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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里,韩奕时按下热水壶的煮水键。随即,传来“嘶嘶嘶”的煮水声。韩奕时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祁桂淑告诉他的事情。
没多久,“嘶嘶嘶”声停了下来。
韩奕时把冲泡好的清茶督客厅。此时,祁桂淑早已站到露阳台的落地窗前。她呆呆地望向外面,没有人知道她具体看什么,想什么。
韩奕时喊她,祁桂淑才回过神来。
“这阳台上的花草都是你种的吗?”
韩奕时不禁朝阳台上的花草看过去,仿佛那里承载着这个夏的记忆。
“是晨子!”
“啊!是吗?”祁桂淑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那孩子从就爱捣鼓这些东西!”
祁桂淑转过身往沙发走的时候,注意到落地窗旁的铁艺架上的盆栽。这兴许也是袁晨子摆放上去的,和家里的风格很相似。
如此一来,祁桂淑便想起了刚才进屋时,在玄关处的鞋柜上看到的那盆粉色蝴蝶兰。
“鞋柜上的蝴蝶兰难道也是晨子摆放上去的吗?”
“是的!屋里的盆栽都是!”
祁桂淑垂下视线,热气从茶几上的两杯清茶里升腾起来,茶叶满满地沉到杯底,只剩下几片依旧飘浮在水面上,久久都不见沉落,好似要保留住最后一丝倔犟。
“我以为会是你,至少那盆蝴蝶兰会是你拿到屋里来的?”祁桂淑像在喃喃自语。
韩奕时没明白祁桂淑的意思,不解地问:“您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祁桂淑抬起视线,望着韩奕时,:“文姗最喜欢的花就是蝴蝶兰!”
韩奕时怔了怔。经祁桂淑这么一提,韩奕时突然想起来了,袁文姗以前的确过她喜欢粉色蝴蝶兰。然而,他从未把屋里的蝴蝶兰和袁文姗联系在一起。
祁桂淑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她双手抓握着茶杯,好像在想什么事情。随即,祁桂淑把茶杯放下,打开挎包,从里面取出一封信。信封是很多年前流行的式样,因为许久没有拿出来,已经有些泛黄了。
起初,祁桂淑从袁文姗的抽屉里拿走这封信的时候,她便打算把它藏一辈子。然而,现在看来,她终究不能这样做。
“这封信是文姗出车祸那写给你的!自从文姗去世之后,我就把信藏起来了。晨子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份信的存在。”
韩奕时有些惊讶,双手接过信,打开仔细阅读。
“曾经我无数次的想过一个问题,你会是我的谁,你会把我当成你的谁。可现在,过去的一切,不再重要。只想真切的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段岁月,因喜欢你,我开始喜欢我自己,也因你,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有了勇气与方向。
青春的岁月里,谢谢你曾不吝啬自己的感情,把所有的喜欢放在你所认为对的人身上。以后的以后,忘了曾经的刻骨铭心,淡了曾经的深情款款,那时,别怪岁月无情,只是心境变了罢了。
也许我该告诉你,在大礼堂里遇见的那个女孩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袁晨子。她才是你想倾尽所有,想要保护的人。原谅我曾瞒住所有人,自私地顶替她欺骗你的爱。
至于我,你完全不用担心,没有你,我还有生活。我想,你会欣慰于我此刻的决定!
愿你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晨子!”
韩奕时看着信发愣了一会儿。随之,他默默地把信折起来,装进信封,放到茶几的一旁。虽然这封信出现在韩奕时知道真相之后,但是他心里依旧觉得这封信无比重要。
“阿姨,谢谢您能把这封信给我!”
祁桂淑摇了摇头,用轻柔的声音:“我真希望你没有谢我!这封信本来早就应该给你的,却因为我的自私,把它藏了那么年。”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此时,若韩奕时心里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不可能的。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早些知道晨子就是大礼堂围墙后的女孩,该多好!
祁桂淑来到袁晨子的屋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钥匙是袁晨子给的。无论袁晨子去到哪里,住在什么地方,总会雷打不动地给家里留一把她住房的钥匙,这已经成为她的一个习惯。
祁桂淑刚进屋,就看到了玄关处的鞋柜顶上,摆放着一盆醒目的蝴蝶兰,和韩奕时屋里的那盆几乎一模一样。今看见这两盆蝴蝶兰,祁桂淑这才发现了一样多年来一直被她忽视的东西,可惜她从未选择相信。
祁桂淑在屋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把门锁好离开。
韩奕时将祁桂淑送至门口的时候,偶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件事,我想问清楚阿姨您!”
“什么事,你问吧!”
得到祁桂淑的允许后,韩奕时问:“您一直都觉得是晨子害死文姗的,但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良久,祁桂淑才开口:“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文姗出车祸的那,并不是晨子要文姗陪她出去的玩,而是文姗自己要带晨子出去。我也知道车祸的时候,文姗之所以没有逃出来,那是因为她的两条腿被卡在车里面,根本动弹不得。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文姗已经离我而去了!”
韩奕时错愕地看着祁桂淑。
“既然您知道这些,您为什么要对所有人是她害死文姗的?”
祁桂淑的眼里闪着泪光。
“你知道吗,人有的时候急需找一个泄愤的口,为了逃避事实,为了让自己没那么痛苦。因为刚好晨子在车祸中活下来了,所以理所当然的,她就成为了我这么多年泄愤的口。我不听晨子的解释,是因为我知道她的解释都是事实!”
韩奕时的心隐隐作痛。
祁桂淑走向停在门口的出租车时,在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如果我,我爱晨子,你信吗?”
“信!因为您今来找我!”
祁桂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即坐进车里。出租车穿过洋紫荆林荫道,往远处开去。
韩奕时回到屋里。后来,江昊和安芷伊来了,还特地带了酒过来。
江昊把韩奕时拉到吧台前,坐下来。
“我们三个已经很没有一起聚在一起了,今一起吃一顿吧,不醉不归!”
着,江昊拿起酒瓶,就往杯里倒酒。他把其中一杯移到韩奕时的面前,酒在杯中晃荡。然而,韩奕时并没有心思喝酒。
“你们喝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着,韩奕时站起身来,去拿上车钥匙。
看见韩奕时准备出去,安芷伊立刻走上前来,一把拦下他。
“你是不是还要出去找袁晨子?”
“是!”
今安芷伊之所以和江昊会来,就是不想再看到韩奕时没日没夜地寻找袁晨子。而且安芷伊不认为韩奕时能找到袁晨子。
“你都已经找了那么多都没有找到,大地大,到底还要找到什么时候?袁晨子要想出现的话,早就出现了。”
韩奕时坚定不移地:“无论在哪,我一定会找到她!”
韩奕时不顾安芷伊的阻拦,就此走出去。
“你为什么总想着袁晨子。”安芷伊对着韩奕时的背影喊道,“她在的时候,你的眼里是她,现在她不在,你的心里想的还是她。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到我啊?”
“芷伊,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的酒量虽差,但那不至于喝两杯就倒下!”
安芷伊吃惊地睁大眼睛,一分神,酒杯便从手中滑落在地板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