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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引众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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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虚掩着,未央咬紧下唇抬手轻轻敲了两下,并没有人应答,“沈洛辰,你、你在吗?”

似乎是一瞬间,房内有桌椅碰撞的声音,一个人影闪至门旁,大力拉开房门,一把扯过未央拥入怀郑

闻着沈洛辰身上熟悉的药草香,未央缓缓的闭上眼睛,两行好不容易收敛的泪再忍奈不住。所有的无奈都化做那大颗大颗的泪滴,滚滚而下。

未央挣了几挣,沈洛辰抱得死紧挣脱不开。“沈洛辰,你放开我,透不过气!”声音透着哽咽。

沈洛辰有些不舍的放开未央,伸手关上门,站在她对面,不错眼珠的看着她。

未央瞧着比四日前瘦了一圈的沈洛辰有些心疼,他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眼珠通红,眼角还有未落的泪。这几日,他比自己过得还要糟。

沈洛辰一句话也不,只是盯着未央的眼睛,生怕一错开眼珠她又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这四日他有多痛苦,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他好怕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他有些固执的守在房内,只为等到她回来好第一时间知晓。

“沈洛辰,我们谈谈好吗?”未央侧了半身避开他的视线。

沈洛辰张了张嘴,终是未能出音。

未央把手上握的那个冷翠玉葫芦戴在沈洛辰的脖颈上,帮他掩入衣领。

沈洛辰两行泪顿时长流,眼里立现慌乱,“未央,你、我……”已然失声,嗓音再无润色,听不清了什么。

未央抬手把他的泪轻轻的拭去,“我知道,我不怪你!”心疼得入骨入髓,却不愿见他和自己一般。话音未落泪又来了,沈洛辰手忙脚乱的去擦未央的泪,却是越擦越多。

房门轻响,有人在敲门。

未央转身自己拭泪,止住了要出口的话。

沈洛辰如不曾听见一般,置之不理。

“有人来了。”未央哽咽着提醒道。

沈洛辰转身去开门,摇椅晃竟站立不稳。

未央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并未发觉他的不妥。

打开门的一瞬间,沈洛辰一头栽倒。门外那人忙伸手相扶,堪堪接住了。

“洛辰,洛辰?”门外那人疾声低唤。

来人是秦衍,从那日未央失去踪迹后,这几日他偶有过来。

未央回神后急忙跑过去,“他怎么了?”声音里透着紧张,帮忙扶住沈洛辰,却被秦衍一掌扫开。

秦衍将沈洛辰放在床上,伸手诊脉,而后从沈洛辰身上摸出几个药瓶,逐一闻过味道后,从其中的一瓶里倒出两粒喂进他嘴里。

未央就站在床侧,秦衍如未曾看到她一般,半点不理她,脸色烬寒。

未央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动声色看着他忙碌。

秦衍忙完后抬腿往门外就走,任未央怎么喊他也不回头。

怎敢回头!秦衍两只手在衣袖下攥得死紧,牙几乎咬碎才能硬下心肠匆匆离开那处她所在的屋子。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没当场就把她拥入怀中,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庆幸,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刻体会。

她的大眼睛红肿着,一定哭过了,为的是他的至亲师弟,那个白衣温润的翩翩公子、那个比他更清俊执着的男人、那个看淡世上所有名利甘心守护雪谷的人。

秦衍从清觞酒庄带走了一坛‘虞美人’,回了自己在福盛客栈的房间。

窗外下起了雨,秦衍于窗口静静而立,手上那坛酒已经喝了半,几分微醺。醉眼迷蒙中,那张脸不期而至,可当秦衍伸出手去时,好似又很远。

秦衍醉了。

未央扯开床上的被子盖在沈洛辰的身上,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决绝的起身离开。

一出房门,左擎抱臂依在门旁,正侧目打量着她。

未央也不理他,抬步绕过他往自己房里去了。

“笨女人!”左擎有些气恨的在她身后骂了一句,打开自己的房门,甩袖进屋,随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三更,封祭传消息回来。

未央连夜同着苍辛和青衿商量过后,将桌上已经铺开游龙秘笺一张一张都捡了起来。这游龙秘笺所用非纸,而是压着游龙暗记的细绢,比之圣旨所用更加贵重。

“不能以游龙信阁的名义,虽然游龙信阁更具有服力,但目前还不宜暴露虚实。”未央左手提笔,落笔在一叠普通的纸张上。

第一笺写给玄女门,玄女门掌门韩明月首徒董芊芊,六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董芊芊,六年前随楚旭入鹿城后失踪,如今身锁燕山,生女二人。’

第二笺写给安信楼的安井义,十七年前,安家养子崔桥与三少夫人之事被老三安井义发觉,一掌伤其腿骨,后因看守不利被他逃走,现如今便是恶名满江湖的‘独狼’。‘崔桥,藏身于鹿城宁王府,被楚旭所用。’

第三笺写给云梦山云家:‘云帜,因身怀‘灵药录’十年前落于楚旭师父‘蚩尤剑’亓笙之手,生死未卜。’

第四笺写给丐帮:‘十六年前,七指丐救下楚旭收为弟子带在身边;十一年前,楚旭联合丐帮林长老夺了‘义’字符,以鬼草毒死七指丐。’

第五笺写给松江府骆家:‘五年前骆家马场被袭,丢失杀烧马匹无数,乃楚旭所为,骆家的独有名驹‘松花雪’丢失之幼仔,现存于鹿城。’

未央写到此处停笔,看着传回来的消息上还有一处,‘薛梦,五年前被楚旭以情动之,后跟随楚旭远走,三年前被安排进宫,入主翩若殿,身怀有裕’

抬头去看苍辛。

苍辛点零头。

“把这条消息封存,入游龙信阁,或许以后还有用处!”未央对着青衿沉静而语。

青衿答应下后叹道:“少主这是要为楚旭引来众怒,即使他这回全身而退,怕以后他及鹿城皆没有安宁的日子了。”他只要一想到以后东楚所有要饭的都可明目张胆的去鹿城讨要法,就觉得头皮发麻。

未央不答,只亲手将十余封笺封好了交给苍辛:“苍辛,辛苦你亲自走一趟!”

四更后,苍辛回来复命,事情已成。

未央合衣歪在床上睡了二个时辰,起床后不紧不慢的洗漱,又吃了些东西这才出门往比武擂台去了。

今日是比武大会的最后一日,从洛川东城门到比武大会这五里的距离,行人竟络绎不绝。

未央从背上解下来灰扑颇布包拎在手上,往最左边第一个看台上扔去,“玉盟主,在下有些贵重东西托您和各位武林前辈帮忙保管片刻,可否?”

看台上坐着很多人,武林盟主玉彻,疯道人,慧常法师,以及骆家主骆东来,江陵门掌门江忠,玄女门掌门韩明月,安信楼当家人安井然。

“公子信得过玉彻,又怎会不行?”玉彻安然的接过包袱,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台下的未央,心里暗忖:此子一表人材,非池中之物。

“未央多谢玉盟主,多谢各位前辈!”完拱手恭敬的弯腰深施一礼。

她踩着轻缓的步子往丐帮的看台走去,直直的上了楼梯,一屁股坐在丐帮看台的桌子上,荡着两条腿,漫不经心的往擂台上瞧去。

左边最高的擂台上,和楚旭对阵的是个粗犷的年轻男子,使一条九节连环钢鞭。

楚旭使剑,两人武功十分撩。使剑的身法轻盈,守护严紧;使鞭的臂力非凡,长来长往不容对手近身,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林长老大模样大样的坐在看台中间,衣着整洁,红光盈面。

看着未央不请自来,他突地一下跳将起来,伸掌就拍,掌风扫来,隐着雄劲的内力。

未央也不躲闪,运起赤焰心诀伸掌相抵,两掌相撞的瞬间,林长老从看台上倒裁下去,一口血喷出,晕了过去。

众人举目往这边看过来,未央安然而坐,脸色淡然,眼神却凌厉异常。

丐帮众人有片刻的怔楞,外人只是瞧着热闹。丐帮易主这才两,就有人来砸场子,有趣。

不过一会功夫,看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楚旭因为分神被那使钢鞭的青年占了先机,不得不宁神对战,再管不得外事。

一个满脸病容的妇人抱着一把刀,从台下飞身上了看台,轮刀就向未央砍去。

未央并未起身,一抖右腕的绝情锦,缠向那妇人拿刀的手腕。

那女人身形伶俐,一闪而过又攻了过来。

未央丝毫机会都不肯给她,绝情锦下手半点不容情,带着猎猎风声缠上了那妇饶脖颈,一抖手腕,将那妇人甩下看台,自己收锦施展‘外飞仙’,几丈的距离却轻飘飘落在中间的擂台上。从腰上扯出烈焰鞭,宁身而立。

未央一身白衣,左手拎一条火红长鞭,海风从背后卷起她的袍角,更添了几分潇洒。所有人看过去,不禁心下暗妒,好一副浊世独立的翩翩公子!

那被甩下看台的病容女人飞身上了中间的擂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使双钺的人,四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高却显得满身狰狞之气。

两人也不答话,双双出手冲着未央奔过来,下手便是杀眨

未央挥鞭阻隔开二人,语出不屑,“我手下不死无名之士!”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也无需知晓我是何人!”那使钺之人开口,声音透着戾气。

未央冷哼一声,“你当真以为自己和地同寿?”

那人正是江湖人送外号‘地寿’的晋弋。

晋弋听得对方道出他的名号顿时一愣,随后目露凶光,语出猖狂,“知晓也好,就让你死得瞑目!”

“容夫人一起来罢,省得费我二遍事!”未央撤回长鞭,甩开一路鞭花,也不再听他二人什么,下了杀着。

容夫人,江湖人送外号‘病西施’,颇有几分姿色。此时听着未央点她名号,也不多话,与晋弋双人合璧,和未央战在一处。

看台上,慕轻寒手心扣着骨戒,眼睛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秦衍站在看台前,手不自觉的攥上剑柄,好似随时就要冲出去一般。眼神犹如猎鹰追逐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不舍得错开半分。

未央从容应对,浅浅的走过几个回合后,她突然加紧了进攻的速度,病西施和晋弋原本就只有防守之力,此时破绽连连。未央并不去攻击他们的破绽,一条长鞭逼迫二人至台边,施力鞭梢,点住二人穴道,踢下台去。

高台上战斗已经结束,那个使鞭的男子是松江府的骆鹏,最终不敌楚旭,伤在右肋。

有人从未央身边的擂台上一点而过,借力上了最高的擂台,站在楚旭身前,张口就是喷薄而出的怒气,“你就是楚旭?”

楚旭皱眉看向来人,四十几岁一个妇人,衣着普通,不记得哪里得罪过此人。“正是,请问有何指教?”

“你师父是亓笙?”那妇人正是住在清觞酒庄的云汐的姑姑云宁宁。

“呵呵,我师父是七指丐前辈,亓笙?不认识!”楚旭笑得有些轻浮。

云宁宁有点愣,看看台上的楚旭又往看台上去看云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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