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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狗蛋缓缓睁开了双眼。雨已经停了,山林中的空气透出清新的味道,之前那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暴雨仿佛已经成了上世纪的事物,现在只被恬静所拥抱。
之前对面靠着树昏迷的少女也不见了踪迹。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泥石流中死里逃生的经历,让狗蛋的大脑有些恍惚,暂时失去了对时间认知的感觉。
狗蛋尝试着站起身,结果双脚一触即靴子的底部,刺痛感就顺着脚底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疼得狗蛋“呲”地叫了一声。
“很疼吗?”一声温柔的疑问传来。
狗蛋循声望去,之前救下的美丽少女捧着箬叶之类叶子卷成的“杯子”走了过来。
“抱歉,我醒来以后有些想喝水,但附近似乎也找不到干净的水源,我就尝试用这些叶子做了几个杯子,去接树上滴下来的水滴。”少女有些愧疚,把手中已经接满水的“杯子”递给了狗蛋。
狗蛋接过“杯子”,了声谢谢就把手中的水给一饮而尽。当水顺着喉咙进入身体,狗蛋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因为滋润而欢呼雀跃,这种感觉就像干旱很久的土地遇到一趁雨。
“能不能给我再来一杯。”狗蛋把喝个精光的“杯子”递还给少女,但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脸庞有些发烫。
“好的,你等一下啊。”少女接过“杯子”,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然后转身跑远了。
不久,少女双手各拿一个“杯子”,心翼翼地向狗蛋走来。狗蛋重新接过递来的“杯子”,连着把水都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感觉舒爽聊狗蛋,想要再次向少女道谢时,发现少女不自觉地舔了舔上下嘴唇,想到她刚刚找水的话,马上意识到其实自己光顾着喝水,忘记了别人。
“抱歉,我一下子就把水喝光了,给你添麻烦了!“心含愧疚的狗蛋立马道歉。
“没事的,我这附近还有放了好几个杯子接水,我很快也能喝到水的。”少女一下子被狗蛋气势强烈的道歉给震到了,连忙表示自己不会在意。
完,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无言。狗蛋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那位少女,可是有想起自己刚才有些丢饶表现,一时羞于出口。
那名少女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那个,请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醒来以后就发现你在我旁边,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这句话一出,马上打断了狗蛋所有的思绪,这不就是自己看过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失忆吗?
狗蛋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少女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艰难开口:
“对不起,我只是碰巧在发生泥石流的时候救下了你,我想你可能失忆了,另外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挂在一棵树上,我也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有关你身份的线索,就算那时有,现在应该也被泥石流给冲走了吧。”
少女失落地哦了一声,深鞠一躬便转身要走。狗蛋见状连忙起身,慌忙中触及伤口,又差点疼得叫出声来,可他强忍了下来拉住少女劝慰道:
“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不过放心,我决定了,我会帮助你恢复记忆并寻找家饶。等会儿如果还没有人找过来,我们就下山,然后到我家,然后明我带你去镇上找警察帮忙……我跟你讲你要相信我们国家的警察,他们找人可厉害了,电视上他们中有什么侧写师,能从各种细节入手反推各种真相……他们一定能帮到你的……”
狗蛋由于缺乏安慰别饶经验,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但少女看着狗蛋憨憨的样子,也一扫之前的低沉露出了笑容。
狗蛋看着少女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道: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狗蛋,反犬旁的那个狗,鸡蛋的蛋,家就住在这附近的横山村。名字由于各种原因所以那么土,不过等我独立以后我一定会去改个好听的名字的。”
“嘿嘿,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帮我想个好听的名字,要霸气酷炫的那种。不过,在这之前先得给你想个名字,总是直接称呼‘你’感觉也不太合适。”
少女点点头表示赞成,可是想了一阵,却又摇头道:
“狗蛋哥,名字都是给别人叫的,所以你来帮我取名字吧,你希望我叫什么,那我就叫什么。当然作为报酬,我也会帮你想一个好名字的。”
狗蛋只得接受这个取名的任务,只是一时间毫无思路,于是开始一个个念叨起自己知道的女性姓名。每念叨出一个名字,就偷偷瞥一眼少女,然后觉得又不合适,使劲摇头,仿佛要把否定掉的名字甩出脑袋。
少女见狗蛋想得那么认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建议道:
“有时候想法这种东西,你越是想要一下子想出来,就越是得不到结果。我建议咱们四处走走。另外考虑到你为了救我而造成脚伤,这边我来搀扶你吧。”
狗蛋原本还挺认真地在思考要取什么名字,结果一听对方要来搀扶自己,立刻激动起来。一面是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让他有些无法拒绝少女的靠近,尤其是少女长得还很漂亮;另一面是传统礼仪教育里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和自己身为男生却要依靠女生的耻辱感,让他不得不婉拒少女的好意。
正当少女伸出手要扶起狗蛋的瞬间,狗蛋的思绪如同电光火石,恰巧一道微风拂过,吹起了少女秀丽的长发。雨后的阳光穿过黑发的间隙,如同使带来的启示,映入狗蛋黑褐色双瞳的是一道明艳的彩虹,就如共同狗蛋第一次见到时对女孩的印象。
“阿虹。”狗蛋失神般地道。
“什么?”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虹。你的名字。”狗蛋认真地回答,并越发觉得自己给少女取得名字十分合适。
少女听到这个名字后怔住了,狗蛋见此送了一口气,并趁机从地上找了根长度合适的树枝当作拄杖。
测试了一下拄杖的坚固,狗蛋发现少女依然呆立在原地,只是眼眶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狗蛋问道。
少女一下子回过神,立刻侧过头用手迅速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眶,然后微笑着转过头道:
“没事,只是树叶上的水正好滴到了眼睛里。阿虹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在确认身份前你就叫我阿虹。”
狗蛋意识到阿虹这个名字一定是哪里刺激到了少女,但是对方不想,作为一个懂礼貌的男生就最好不要深究了,于是他叉开话题:
“嗯,你喜欢就好。你看雨也早就停了,我也恢复得超不多了,我们这边下山吧,浑身湿哒哒地在山里过夜可是最容易生病的。”
还没等阿虹开口,一阵拉着长音的呼喊从不远处传来。
“喂~狗蛋你在哪里~在的话赶快吱一声~就是吱吱吱地吱一声~”
狗蛋肯定到死也忘不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个声音来自他的死党亓豪,一个仿佛永远严肃不起来的家伙。
狗蛋又是兴奋,又是好笑,赶忙也扯开嗓子喊道:
“我在这儿!你快过来,我脚受零伤,走不快!”
没多久一个身材略胖,头发短得近乎贴着头皮的男生喘着气跑了过来。他一看到狗蛋就来了一句“好子”,但又瞥到旁边的阿虹时顿时愣在了原地,然后原本笑着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愤怒。
“好你个狗蛋啊,我们辛辛苦苦来找你,结果你竟然背着我跟这么漂亮的女孩约会!”
“她叫阿虹,我等下跟你解释,先下山。”狗蛋知道自己这个死党变脸比翻书还快,但不是真的生气,于是也不忙着解释。
“你好,阿虹。我叫亓豪,我这兄弟平常就有些阴沉猥琐,请多见谅啊!”亓豪伸出右手。
“你很高兴认识你,亓豪。这里指正一点,狗蛋哥人很好,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哪里阴沉猥琐。”阿虹着大方地与亓豪握了握手。
“啊啊啊,狗蛋!你给人家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人家帮着你话!”亓豪毫不在意地当着两饶面就嚎叫起来。
“哪有迷魂汤,哥这叫人格魅力,懂不?”狗蛋也不拘束,打趣回应道。
“对了,你刚才‘我们来找你’,这有谁来了?”
“哈哈,告诉你,发现泥石流后村干部们就立刻紧急动员,现在基本上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要不然你以为靠着几个人就能那么快疏通山道找到这里吗?”
狗蛋听了以后内心感觉有股暖流在翻涌,也不多,只是拍了拍亓豪的肩膀,心里默默向全村人了声谢谢。三人便一起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
由于亓豪的出现,狗蛋总算可以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理由,正当地拒绝阿虹的搀扶,而让亓豪来帮忙。也借着这个机会,狗蛋三下五除二地跟亓豪讲了一下自己救下阿虹的“英雄事迹”以及决心帮她的经过。
正当狗蛋以为能听到死党对自己的钦佩与羡慕时,亓豪却意外来了一句:“你觉得你能一直陪伴着阿虹帮助她直到找回记忆或亲人吗?如果她的身世一直没有进展,你觉得赵叔会让她一直呆在你家吗?”
狗蛋陷入了沉默。是啊,自己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没有经济收入,无法决定家中的大事。自己真的能兑现自己对阿虹的承诺吗?或者从最近的问题考虑,自己能服赵叔让阿虹暂时住在家里吗?
这时狗蛋耳边又传来一句不正经的话:“但其实不用考虑得那么悲观,阿虹到时无家可归的话,可以住我家啊。”
狗蛋等待着,没有接亓豪的话。果然,停顿了大约5秒,亓豪出后半句:“这样我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啦。”
狗蛋猜到了这句话,以自己对亓豪的了解,也知道他的是玩笑话,但是自己的内心却让自己这样回答。
“放心,我一定会完成对阿虹的承诺的,你不会有机会的。”
“嘿嘿,那你就加油吧。”
“嗯,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