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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
轻羽看了一眼极远处一座高耸的楼宇,扭头看向了路三。
全场的氛围随着这句话,又愈发沉重了许多。
周围那些渡海修士也都看向了路三。
他们知道袁冲的死活,如今就在这人一念之间。
坑中的袁冲面色死灰,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划定规则属于强者,修行界更加真实,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路三看了一眼袁冲,今若没有鼎阳宫老者,或许他早就死了。
“留下吧。”路三想了想道。
以后他会亲手来报这一掌之仇。
“散了吧。”
轻羽明白路三的意思,声音缥缈传出了极远。
从半空一步步走下,轻羽向路三而来,没有理会那些施礼后各自散去的众修,也没有理会默默退走的袁冲。
崔林看着走下来的那人,心中无比紧张,本能的就挪了挪身体,让开了一些位置。
“没想到师叔会在穷山之郑”
路三看着轻羽脸上现出了灿烂笑容,他和师叔有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轻羽抬手按在路三胸口,停了片刻收回手掌道:“药效不错,修养几日便是。”
成松听言面露笑容,微微鞠身没有言语。
“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轻羽看着路三白头,双目微合寒芒乍现,路三这幅模样让他有些心疼。
路三明白轻羽在问的什么,笑着道:“两个妖修,恩怨已了。”
“看来你经历了不少事。”
轻羽另有所指,他刚才探查路三伤势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挡在了外面。
“在外游荡了几年,总要有些收获。”
路三看着远处破败的店铺,面上故作深沉。
“我怎么听,你是因为调戏了上清峰一位亲传,才会出宗游荡。”
路三听言瞧了轻羽一眼,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师弟,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呀。”
看着眼前同样风华绝代的年轻人,轻羽目中现出了诸多感慨。
没想到岁月匆匆,一晃便是好多年。
.......
他是圣衍宗战堂行走,也是正阳峰年轻一辈的师叔。
所以他本不应该称呼路三为师弟。
因为若是严格算起来,他与紫阳真人同属一个辈份。
只不过那时候他并没有真正的师承,是后来紫阳真人待师收徒,他才算入了正阳峰这一脉。
轻羽觉得紫阳真人更像他的师尊,而非师兄。
正因为如此,在平日里他才会更喜欢称呼路三为师弟。
以往的那些时光,他也总以此戏耍路三,轻羽之所以如此坚持,自然也有别的原因。
他入圣衍宗已有将近两百年,对于修道者来,两百年并不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在未入圣衍宗之前,他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在修行路上独自摸索前校
作为散修想要步步登高困难无比,没有师长解惑,没有宗门庇护,这其中的艰辛,轻羽深有体会。
他曾在死亡边缘游走过无数次,为的只是修行所需和一些法门秘术。
他早已饱受了世间沧桑,厌倦了修士间的尔虞我诈。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加入哪个势力或是宗门。
或许最难忘却的是心伤,也或许他不想再有牵绊。
他就这样独自飘荡了许多年,直到有一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风华绝代,有盖世之资,风流倜傥,率性无比。
那时候的他们都是洞璇境,他与那人一见面便针锋相对,最后更是斗过数场,却一直没有分出胜负。
若不分出个胜负高低,自鸣当世人杰的两位,又怎能罢休。
最后他们换了一种方式,是那人提议,要以酒论输赢,当然亦有彩头。
喝到最后,他以半坛之差,落了下风。
他和他大醉一场引为知己。
他与那人结伴而行,一同游历世间,很是快活逍遥。
后来他们遇到了一位贤淑貌美的女子,经历了一些事,游历之行变成了三人。
在一同游历的过程中,那位仁兄又和女子发生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那时候虽然只是看客,但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冰寒,也已被慢慢暖化了一角,因为那人同样给他带来了许多乐趣。
再后来那位女子因故离开,他也就兑现了那个彩头,与那人一道去了一个地方。
那人所在的宗门。
去了那里之后,他才明白这个宗门在几十年前,为何会有那样的决心,那样的意志。为了所谓的那种东西,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没有再做考虑,他选择加入了它。
随后的数十年,他与那人又出宗游历了几次,每次都会去一个地,丰王朝。
去看一看那女子。
他知道,那人和她一见倾心。
有时女子也会随着他们二人一同游历,三人队便会再次集结。
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在无忧无虑中心伤也慢慢被淡化。
但那段时光实在太过短暂。
随后而来的便是无边的寂寞、哀伤,对此他早有感触。
最后一次游历他没有一起。
他的那位好友,并没有告诉他,只因他那时欲入渡海。
两年后,他破镜成功,那人却早已离去。
直到多年后的一,一道恐怖的气息忽从正阳峰之巅迸发,空碎裂,厉厉狂风,地一片黑暗,凄凉而又惨淡。
那是一位合道圣者的哀伤。
随后有一个消息传来,让他听了失魂落魄,泪流满面。
那人命牌已碎。
不久后,紫阳真人抱着一个婴儿返回了宗门。
他看到婴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这是他的兄弟。
自那以后,婴儿有了一个名字。
取自那两人之名。
后来他得知,是那女子护住了婴儿,但她却没有护住自己,或许她不想。
她也随那人而去。只留下两柄剑,与一块的铜镜。
他知道那两柄剑是那人与她的定情之物。
虽然参与那件事的诸多邪修,都已被诛杀殆尽,但他知道隐藏在黑暗处的人,依旧还有很多。
后来他便入了战堂,不问对错,只求杀尽那些余孽,以祭奠挚友与她。
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知道那件事,并非他以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后来他才得知,婴儿并非故人之后。
那的铜镜,才是这件事情的真正起因。
婴儿和铜镜到底从哪里来,挚友和她又为何会被牵扯进去,这件事情扑朔迷离,纷乱难测,若不找到幕后之人,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从那以后,他便踏上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寂寞而漫长,崎岖而艰险,还好他有许多同行者。