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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湖滨广场杳然无人,洛一鸣盘腿坐在广场中心,手里轻轻牵着风筝的细线。风忽然换了方向,那只粉色的hellokitty失去支撑,横冲直撞了几下,便开始椅着往下坠落。
洛一鸣松开手里的线,静静看着风筝颓然跌进花坛里。她缓缓收了线,过去将它拾起,重又走回到广场中心——那里的地面上孤零零立着一只鱼罐头。
“吴思远一直想让我带他去湖滨广场放风筝,他觉得那些用一根细细的线就能让风筝飞起来的人很厉害。我当时嗤之以鼻。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实也不会放风筝……你呢,你会吗。”
“嗯。其实很简单的。”
“你经常放吧。”
“也没有经常。偶尔。”
“那你偶尔放风筝的时候可不可以……”
“可以。”
***
吴思远昨没有来。他那自己太凶了他很抱歉。还女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很危险,以后不要了。又自己对放风筝不感兴趣。他讲话真的很像个老头。
洛一鸣昨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到了湖滨广场,等了三个时,他果然到做到没有出现。
他如果来了,洛一鸣会教他放风筝。
她会告诉吴思远,风筝能够飞起来,并不只是靠一根细细的线,也不是靠那个握着风筝线的人,它真正需要的是风。只要迎着风来的方向,它就可以飞上,只要一直朝着风来的方向飞,它就不会掉下来——心之所向,素履以往。这个道理他那个别扭的姐姐明白的太晚,但洛一鸣希望他可以早一点明白。
洛一鸣其实想问猪妹:来不及出口的爱,和没有勇气启齿的恨,哪一个更叫她后悔。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不在了。
***
“……你讨厌它?”
“嗯。”
“为什么?
“我讨厌吃鱼。”
“好吧。我也不喜欢吃鱼。”
“那我们做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一鸣。”
“可以叫你鸣吗?”
“不可以。”
“好吧,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我记不得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了。到底是多久也记不得了。”
洛一鸣将风筝放在鱼罐头边上,望一眼平静的湖面,轻轻了句什么,低语很快消散在晨风里。
她转身离开,太阳在她身后缓缓升起,阳光爬上遥远的山坡,照亮湖水,然后落在鱼罐头上,落在风筝上,追上洛一鸣的脚踝,最终笼罩住这一整片土地。
***
洛一鸣回到家,推开门,厨房传来人声。
夏泓:“我要多一些鹌鹑蛋,火腿一根半,韭菜不要忘了,还有芹菜!”
顾慈:“你这每一大早的非吃韭菜芹菜什么毛病……”
易初勉“我的和他分开煮。面不要太软。”
顾慈:“行行行,一个个都是大爷!我堂堂协会会长……”
夏泓:“辛苦顾会长嘿嘿嘿。”
易初勉:“有劳顾会长。”
易初勉和夏泓大爷一般抱臂站在一边,顾慈举着锅铲翻白眼。
洛一鸣扒着厨房的门:“顾哥,我的蛋要七分熟,谢谢!”
顾慈:“……”
***
那顾慈提了一句让易初勉和夏泓住到洛一鸣家,后面考虑到他俩毕竟是男的,担心洛一鸣介意。洛一鸣倒是不以为意,大方表示可以住进来,但是要负责做饭。
二缺时不置可否。
结果他们煮饭时候竟然是洗好的米直接煮连水也不加的……
洛一鸣就觉得,他们还知道要洗米,挺不容易的。
于是洛一鸣只好自己来,虽然菜色简陋,他们倒也吃得很妥帖的样子。
之后的某一,顾慈来串门儿,顺便下厨煮了个面,大家一起吃过,夏泓在饭桌上咂着嘴热烈邀请顾慈常来玩儿。
于是顺理成章的,就变成顾慈在解决他们三饶温饱。虽然他也不算厨艺高超,但奇在乱炖的本事挺好,尤其煮面,面汤鲜爽,很不错吃。
夏泓那厮一抹嘴就抱着顾慈胳膊嚎:“顾会长简直功德无量!你不知道我们前些吃西红柿炒蛋,蛋炒西红柿,西红柿鸡蛋汤……吃到吐啊!!!”
洛一鸣大囧:“那不是你们我做的菜里就这个还能吃么……”
夏泓:“那你也不能做啊!!!不我们吧,难道你自己吃着不腻么!!!”
“我,我还好啊。”
“好吧但是我们不太好……阿勉梦到自己脑袋上长出了西红柿,我在梦里拉出来的屎都是蛋花样子的!”
洛一鸣黑线:“那你们有意见可以提……”
夏泓叹了口气:“这不是寄人篱下不好挑三拣四么。”
洛一鸣:“……”
“而且你连个地上的煎饼都宁愿踢给狗吃也不给我,现在愿意炒番茄鸡蛋给我,我应该知足了。”
洛一鸣头都大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自己把煎饼扔给那只狗的吧……”
“是吗?就算是吧,那不管怎么你也还是选择了那只狗没有选择我啊。到底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只狗。”
洛一鸣连忙解释:“怎么会,你肯定比一只狗强啊。”
完觉得不太对,果然夏泓又叹了口气:“原来我在你心里也就比狗强一点。”
“……”
洛一鸣向顾慈求救,他憋着笑,清清嗓子:“一鸣对你算是很客气了,不信你问易初勉,和一鸣第一次见面那回,他的待遇还不如你。”
一边的易初勉闻言,一口水呛到,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得,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慈妥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易初勉状似不经意的撸起袖子,状似不经意的露出臂上那个牙印,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第一次就不了,第二次嘛……不提也罢。”
洛一鸣内心:这是来劲儿了?这么你们都还受苦了委屈了?我还得谢谢你们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她搁下筷子:“别啊,怎么不提了。你们恐怕都记不清了,我来做个简单的前情回顾。有融一次见面就对我掐脸又锁喉,骂我是鸡什么的残次品什么的不提也罢。另一个好心全当驴肝肺,顾哥给钱买吃的反遭暴打,我看不过去帮个架原来也帮错了——不提也罢。”
顾慈默默地,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易初勉轻咳,看向夏泓:“你是不是要洗碗。”
夏泓忙点头:“是啊你要帮我么。走吧一起的。”
二人风一般卷了碗筷就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