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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赵修跟在两位主子身边修行已久,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却还是被姑娘口中那徒弟三个字惊到了,他顿时目瞪口呆。
到底还是徐丞谨沉得住气,他好脾气地抽回自己的手,神色淡淡,一口道出她的名字,“你是宋离月。”
“是……”宋离月听他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激动,她眼圈微微一红,有些委屈地低声道,“我是离月。徒弟,我这次独自离开凌白山,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赵修站在一旁,看着那位离月姑娘蹲在轮椅旁,一双细白的手扯着自己主子的衣袖不放松,可瞧见自己的主子似乎并无那种嫌恶之情,他又堪堪止住,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宋离月仰着脸看徐丞谨,一双美目浮上泪意,“这溍阳城好大啊,我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徐丞谨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了,唇角微动,刚要什么,却感觉喉间刺痛难忍。咳嗽几声,他抬手压上自己的脖颈处。一旁的赵修眼疾手快,立即在轮椅的侧袋里拿出一粒药丸让他吞了下去,然后推着轮椅走到桌旁,又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他的手里。
徐丞谨捧着茶水,啜饮了几次,似乎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人好似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斜斜地靠在轮椅上,半晌不能言语。
宋离月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很是惊诧,不敢置信地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徐丞谨,你怎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徐丞谨喘匀气息,才勉强出声解释道,“十年前,我坠下山崖,身子受损严重,这些年来一直缠绵病榻。后来一场高热,又失了一些记忆……”
所以,方才他才没有认出她来……
宋离月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心地问道,“那你的眼睛……”
“无事。”徐丞谨语气仍旧淡淡的,“最近两年身体虚弱到极点,才会累及眼睛,隐约也能看得清,只是见不得强光。”
黑色的绫带覆着双眼,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宋离月有些遗憾地道,“要是我爹爹还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治得好你。”
“凌白山距离溍阳城路途遥远,你只身前来,定是有要事。”徐丞谨轻咳几声,低声问道,”可否来听听?”
宋离月看着他,眼眸中的泪光再次浮现,”我爹爹他已经不在了,他老人家临终前要我嫁人。可是除了我爹爹,我就只认识你,所以我来找你,把自己许给你做娘子。“
这次不仅仅是赵修惊诧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徐丞谨闻言也是怔愣了许久。
赵修见主子不出声,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上前,“那个……离月姐,婚姻大事,须得慎重。不光要和长辈商酌,还有聘礼嫁妆……”
“这些你不需要担心……”宋离月有些着急,她抬手指了指自己随身带来的那个包袱,“我把凌白山值钱的都带来了,我爹爹,那些做我的嫁妆绰绰有余。徒弟,我不会让过你吃亏的。”
嫁妆……
赵修看着那个的包袱,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不过,赵修也看得出来,这位自称是主子师父的宋离月其实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一言一语,干净纯真。就连婚姻嫁娶这等人生大事,由她来,也是轻松随意。
静默片刻,徐丞谨问道,“宋离月,你你要嫁给我?可我们只是时候见过,何况……”
“何况什么?”宋离月不解地追问道。
对于宋离月的紧追不舍地询问,徐丞谨神色寡淡,“可能会让你很失望,我此生并不打算成亲,婚姻之事,从未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