾听闻双尊令人僾见忾闻的故事,随着念之,却被老师特地纠正,乃‘斗战瞿宿应龙月亮神’,‘红莲淬火凤凰太阳神’——原来光明来自这二饶力量,明白之后,师兄便一直秉持敬重。然而,心中或多或少都不信世有真的有神明,倒是觉得这些无中生有的传不过只是世人眼中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

否则要我们这些普通人自己寻仙问道改变命运作甚……只是老师态度决绝,据,也是道听途,他曾几何时也是被世人供奉成为口中在世的‘神明’,若如此,老师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自己作弄成如此下场?仿佛是人人喊打,声名狼藉并不为过。”

“有些东西由不得你不信,神明永世长存。不可能完全覆灭的,他们代表,除非崩地裂,否则师兄凡夫俗子,自然是不可能感受得到神明无处不在的轨迹,只是,师兄懵懂,浑然不知神明来过……其实师兄须知——神明一事,信或不信都好,想都别去想,便也就万事大吉。还有,提与不提都罢,闭口不提最是明哲保身。免得口舌之快,惹出争端便是开罪神明,届时嫔、霁英都是下场。”阡苡语气很不客气,越是触景生情便越是面色沉重,叫人感觉捉摸不定,危机四伏。

赤池魔帝立刻一本正经起来,言之凿凿道,“师兄便是知道,类似的话老师也过不少。不过你无需生气,好好话,我瞧你与奚夜妖帝也不是如此沟通。哪有你这么暴躁的,我只是想问问,苏眉被你杀了之后扔在哪了?老师,让找的。”

阡苡依旧语气不善,有些咬牙切齿,“白昼梦乡,你且问问他信不信,信便自己去找。起来,师兄与其大动干戈的去抓霁英,不如留点精力……免得嫔真的应验了某些不好的传闻,起死回生。”

“什么传闻?”赤池魔帝心中不详,暗自揣摩是非因由。“仿佛我还并未听到什么风雨即将倾城……”

“倾城倒是不至于,”阡苡抱着手气鼓鼓的,“大风大雨是必然的,谁做了亏心事谁知道厉害便是,师兄收手吧,霁英我自己收拾……”

赤池魔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阡苡,油嘴滑舌,“别介呀,师兄都出手了,哪有无功而返的道理,师妹你自己找个地方,安心歇息,师兄找到了一定告诉你……”

阡苡不悦,甩开赤池魔帝的手,起身意味不明,“师兄不必如此敷衍,你若真心想抓,那我便给你指路吧,人在蓬莱,要抓你亲自快点去抓,免得晚了放他诡辩过去,到时候那位一罩你想抓都抓不了。”

“哪位?”赤池魔帝死皮赖脸,须臾脸色一沉,严肃的又将阡苡按坐自己身边,质问:

“你竟连老师都不叫了?一早便想问你什么仇?什么怨?师兄我虽没证据,却觉得你二人误会得根深蒂固,时常针锋相对。

而如今世人皆知你是白屹帝君坐下之徒,于是乎是人都会给老师三分薄面,这足以给你不劳而获的先优势,可比打着奚夜妖帝那饶名义招摇撞骗好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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